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摁死兩個字挑動了這個不知道是系統(tǒng)還是什么東西的金手指的敏感神經(jīng),旁白聲沒有再次出現(xiàn)。
這讓白鴿得以安靜地思考。
在他思考這會,砰地一聲巨響,緊隨巨響聲傳來的,是尖叫聲,和大聲喊著快叫救護車的聲音。
白鴿湊了過去,看見頭朝下,脖子扭曲到絕對活不成了的狀態(tài)的中年女人的尸體。
血逐漸蔓延女人身下的地板,向上望去,白鴿一眼就看見了做賊心虛般將頭縮回去的男人。
那個樓層。
白鴿默數(shù)了一下,確定樓層后,不走尋常路地一路飄了上去。
到達男人所在的樓層,白鴿一眼鎖定那名雖然只露出了一個頭,卻足以叫人記住的男人。
無他,這男人生得太丑了,只看臉,活脫脫現(xiàn)實版的畸形一只。
“媽,梅子好像死了。”
男人不安地說道,配合他丑惡的嘴臉,白鴿覺得,這位就是兇手沒跑了。
“她死了就死了,還帶著我孫子一起死,真是個歹毒的女人!”
男人口里的媽,生著一副刻薄面向的小腳老太太,對于一條人命的逝去沒有任何的惋惜,反而罵起了已經(jīng)逝去的人。
白鴿先是震驚了一番他竟然看到了活的三寸金蓮,緊接著又有點兒無語,通過這母子兩之間的對話,白鴿知道了跳樓死的女人和這對母子之間的關系。
跳樓的女人是個孕婦,這對母子中的男人叫她梅子,全名兩人沒提起過,小腳老太太一口一個歹毒女人叫得歡,男人也只是叫梅子這個稱呼。
聽小腳老太太的埋怨,梅子是被她兒子騙過來的外地人,剛來的時候還想跑,后來被打了幾次才歇了跑路的心思。
本來梅子年紀也不算小了,在原來的地方說不定娃都有幾個了,小腳老太太還有點嫌棄,可是沒有辦法,誰讓她兒子生得丑,丑得她這個老娘有時候都看不下去。
別說娶個年輕漂亮的媳婦,就是個老女人也沒人看得上她兒子。
眼看著梅子認命了,小腳老太太也只能眼睛不是眼睛地捏著鼻子認了。
梅子來他家沒多長時間就懷上了,因為對孩子過于重視,一家人決定離開老家,去大城市里檢查一下身體什么的。
最近的大城市就是該省的省城,到了省城母子倆帶著梅子看醫(yī)生。
梅子想剖腹產(chǎn),小腳老太太堅決不同意,說是順產(chǎn)對孩子好,這么吵吵嚷嚷地鬧了幾次,一個堅決要剖腹產(chǎn),一個死活不同意簽字,說是順產(chǎn)對孩子好。
鬧了幾次,梅子就跳樓了。
母子倆語氣中沒有對梅子的死感到悲痛,反而認為梅子是個歹毒的女人,死都要帶著孩子一起死,言下之意,梅子應該生下孩子再去死。
嘶,三寸金蓮,竟恐怖如斯!
【花費十點能量,能讓剛死之人以魂體形式存在七天?!?p> 對話框盡職盡責地給出答案。
雖然讓梅子以魂體形式存在七天好像沒什么用處,不過,白鴿大手一揮,三寸金蓮,恐怖如斯!
不做點啥總覺得不太舒服。
十點能量而已,白鴿一點都不心疼,他還有可愛的原始人部落。
十點能量被扣除,夜色中,下方被拉起一道警戒線,旁邊路過的人卻也不少,這畢竟是醫(yī)院,就醫(yī)的陪護的看望的,永遠不會出現(xiàn)沒有人的冷清場面。
晚上七八點的時候,時間不算晚,也說不上早。
警戒線里,一道兒霧蒙蒙的虛影逐漸浮現(xiàn)。
隨著虛影逐漸浮現(xiàn),一股讓人心驚膽戰(zhàn)的陰寒氣息彌漫在這片空間內。
所謂的怕鬼,不是膽子小還是膽子大的問題,靈異小說就算是自詡膽大之人,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全神貫注地觀看,他也是會怕的。
今天以前,白鴿不知道鬼這種東西究竟是不是真的那么可怕,而在付出十點能量讓梅子的魂體得以存在以后,白鴿悟了。
這就不是膽子大小和怕不怕的問題,而是來自種族的先天壓制,魂體出場,自帶西伯利亞冷風,吹一吹,清水變冰塊兒。
肉體凡胎,更是凍得渾身僵硬,精神上自發(fā)地感到恐懼害怕,心悸,出汗,發(fā)抖,這些是精神上的感官,身體上的便是僵硬了。
大腦拼命下達指令,身體卻一動不動,仿佛與大腦脫節(jié)了一般。
科學地講……
算了,白鴿已經(jīng)把九年義務教育學到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還給老師了,因此,在此就不提科學這個詞了,咱們迷信一點的說法是鬼壓床鬼上身。
大概就這么個意思。
李越提著新買的茶葉蛋一邊低頭玩著手機,一邊朝住院部走去。
即將走入住院部時,一股陰寒撲面而來,幾乎瞬間就奪走了他所有的感官。
僵硬中,李越拼命地想要抬起頭,那種瞬間失去身體掌控力,意識卻依然無比清醒的感覺太過恐怖,恐怖到他所有的精力都在讓自己動一下這方面。
只需要動一下,哪怕是一個手指頭也行。
起碼,讓他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終于,李越發(fā)現(xiàn)身體重回掌控之中,他立刻抬起頭,這一抬頭,瞬間就呆立在了原地。
兒時第一次看恐怖電影的畫面涌上心頭,楚人美的身影出現(xiàn),即使隔著屏幕依然嚇得連做好幾個晚上噩夢,晚上甚至不敢一個人睡。
而此時此刻,仿佛他的心智回到了孩童時期,那股害怕的情緒主導了大腦,理智在瘋狂地吶喊,跑!
快跑!
警戒線圍著的場地里,虛影逐漸凝實,擁有了形體外貌。
那是一名中年女人,肚子微微凸起,似乎是個孕婦,女人的脖子,向后彎曲到夸張的九十度,她是背對著李越站著的,那張九十度彎曲后頭,面容方向正正對著李越。
女人看起來7平平無奇的臉上,兩道血淚順著她的眼眶緩緩地流下。
“好痛?。 ?p> 陰冷的聲音響起。
‘哐當’
手里提著的茶葉蛋落在地面,這聲哐當聲驚醒了李越僵硬的身體,他終于做出了反應,拔足狂奔,以一種重回高中歲月的勁頭,跑出了自己能夠跑出的最好成績,名副其實的生死競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