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一筆收入
維爾盯著尸體看了好一會兒，確認尸鬼已經(jīng)被消滅了，這才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氣。
這是維爾第一次見到尸鬼，它比想象中的要靈活得多，力氣也很大。
而且尸鬼還不怕痛，可能是沒有痛感。但它干癟的身體缺少緩沖和韌性，所以才被維爾踢斷了腳。
休息好了以后，維爾仔細觀察尸鬼的尸體。
尸鬼身上穿的是平民的服飾，因為老化而顯得破爛不堪，上面還沾了許多血跡，大概是屬于那頭倒霉的小公牛。
這身衣服不是專門的壽衣，而是正式的服飾。維爾聽說古代人下葬死人習慣給他們穿上生前的衣服、戴上生前的物品，就好像他們還活著一樣。
維爾小心翼翼地靠近，給尸體翻了下身子。他在腰部的位置摸索，果然找到了一個錢包。
這是個用繩子束起麻布的簡單錢包，就掛在尸體的腰帶上。維爾扯了一下，老化的麻線應聲而斷。
打開錢包，里面是黃澄澄的錢幣。他拈出個錢幣觀察一下，并不是現(xiàn)在通用的達里克。
數(shù)了一下，總共有二十七枚錢幣。不知道能不能換成達里克，總之維爾把它收進口袋里。
維爾還察看尸體的脖子、手腕等部位，可惜沒有發(fā)現(xiàn)首飾。大概尸鬼生前是個經(jīng)濟一般的平民。
地洞看起來還有很大的空間，但維爾畢竟第一次遭遇尸鬼，身體有些虛脫，便沒再嘗試探索。
走出大地洞，維爾感覺外面的空氣真是沁人心脾。
回到村子后，維爾徑直去了村里的百貨商人曼尼的家。
曼尼的天職就是商人。他主要在麥角村和新樹鎮(zhèn)兩地跑商，從新樹鎮(zhèn)購入村民需要的日常用品，或是把村里的農(nóng)產(chǎn)品運到新樹鎮(zhèn)賣掉。
維爾去的時候，曼尼剛好也在家。他正在照料自家院子里的蔬菜。
維爾向他問候后，掏出從尸鬼身上得到的錢包。
“曼尼大叔，這些錢幣能換成達里克嗎？”
曼尼接過一枚錢幣，打量了一會兒驚訝地說：“這是德拉克馬，是歐德里克王朝通用的貨幣。你從哪里得到的？”
維爾回答是從大地洞里的尸鬼身上得到的。
曼尼吃驚了好一會兒，然后才說：“我差點忘了，你是個冒險者。就像我是個商人一樣，神肯定也賦予了你屬于冒險者的加護?！?p> 針對德拉克馬，曼尼則說：“很遺憾，德拉克馬是古代王朝的貨幣，不能在現(xiàn)在使用。不過德拉克馬和達里克一樣是摻了金的錢幣，把它熔了得到里面的黃金就可以重鑄成達里克了?！?p> “這么說德拉克馬是可以兌換成達里克的？”
“可以。但德拉克馬的價值要低得多，因為歐德里克王朝是比現(xiàn)在的聯(lián)合王國繁榮得多的國家，貨幣流通量大所以貨幣含金量很低。以前我在鎮(zhèn)上的市場見過古錢幣的兌換，我沒記錯的話13個德拉克馬才能換一個達里克。”
13個德拉克馬換一個達里克，也就是德拉克馬的價值比銅子還低。
達里克是現(xiàn)在聯(lián)合王國的通用貨幣，所有商品都能用達里克來購買。
達里克的價值還算比較高，一個達里克可以買一只雞，或是二十個雞蛋。
而銅子是聯(lián)合王國的輔幣，12個銅子等于一個達里克。
錢包里面共有27個德拉克馬，兌換后也只有兩個達里克。
當拿到沉甸甸的錢包時，不能說維爾心里沒有存在一些幻想。若是這些古錢幣能夠換到差不多的達里克，一小袋的達里克對于一個農(nóng)家已經(jīng)是個不小的數(shù)額。
但一袋德拉克馬最終只換到了兩個達里克，維爾心里多少有些失望。
“如果你相信我的話，我現(xiàn)在就可以給你換，用兩個達里克換那27個德拉克馬。多出的一個德拉克馬就算是我的中介費?！甭嵴f。
“當然了。麻煩你了?！?p> 維爾相信曼尼，因為曼尼是個鄉(xiāng)村的商人。對于一個鄉(xiāng)村商人來說信用無比重要，因為他的顧客源只有一個村莊，當他有不誠信的行為很快就會傳遍整個村子。
交易完成后，維爾又想到了地洞里面發(fā)光的石頭。于是他掏出那一小塊碎石，卻發(fā)現(xiàn)石頭已經(jīng)不發(fā)光了。
放到陽光底下看，碎石完全失去了在地洞里的美感?？雌饋砭褪莻€灰色的、表面稍微平整的石頭而已。
維爾向曼尼說明了這塊石頭的來源。
“那應該是叫地明石的玩意。在地底下會發(fā)光，但從地底下拿出來后就是普通的石頭。一點價值都沒有?！?p> 曼尼這么說，維爾只好把碎石收起來。既然換不了錢，就當是第一次冒險的紀念品好了。
仔細想想也是，在地底下遍地都是的石頭，怎么可能是有價值的東西。要是有價值，就算地下有尸鬼也早被人們挖光了。
這一趟冒險的收獲只有兩個達里克，和幻想的有些差距。維爾一開始有些沮喪，不過從曼尼手中得到兩個硬梆梆的錢幣后，他的心情馬上又好了起來。
對一個尚未成家的農(nóng)家子弟來說，兩個達里克已經(jīng)是不菲的巨款了。就算是對一個農(nóng)民家庭，兩個達里克也是要花費一番辛勞才能掙得的。
告別曼尼后，維爾又去找了韋伯。他告訴老韋伯，他的小公牛已經(jīng)在地洞里被尸鬼咬死了。
“你去了大地洞？”韋伯驚訝地問。
“是的。”
“你一個十幾歲的小鬼，獨自去的？”
“是十幾歲的冒險者?！?p> 韋伯看了維爾好一會兒。
“嗯……我之前好像是說過，誰能把牛找回來，我就給他10個達里克。不過我當時也說了，我不會拜托你去做。再說了，你也沒把牛帶回來，你只告訴我牛已經(jīng)沒了而已?！?p> “當然了，我不可能跟你要那10個達里克。我只是想讓你知道牛的結(jié)局?！本S爾回答：“另外，大叔以后要是有其它困難，可以再來找我?guī)兔?。村里其他人也一樣，要是有誰需要我?guī)桶咽值?，你能來告訴我，我會不勝感激?！?p> 韋伯點點頭。告別韋伯后，維爾這才往家里走。
維爾穿過籬笆走進自家院子的時候，剛好被布蘭德撞見了。
“你拿著家里斧頭上哪去了？”布蘭德有些不悅。斧頭是農(nóng)家必要的工具，他可不希望被孩子拿去玩耍造成磨損。
“我去了大地洞?！?p> 沒等布蘭德質(zhì)問，維爾掏出一枚達里克遞給布蘭德：
“這是我從尸鬼身上掙得的。”
布蘭德接過錢幣愣了一會，皺了皺眉說道：“你一個小屁孩跑去大地洞里找尸鬼的麻煩？”
“是冒險者，父親?！本S爾說：“就像你們擅長割草、擅長農(nóng)活一樣，消滅尸鬼正是我擅長的活。探察地穴、從里面掙點錢子，這正是我作為冒險者的工作。”
雖然維爾語氣謙卑，但布蘭德還是被自己兒子堅定的話語震住了。這個在他眼里笨拙無比的長子還從未如此有存在感過。
維爾則繼續(xù)說道：“以后我也會繼續(xù)到大地洞或是其它地方探險，給家里掙點錢幣，你可以告訴母親不用太省著花。這個達里克就拿去買點鹽怎么樣？母親煮湯老是不舍得放鹽，說實話那味道可真不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