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問問我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嗎?”
沈辛茉頭也沒回,只淡笑著道:“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比起好奇心來,我覺得還是我的小命要緊?!?p> 五皇子秦曄聞言亦是勾了下嘴角,“有的時候我真懷疑你究竟是不是真的沈辛茉?!?p> 這話雖然說得隨意,但到底也含了幾分試探的意思在里頭。
沈辛茉挽頭發(fā)的手頓了一下,嘴角浮起一抹苦笑,其實(shí)她自己也不是沒有懷疑過,所以一回到沈府,她就找了自己以前所有的畫像,從小到大但凡能找到的全都看過了,從那些畫像里可以看到一個小女孩兒慢慢長成一個少女的過程,而畫像上的……的確是自己這張臉沒錯。
而且,書房里還有自己之前的一些札記,上面的字跡跟自己眼下的也是一模一樣。
沈辛茉微微搖了搖頭,這種想法確實(shí)有些荒唐,大概是因?yàn)槭浿蟮淖约翰淮竽芙邮芤郧暗淖约喊伞?p> 沈辛茉在心中暗自嘆了一口氣,旋即轉(zhuǎn)過身來看向仍坐在床邊的五皇子秦曄,“殿下,這次我也算是幫了你大忙,就方才的情形來看,你這次惹上的可不是小事。我?guī)土四氵@么大的忙,之前的事情,也應(yīng)該要一筆勾銷了吧?”
秦曄倒也痛快,“行,一筆勾銷?!?p> 不得不說,若是這次沒有她幫自己,自己大約也是可以逃脫的,只是難免會留下一些破綻,從而引人懷疑,雖眼下并不會有什么大礙,但是后患無窮。從這一點(diǎn)上來看,她今日幫自己的這個絕對不是小忙,倒也勉強(qiáng)可以抵消之前她給自己下藥的事情。
見秦曄這么痛快,沈辛茉也是心情大好,至少自己可以安安穩(wěn)穩(wěn)地在書局呆到離開,不會再被故意刁難了。
一身輕松之下,她便也有心情關(guān)心秦曄兩句,“人都走了,還不把衣服穿上,不冷?。俊彪m然如今已經(jīng)是盛春,但這樣光著膀子也會冷的吧?
秦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略帶嫌棄,“都沾了血了怎么穿?”方才若不是情況緊急,他才不會這樣將就。還有這床上的被子,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碰過了,等回去之后,自己一定要好好沐個浴。
“難不成你要光著膀子離開這里???”
見秦曄皺眉不語,沈辛茉點(diǎn)了點(diǎn)頭,“行吧,我也不多管閑事了,那殿下,我就先走了。”
將自己整理妥帖的沈辛茉,從容地離開了千嬌閣,至于五皇子秦曄是怎么離開的,她卻是完全不知。不過翌日早上她去到書局的時候,便又見到了五皇子,只見他一臉神采奕奕,一點(diǎn)兒都不像是昨天剛受了傷的樣子,倒也覺得有幾分佩服。
沈辛茉遵照了自己之前的承諾,看到五皇子就閃身避開,而直接去找了馮成年馮大人,言明自己晌午的時候要去見李松亭,估計下午的時候會晚點(diǎn)回來。
而馮大人也很大方,告訴她若是結(jié)束得太晚,直接回家就行。書局里一向如此,只要能完成交給的任務(wù),其他的都不太拘束。
是以,沈辛茉從馮大人這里出來之后,直接就離開了書局。
宜禾居是京城食客們最愛去的三大酒樓之一,因?yàn)閮r格不算太貴,所以幾乎每天都是滿座,要想來這里吃飯,一天之前就要先訂座兒。
是以,沈辛茉才能打聽到今天李松亭究竟在哪個雅間里請人吃飯。
好友離京五年,昨日終于回京,李松亭今天便迫不及待地請好友出來吃飯,詳談這五年的經(jīng)歷。誰知道還沒有聊上兩句,就聽得外面有人在敲門。
“方才不是說了嗎?沒有吩咐就不必進(jìn)來伺候了?!?p> 但李松亭話音落下之后,門外之人又敲了兩聲。
“進(jìn)來吧?!崩钏赏ひ妼Ψ讲环艞?,還以為是有什么要緊事。
結(jié)果門打開之后,卻看到了一張他不想看到的臉,當(dāng)下皺眉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沈辛茉手里拿著契書走了進(jìn)來,臉上是和煦的笑容,“不好意思,打擾二位公子吃飯了。不過……書稿的事情已經(jīng)不能再拖了,李公子是否能撥冗跟我談一談這件事?!?p> “書稿是吧?我知道了,改天我親自送到書局去。我朋友剛回京,我今日要給他接風(fēng),這件事改日再聊吧?!?p> 李松亭看到她手里拿著的契書了,但他并未放在心上,且不說這件事自己跟五殿下已經(jīng)有了私下的約定,就算沒有約定,就憑一份契書可拿捏不住自己。
“李公子還是跟我談一談吧,也說不了兩句,等我說完了我要說的,馬上就走,絕不打擾二位吃飯?!?p> “我說你怎么還沒完了?我剛才的話你沒聽懂是不是?你要再呆下去,半年之內(nèi),你休想拿到我的書稿了。”
行,這有才之人的脾氣倒也挺大的。
“那……我有兩句有關(guān)傾城姑娘的話,不知李公子想不想聽。”
“傾城姑娘?你想說什么?”李松亭一聽到‘傾城姑娘’這四個字,態(tài)度果然不一樣了。
“若是李公子能把書稿給我,三天之內(nèi),我保證傾城姑娘會見李公子你?!瘪T大人也說了,之前李公子的書稿都是五皇子親自去拿的,而這一次卻交給了自己,顯然是五皇子為了整自己,故意跟李公子通了氣兒。書稿肯定一早就已經(jīng)寫好了,只是故意要為難自己,所以才壓在這位李公子的手里,不拿出來。
“果真?你莫不是誆我的吧?”
“那我們就來打個賭吧,若是三天之內(nèi),傾城姑娘約見了李公子你,你就把書稿給我。若是沒有……那我從此就不再纏著李公子你要書稿了,如何?”
三天的時間已經(jīng)很充足,若是兩天之內(nèi),那位傾城姑娘還是沒見李公子,自己還有個后招。
“行,就這么說定了?!?p> 這個賭約對李松亭來說百利而無一害,書稿是早就寫完了的,只是五皇子說要故意為難沈辛茉,所以才讓自己壓著不給。這書稿就在自己書房里放著,現(xiàn)在就能派人回去拿。而他也的確很想見到傾城姑娘,所以這個賭約無論輸贏,對他都沒有什么壞處,頂多是惹得五皇子不高興,但以自己和五皇子的交情,他也不會太為難自己。
是以,李松亭對這個賭約自然是很動心。
沈辛茉笑著點(diǎn)了下頭,“好,既然李公子答應(yīng)了,那我就不打擾二位吃飯了,祝二位吃得開心?!?p> 臨走之前,沈辛茉還不忘回過頭來囑咐那李松亭一句,“還請李公子將書稿備好,三日之后我會上門去取?!闭Z氣聽起來稀松平常,可卻分明透著十分的自信。
房門關(guān)上,坐在李松亭對面一直沒有吭聲的男子終于開了口,“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