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啦!”
尖叫聲的內(nèi)容如上。
死人兩個字沒能觸動車恒的情緒,他在經(jīng)歷了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做什么的哲學思考之后,猛地反應過來,此情此景,不十分像是主神和輪回者的標配嗎?
那什么情況?他還成了一個輪回者不成?
車恒昨天喝的假酒還沒清醒。
這顯得他反應慢了半拍不止。
同樣被拉入未知神明的游戲之中的其他人已經(jīng)嘰嘰喳喳地討論開了的時候,車恒才開始想到輪回者這一茬。
“真的死人了?”
“廢話,不是真的死人了,難道死的是馬?”
“你怎么罵人呢?”
“是馬,不是媽,這算哪門子的罵人?兄弟,我勸你趕緊褪裙吧,省得后面拖大家后腿?!?p> 兩個年輕人,一個穿著一身的西裝革履,看起來就十分像是上門推銷保險的業(yè)務員,還是業(yè)務不嫻熟的那種。
另一個一身的嘻哈裝扮,身體不自覺地來回晃動著,讓人忍不住想替他固定一下身形。
而在兩人之間,是大片大片的血泊,血泊一直蔓延到了站得稍微有些偏遠的車恒腳下。
那出血量,讓在場的人中的宅男,嘖嘖稱奇:“原來動漫的動作和畫面也不算是完全脫離現(xiàn)實,還是有著一定現(xiàn)實依據(jù)的嗎?看看這出血量,和噴血的畫面也沒差了好吧?!?p> 眾人:……
這特么是討論漫畫吐血噴血出血符合不符合現(xiàn)實,有沒有現(xiàn)實依據(jù)的時候嗎?
你們能不能正經(jīng)嚴肅一點?都死人了啊!
死去的人,是一個女人,一個一身家庭主婦的裝扮,身上還圍著圍裙的女人。
女人身形肥胖,光是看著就能讓人感受到她的重量級的那種程度。
此刻,女人躺在地面上,眼睛大睜著,身上被鮮血沾滿,而在女人的旁邊,一只被縮小成了三頭身的魂體正茫然地蹲在自己的尸體旁邊。
茫然了一會,魂體忽然哀嚎了起來:“你這個殺千刀的喲,老娘就是和人多聊了幾句你就和老娘吵,吵不過還和老娘打起來,打也打不過干脆就對老娘下手了,你是忘了自己是個什么身份地位了是不是?”
三頭身的魂體,看起來比正常魂體可愛得太多了,就算其本身是個超級肥胖的女人,可變成了三頭身以后,莫名地還有點兒可愛。
車恒借著查看的名頭,靠近尸體,將旁邊的三頭身魂體一把撈走。
要是現(xiàn)實的魂體都是三頭身的,那他第二次勾魂也不至于被嚇到。
說起自己的第二次勾魂,那是在終于搞定了葉露那個難搞的女人之后的事情了。
第二次的勾魂現(xiàn)場,是連環(huán)車禍,那種深山老林里的連環(huán)車禍,超載的客車從盤山公路上直接沖到了山底下,核載十九人的中型客車,超載了三個,一共載了二十二個人。
一車人,十二死,九傷,剩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嬰兒,因為被大人用身體死死護著,神奇地沒受到什么傷害。
那九個僥幸活下來的人,都是重傷狀態(tài)。
這是傷亡很大的一起交通事故。
死的人數(shù)挺多,一共三個陰差預備役到達現(xiàn)場。
吐了一個。
就他一個人吐了。
知道那種感覺么?
就是很尷尬的感覺,大家都若無其事,只有自己吐得稀里嘩啦,因為現(xiàn)場實在過于慘烈,腸子流了一地,誰看了誰都得吐。
車恒是這么想的,可是實際吐了的只有他。
車恒沒能留在原地勾魂,而是溜了。
這就是他的第二次工作。
這次以后,車恒收到了一個消息,第三次再沒能成功把人帶回,就要被開除了。
開除陰籍。
所以說,如果現(xiàn)實的魂體都是這種三頭身的,那他也不至于吐成那樣,如果那些魂體都像這個一樣搞定,一撈就撈到手里了,那也不至于混到要被開除陰籍的程度。
感慨完,車恒掏出令牌,本來這是微微發(fā)燙的令牌,這會已經(jīng)燙得像塊兒烙鐵一樣。
車恒用袖子包住了自己的手,將令牌拿出來。
剛剛拿出來,就看到令牌上閃過一道光芒,然后這片兒老舊的大廳的頂部,裂開了一道口子,將大廳頂部分裂開的,是一根哭喪棒。
纏繞著白布的哭喪棒,看起來也就一點五米左右的長度,只是往裂縫里一卡,裂縫就再也愈合不了。
大廳里尚未開始理解規(guī)則,也尚未來得及開始游戲的玩家們,紛紛被突如其來的大風吹得東倒西歪。
整個大廳劇烈晃動著,等到晃動停下,大廳的頂部,已經(jīng)被開了天窗。
兩道人影,坐在天窗的邊緣,一人一根哭喪棒,簡單隨意地往地上一丟,大廳的晃動和不知道往哪兒吹過來的大風立刻就停止了,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一樣,乖巧可憐弱小又無助,還不能吃。
“黑白無常?”
有人發(fā)出驚呼。
無他,實在是黑白無常的形象實在太過經(jīng)典。
一黑一白,戴著帽子,一個上書,你也來了,另一個上書,正在捉你。
傳說中也有上書一見生財和天下太平八字的。
不過眼前出現(xiàn)的兩道身影上個寫的,卻是你也來了和正在捉你。
所以另一個傳說便能夠忽略不計了。
“這是什么魑魅魍魎?勾人還把陰差預備役給勾進來了?!?p> 黑無常和傳說中又矮又胖的形象不同,他不胖也不矮,生著一張平平無奇的面孔,從大廳頂部的缺口處跳了下來,撿起被自己丟在地面上的哭喪棒,話語中,透露著接地氣的平易近人感。
旁邊的人想上去套個近乎,沒等上前,大廳又開始天搖地動了起來,天搖地動中,在大廳中的人,眼前一花,全部從哪來回哪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后續(xù)呢?
后續(xù)都沒有看到。
黑白無常啊,一輩子也就能看到一次,看到一次還不死,得吹多長時間了?
這么大的瓜竟然沒有吃到?
簡直讓人抓心撓肝的哪哪都不得勁。
更多的人,還是對于沒能吃到這塊巨大的瓜的遺憾,而車恒。
他傻了,令牌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