樂極生悲,就是形容她這種小市民心路歷程的。
原本斑竹還以為自己能夠逃脫了,倒掉在半空中,她已經開始想自己該怎么避免這場挑釁。她就不該比中指,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身體倒掛在舞臺邊緣,腳上被絲線纏住,她能收回自己的挑釁行為嗎?
等了許久,被掛著在半空的斑竹??戳搜哿魈试谖枧_下的黑霧,迎面的暖風吹得她昏昏欲睡。這死老鼠不會是想將她風干吧!
她正以為自己可能就是被吊著的命時,舞臺上飛出一個人,砸在對面的看臺上。斑竹還沒來及反應時,頭頂劃過密密麻麻的方塊大軍。一個架著一個,搭橋一般向著看臺行進。
喲,這是回家搬救兵了?
斑竹沒由來心跳漏了一下,她抬頭看向看臺。面具人站在退場的出口,帶著笑意的眼,看著她。她也不知道,自己明明看不清,可總感覺那人在笑。
突然,纏繞在腳上絲線將她拉向看臺。吸附在雙手上的黑霧,隨著她的移動,在空中劃出一個完美的弧線。
“我問候你奶奶,死老鼠不要讓我看到你,不然我非油炸了你!”
嘶啞的喉嚨爆發(fā)出巨大的聲響,絲線在半空中松開她的腳。那只落荒而逃的鼠妖將她甩向方塊大軍,揮揮手就跑了。
慣性帶著她飛過大軍,吸附的黑霧繞著她,將她包裹起。將要合上的口子,她看見方塊大軍鉆進黑霧消失了。
斑竹再醒來時,躺在舞臺上。身體仿佛被碾壓過,四肢脹痛。好的是,她的四肢有力了,她還活著,雖然痛吧!
她抬頭看向四周,整個會場靜靜的,館頂的白珠散著淡淡的光。
咔嚓...
機械的聲音,回蕩在場館上空。斑竹翻身看著眼前巨大的方塊,或者不能再叫方塊了。
天呀,這么大的甲殼蟲,她這真真不夠塞牙縫呀!
兩兩相望,都警惕的看著對方。
突然,斑竹向后爬了爬。
大號甲殼蟲也動了,向前小碎步。
靜靜的場館里,她聽見了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像要掙脫出她的腹腔。時間好像靜止了,豆大的汗水滴落,劃過撐著身體的手。
算了,算了,不管了,她太累了。斑竹翻身躺在原地,這家伙嘴巴夠大,應該不會將她咬斷了分成兩半吃吧!
斑竹放松了身體,躺在地上居然睡著了。要不是這里太冷,估計她都不會醒過來。
大號甲殼蟲,還在原地。深藍的眼珠,直直的盯著她。
嗯?沒來吃她嗎?莫非他以為自個死了,不吃死物,那她要不要裝死呀?
許是地上太冷了,斑竹爬了起來。干涸的血漬,拉的滋滋作響。遠處的大號甲殼蟲,看見她的動作,卻后退了幾步,離的遠遠的。
這是......,怕她嗎?
斑竹突然有點興奮,莫非這玩意居然怕她不成??蛇@不可能呀,連那只死老鼠都打不過,沒道理怕自己呀,難道是那個?
她想起被甩向空中時,那最后一眼。斑竹抬頭看向角落:“不管是不是,反正我得試試!”
她撐著大腿,站了起來,向前跨了一步,角落的甲殼蟲也向前邁了一步。
嗯,這不按套路出牌呀,這可咋辦!
斑竹有點泄氣,坐到地上,遠處的甲殼蟲也收起觸角,停在原地。
“你在看什么?”
見鬼,她居然都幻聽了,惺忪睡意中,她總感覺聽到兔子的聲音了。
“兔哥?”
“嗯,你還能動不?”
斑竹呆滯的看著眼前的小孩,激動的快說不出話來:“小心呀!”
躲在暗處的甲殼蟲突然攻擊兔子,長長的吸管甩向他的后背。嚇得斑竹忙蒙住雙眼,退到柱子后面。
巨大撞擊聲過后,斑竹從柱子后面爬出來。舞臺上,小男孩站在舞臺邊緣,大號甲殼蟲縮在暗處,伺機而動。
兔子突然彎下腰,吐了口血,斑竹瞧見暗處的甲殼蟲突然沖了出去。嚇得她趕緊向兔子飛奔而去,擋在他身前:“停下,我要你停下!”
兔子有些詫異,奔襲而來的妖物居然真的停下了,他收起手上的武器。
“兔哥,你沒事吧?”斑竹有點擔心,她還沒見過他受傷了。
“無妨,我們先出去!”兔子擦了擦嘴,撿起掉落到地上的匕首,“走吧!”
“我...”
可看著兔子一副急沖沖的樣子,斑竹想說的話也就沒有說出口。看了眼暗處的甲殼蟲,斑竹跟上了兔子的步伐。
身上得傷還很重,行動有些不利索。身后淅淅索索的爬行聲,一直沒有停過!
“兔哥,你累不累,想不想換個座駕?”斑竹湊到兔子身邊,眉眼彎彎,“這個真的不錯!”
見兔子并不反對,斑竹向后走去。沒一會兒身后就跟著一只巨大的甲殼蟲,卡在過道進退不得。
“你就不能變小點,你這樣我很沒面子,知道嗎?”
許是,此物已然通靈。居然聽懂了斑竹的埋怨,縮成合適的大小。斑竹愉快的爬上去,向兔子招招手,免費的座駕快速穿梭在過道中。
斑竹瞧著這路有些熟悉,兔哥指揮著前進,剛開始還不順后來就很熟練了??煽粗@條令人追悔莫及的路,她有點心煩了。
“兔哥,這是去哪?”
“接人,離開!”
聽著兔子越來越簡單的回答,斑竹識趣閉上了嘴,躺在甲殼蟲上睡覺。
咚...
突然停止前進,斑竹差點摔下去,好在甲殼蟲的觸角接住了。將她拋會背上,撞的她肝疼。
“怎么回事兒,兔哥?”
“前邊有情況,你自己小心!”
安靜的通道里,漸漸涌出黑霧,腳底的甲殼蟲有些害怕。斑竹拍了拍它的后背,伸出帶傷的右手,兔子看了眼并未多說什么。
由遠而近的腳步聲傳來,此起彼伏的叫罵響徹整個過道。
“啊...”
嚴松子帶著徒弟,背著人拼了命的向這邊跑來,老頭眼尖:“道友,救命!”
兔子起身理了理衣服,提氣跳入來人身后。
嚴松子在遠處還沒瞧見,可這離近了,才發(fā)現他倆居然坐在妖物上。真是,后生可畏呀,看來勢必要將小道友拉進本派才行!
他圍著甲殼蟲轉了一圈,終于選了地方,準備爬上去。
“誒,這位大爺,你先等等!”斑竹伸出腦袋,離著距離不過半米,“這甲殼蟲是我的,你不問問就要上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