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錯什么了?我堂堂一國公主憑什么要給他道歉?厲玉菡,你寧可幫一個身帶不詳?shù)耐饽幸膊粠椭约旱慕忝脝???p> 厲悠然最是看不慣厲玉菡那副盛氣凌人的樣子,好像她做什么說什么都對,自己不論做什么都不對一樣,那自己就偏偏要跟她對著干!
“不敬嫡姐,此為錯一。中傷他人,拒不認(rèn)錯,此為錯二。身為皇家公主,言行無狀,此為錯三。
皇妹,你還不認(rèn)錯?!”
本來之前無論這個皇妹對她做過什么,甚至毒害自己,她都會念在她是厲晟清唯一的親生女兒的份兒上留她性命。
可她卻用如此惡毒的話中傷那個男人,就是不可饒??!
那個男人若因此動怒而不小心引動情蠱余毒,再一不小心死了,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花出去錢,喂出去的丹藥,不就全白打水漂了?!
沒錯!
這就是厲玉菡為百里風(fēng)溪打抱不平的真正原因。
不過就她這表現(xiàn)不僅讓厲悠然心生誤會,就連厲晟清都以為她喜歡百里風(fēng)溪,從而也就更加確定之前的決定。
“你說的第一條,第三條我都可以認(rèn),可是第二條,我卻不認(rèn)!
皇姐可以去隨便從街上拉個人問一問,看悠然說的到底對不對,他就是公認(rèn)的那個被上天詛咒的人!”
厲玉菡深吸一口氣,
“既然皇妹一直說百里公子是那個被上天詛咒的不詳之人,那么你倒是說說,他到底是哪里被詛咒又哪里不詳了?”
“他的頭發(fā)是那么詭異的顏色皇姐你看不到嗎?你還說他不是不詳之人?”
“就因為公子這頭銀發(fā)?那我就更不明白了,如果根據(jù)頭發(fā)顏色是深是淺就能判斷一個人是否不祥。
那皇妹你的頭發(fā)顏色如此寡淡,是不是按照你之前的說法,皇妹你也是不祥之人呢?”
“噗嗤!”
厲明軒實在沒忍住笑出聲來,他可算見識到這個大妹妹的毒舌,罵人居然不帶臟字的。
見大家都看向自己,沖他可愛的大妹妹擺擺手,
“沒事,沒事,喝酒嗆著了,大妹妹你接著說,我們都等著聽呢!”
厲晟清瞪了他一眼,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厲玉菡卻在暗中給他豎起大拇指,看來二哥哥也是個促狹鬼。
“皇妹先別急著惱,姐姐還沒說完呢。”
眼看厲悠然就要爆發(fā),厲玉菡當(dāng)然得先行制止,這才哪到哪兒??!
“再者,百里公子背負(fù)這名聲十幾年來,百里丞相,百里夫人還有他的兄弟姊妹可曾有過一點病痛折磨出現(xiàn)一丁點意外?
倒是淑妃這十幾年來一直纏綿病榻,皇妹你倒是說說看,這不詳?shù)拿^該由誰擔(dān)?
而且皇妹可不要以小人之心度老天爺之腹,老天爺難測,說不定還是老天爺喜歡百里公子的天人之姿,讓他以星光為發(fā)呢。”
星光為發(fā)?
這是自那孩子以來第二個人說出這種話了,百里風(fēng)溪眼睛明亮起來。
果然,這鳳越公主就是暗夜之主無疑!
那銀發(fā)少女……
百里風(fēng)溪看著厲玉菡閃著烏黑光澤的頭發(fā)心中還有些游移不定。
另一邊,厲悠然被厲玉菡冷的似冰的眼神嚇得后退兩步,卻還是不服氣的大喊,
“皇姐當(dāng)真要幫著外人詆毀自家姐妹?
父皇,父皇,皇姐她為著外男污蔑悠然,您可要為悠然做主?。 ?p> 她想向厲晟清求助,可是卻看到父皇眼底的那么懷疑,心沒由來的慌了。
“父皇您不能相信她的鬼話,悠然怎么可能是不祥之人,都是她想要陷害悠然才這般說的!
父皇,您要相信悠然??!如果悠然當(dāng)真不詳,父皇您這些年怎么可能平安無虞?。 ?p> 此時的厲悠然心慌不已,腦子一片混亂,緊張之下便開始口不擇言。
聽罷她的話,大臣之間瞬間嘩然一片,這公主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詛咒陛下!
厲晟清也是臉色鐵青,
“呦!二妹妹好魄力?。【尤贿B父皇都敢編排,父皇乃真龍血脈,又豈是你一個小小邪祟能克制的了的?”
厲明軒就是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尤其能給坐在龍椅上那位添添堵是最好不過的。
“二皇兄可別在這里說風(fēng)涼話,剛剛你還說大妹妹二妹妹都只有皇姐一個呢,你現(xiàn)在在這里叫什么二妹妹,當(dāng)真是惡心人!”
厲悠然胸中早堵著一團(tuán)火,厲明軒的話正好給她遞上一個宣泄口,卻不知道厲明軒等的就是她這句話!
“父皇,您可聽見了,這可是她先不認(rèn)我這個皇兄的,既然她嫌我叫著惡心,那正好以后不用來往,我就當(dāng)真的沒有這個妹妹好了!”
“厲明軒,你,你無恥!”
厲悠然沒想到世上居然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在父皇面前還敢是非顛倒,惡人先告狀!
“來人!二公主累了,送她回宮休息,沒有朕的旨意,誰都不能見她!”
厲晟清實在不想再聽他們在這里嘰嘰歪歪的,既然一切都是悠然惹出來的,那就讓她回宮思過吧!
“父皇?”
厲悠然立時愣在當(dāng)場,怎么……怎么會這樣?
“回宮去吧,你母妃那里我會告訴她的,這幾天你就不要打擾她休息了?!?p> 厲晟清扶著頭,無力的拱拱手不愿再多說什么。
厲悠然還想再說什么,轉(zhuǎn)念一想,如果現(xiàn)在離開等那個賤人之后舉止放+蕩的事就沒有人會懷疑到她的頭上。
雖然自己不能親眼看到她慘死的樣子有些可惜,不過只要有結(jié)果就好……
哼!厲玉菡,等你死之后,這陷害皇妹自遭報應(yīng)的污名你是洗不掉了!
厲悠然走后,殿內(nèi)又陷入一片安靜,誰也不敢在這種時候站出來說話,生怕被陛下遷怒。
大祭禮這種活動幸虧一年才舉辦一次,不然多長的命都不夠啊...
“啟稟陛下,風(fēng)溪愿意彈奏一曲獻(xiàn)與陛下,一來因風(fēng)溪之故惹陛下不快是以向陛下賠罪,二來謝長公主剛才的維護(hù)之恩?!?p> 百里風(fēng)溪便是在這氛圍跌到冰點的時候提出建議。
厲晟清用一只手撐著頭有些乏累的拱拱手算是應(yīng)允。
命人搬來一把七弦古琴,百里風(fēng)溪端坐于琴后,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挑動著幾根琴弦。
凝神靜聽,便隱隱有著陣陣細(xì)細(xì)的樂聲從那把古樸的七弦琴中傳來,那聲音非簫非笛,非琴非鼓,音色纖細(xì),弱而不絕。
一曲《鳳求凰》聽的眾人如癡如醉,目眩神迷。
就連一向挑剔的厲明軒也被吸引其中,修長的手指敲打著膝蓋有節(jié)奏的打著拍子,唯有厲玉菡自始至終便目光清明,除了覺得這小子彈得不錯以外就再無其他感覺。
不過也怪不得她,誰讓她從小便對音律一竅不通,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音癡呢!
她沒有睡著已經(jīng)是對百里風(fēng)溪琴藝的極高贊賞了……
抬首望去,百里風(fēng)溪好笑的看著小人兒端坐其上百無聊賴的模樣,沒想到堂堂鳳越長公主,大名鼎鼎的暗夜之主竟是一個音癡……
果真如圓德所說,這長公主給他的驚喜不少呢!
既然聽不懂,總是能看懂的吧。
百里風(fēng)溪驀然改變指法,如玉的手指在古琴上游走的更快,甚至古琴上出現(xiàn)了道道殘影。
那琴聲,忽而清澈透明,酣暢淋漓,清越如泉水。忽而古樸渾厚,淡泊高遠(yuǎn),婉轉(zhuǎn)幽深,渾厚似松濤。
琴聲中又似有一股笑意,一股驚艷,一股塵世間如獲至寶的喜悅,一股紅塵中最愛最憐的情意。
不管她是不是銀發(fā)少女,是不是他一生的劫難,這卻是他第一次對一個女子產(chǎn)生莫大的興趣。
想要不由自主的接近她,了解她,逗弄她。想要看她喜,看她怒,看她憂,看她笑。想要,讓她一輩子留在自己身邊……
隨著琴聲轉(zhuǎn)變,人們隨即瞪大了眼睛,越來越多的漂亮鳥兒銜著顏色艷麗的花朵飛入殿中,活潑自在的鳥兒們在玉石閣臺上飛舞著,旋轉(zhuǎn)著,靈動的飛舞在撫琴的銀發(fā)男子身旁,神情舉止中竟對男子流露出一種柔柔的依戀。
此時,銀發(fā)男子仿佛成為天地間最耀眼的一道光芒。
耀眼的,絕美的,光芒。
一曲畢,一個各異花朵拼湊而成的漂亮花環(huán)也由鳥兒們合力完成。
一只羽色如琉璃的鳥兒銜著花環(huán)飛到厲玉菡眼前,乖巧的落在她的肩膀上,黑曜石般的眼睛無辜的瞅著對那個自己笑的女孩兒。
突然長啾一聲,琉璃鳥兒飛起,將花環(huán)穩(wěn)穩(wěn)的放在厲玉菡頭上,之后用自己的小腦袋親昵的蹭了蹭她的脖頸,歡快的飛回到百里風(fēng)溪的肩膀上。
厲玉菡想要將花環(huán)拿下來自己好好欣賞一下,手剛碰到,就聽見“啾啾啾”的氣急敗壞的聲音。
就看見那只琉璃色小鳥在百里風(fēng)溪肩膀上沖自己搖頭擺尾的,難道是不讓自己摘下來?
厲玉菡試探性的又把手放到花環(huán)上,
“啾啾啾!”
她眼中盛滿笑意,果然如此!
既然那小家伙不愿意讓自己摘下花環(huán),那她就戴著好了,貌似還挺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