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沐沐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只有吼出來才能把尾巴收出去。
“哎呀,沐沐!你不能喊出來啊,你專心一點,用意念!意念!”胡海尚扯著個嗓子喊。
沐沐捂住嘴,捏著鼻,盡量不讓自己出聲,“唔!”一陣大喘氣,沒有效果,那狐貍尾巴把裙子鼓起來一個大包。
胡海尚急得團團轉(zhuǎn),“這可怎么辦,你不可能跟人家新郎官說你是只狐貍吧?”
沐沐也慌了,自己會不會被退婚?。?p> “來,我們再來一遍啊!”胡海尚捂住沐沐的嘴。
“二位在此做什么?”
胡海尚嚇得松了手,“啊啊啊啊啊啊!”果然,只要沐沐一叫,尾巴自然能收起來。
“公子別見怪,我家沐沐剛剛偷吃了那樹上未熟的果子,我讓她吐出來?!?p> “沐沐,吐出來!快!”胡海尚一個勁地拍沐沐的背。
這一群狐貍是怎么活到現(xiàn)在的?許淵然望著那快要被白雪壓垮的光樹枝。
“那個,你在這兒干嘛?”沐沐自從認定這個男人是他夫君之后,每一次看見他,便害羞得不行。
“姑娘怕不是忘了,明日我們成親?”
“明日?不是今日嗎?”沐沐今天穿了一天的紅袍,怎么還要等到明天?
“今日出了這些意外,胡老板說讓大家休息一日,明日完婚?!?p> “哦。”沐沐突然還有些失落。
胡海尚看這種氣氛,識相地溜了。
“我爹不喜歡別人叫他胡老板,我,我也不喜歡別人叫我姑娘和小姐?!便邈遛抢∧X袋,頭頂上灑著一些白雪花。
“自然,明日我便會改口。姑娘,哦,不,沐……只會啊啊啊的胡姑娘,該去前廳用晚膳了。”
許淵然說完,扭頭就走了。
胡沐沐在身后悄悄地看了看自己的尾巴,“嘿,你要在里面乖乖的,不要出來哦?!?p> 許淵然沒聽到后面的腳步聲,轉(zhuǎn)過來,朝沐沐伸出了手,“姑娘要是不介意,可以把手給我,雪挺深的?!?p> 沐沐瞪大了眼睛,白齒紅唇,眼睛笑得瞇起來?!安粫模也唤橐狻!彼麄兒迕客硖?,管他是男是女呢。沐沐伸出手,許淵然感到一陣冰涼,他出于本能的用力握了握。
“來來來,淵然,沐沐,坐下吃飯?!焙陌舱泻糁@對新婚小夫妻。
沐沐乖乖地坐在胡陽陽旁邊,剛剛被許淵然握過的手發(fā)燙了。許淵然站住了,不知道該坐在老丈人旁邊,還是自己家小夫人旁邊。
“沐沐,丈夫還沒坐下,你怎么能坐呢?”
胡沐沐不可思議地將眼光從一桌子菜上轉(zhuǎn)到自己爹身上,自己從小便是被捧在手上,未曾被教過這些禮節(jié)。
“沐沐!站起來!”胡寄安面露慍色,瞪著自己女兒。
許淵然一看這場面,也有點懵,坐在了沐沐旁邊,并向她點點頭,示意她不用站起來了。
“淵然的父親是位煉鐵匠,也是不講究這些的,既然我與胡小姐成婚了,自然應(yīng)以禮相待,不必這樣?!?p> 煉鐵匠?這就能解釋為何他劍術(shù)如此高超了。
“來,吃豬肘子!淵然?!?p> “吃魚啊,這魚嫩!”
“我妹夫是舞劍的,得多吃點排骨!”
一家人輪著給許淵然夾肉,沐沐看著他那油得冒泡的一大碗,給他夾了一片青菜。
許淵然開懷大笑,“真是多謝各位了,我自幼就愛吃肉,當然,也愛吃菜!”
呃呃呃呃呃。
然后,許公子在眾目睽睽下把一碗油泡飯扒拉完了。
這男人怎么這么能吃?
許淵然發(fā)現(xiàn)大家都在看他,抹了嘴,“是我太魯莽了嗎。讓各位見笑了,這一路趕過來,有點餓?!?p> 許淵然笑得憨厚,沐沐在一旁也笑得甜,白衣男子配紅裙女子,在旁人看來,真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
“這些你不愛吃嗎?”許淵然歪頭問沐沐,看她對這一桌子菜,只有魚好像能吸引她。
我可是狐貍。你見過狐貍天天追著豬跑嗎?
這不過是為了裝得像人一點而已。
“我有點累了?!?p> 許淵然看她臉色確實不大好,剛剛握手的時候也覺得她手冰得僵硬,怕是著涼了吧。
“嗯,多休息?!?p> “呱兒?!便邈寮泵Π醋《亲?,這聲音許淵然聽到了嗎?看他這似笑非笑的樣兒,應(yīng)該是聽到了吧。
胡家老小在一旁看得可開心了。
胡寄安一揮袖:“那明日早上,就舉行婚宴!”
夜晚靜謐得滲人,沐沐把自己裹得更緊了,雪化的時候是最冷的。
娘跟她說,明天就得和那個男人共寢了。共寢?蒙在被子里的小臉一紅。
“沐沐,起床了!”
剛剛?cè)朊叩男『偙淮列?,很是不爽?p> “胡沐沐!”
沐沐在夢里都聽到了她哥磨刀霍霍的聲音,“唰”地睜開眼。
她爹,娘,哥,連那種還未脫離母親懷抱的超級小狐貍都在她床前。
沐沐的覺一下就被嚇醒了。
“爹,你們干嘛呢?”
“我們懷疑他是捉狐人!”
“他?”
“對,你看他既不吃素,也不像個屠夫,自然就是捉狐人。”
沐沐嘆了口氣,“難道他就不能是個普通人嗎?”
“是不是還不太確定?!?p> ......
“那你們大晚上不睡覺來叫我起床!”
胡寄安把星靈珠拿出來,紫色煙霧繚繞著,一抹濃香撲鼻。
“你看,這星靈珠一直在閃,連亮光也與以前不同,可能那小子就是捉狐人?!?p> “可是,爹,這珠子在很久之前就是這樣的?!焙栮栐诤竺嫒跞醯夭逶?。
……
“沐沐,現(xiàn)在有一個方法可以檢測他是不是捉狐人?!?p> “什么?”沐沐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她一點也不想去猜許淵然是人是妖。
“捉狐人身上有種獨特的青草香,不過不湊近了聞是聞不出來的?!?p> “那你去找狗啊,你跟我說干嘛?”沐沐的眼睛都已經(jīng)閉上了,完全是靠意念吼出來的話。
“明日你成親,該怎么做你知道吧?”
“我不知道!”小狐貍吼完就把自己卷進了被窩,任憑狐族上下怎么叫也叫不醒。
等他們都走了,沐沐從被窩里露出了她的小狐貍眼睛,在黑夜里眨巴著。
明天我該怎么做?。?p> “一擺天地!”
“二拜高堂!”
這胡家千金的婚禮必定是鼓樂齊鳴的,豪士官紳們都帶著厚禮來賀。
一個來自小鎮(zhèn)子的煉鐵匠,怎么能贏得胡家人的喜愛的?
今日的新娘子換了一套紅裝,還是一抹紅艷,只是中間點綴著點點金粉,更顯高貴,蓋頭下面小狐貍撅著嘴,她討厭這種只能看地面和鞋的感覺。
“夫妻對拜!”沐沐趁著彎腰的時刻用力向上看,奈何蓋頭太長,只看到了一雙大腳。
“小姐,夫人和姥爺讓你記住你的任務(wù)?!彼獌涸跀v扶著沐沐進婚房時,千叮嚀萬囑咐。
“他?在哪兒呢?”沐沐坐在床上,不能掀蓋頭。
“霜兒,霜兒?”
在確認房里沒人了之后,沐沐一把扯下頭上的束縛。
“哇!”這婚房比她想象的大,繡著龍鳳呈祥的床簾被風吹得搖曳,大紅燈籠高高掛,紅燭也是一對,黑夜中的婚房有別樣的美。
沐沐環(huán)視這房間里的一切,床好大,上面盡是紅棗,花生.....其實沐沐看不懂這其中的寓意,“干嘛把吃的放在床上?”
“交杯酒?”沐沐看佳肴滿桌,肚子餓得實在難受,也不管還有個許公子了。
許淵然喝得頭暈乎乎的,有些上臉,回房也是踉踉蹌蹌的。
小狐貍正狼吞虎咽,大灰狼在旁邊靜靜地欣賞她不羈的吃相。拿紅蓋頭擦手?這只狐貍可真是不講究呢。
“等我很久了吧?!?p> 大灰狼突然發(fā)聲,小狐貍驚得一跳。
“你回來了呀?”
許淵然走近,桌上能吃的已經(jīng)所剩無幾了,她果然很愛吃魚。
“我一會便去洗漱,你要是真餓了,先吃著?!?p> 許淵然一直都給小狐貍一種很穩(wěn)重的感覺,說話也從不說重了,她聽著還有點困。
“唉,你還沒掀蓋頭,也沒和我喝交杯酒呢!”這對我們沐沐來說這么重要的日子,自然流程都要走完。
許淵然看地上那一攤被遺棄的紅色,然后又看向沐沐。
“呀,我忘了!”
小狐貍吃飽了就忘了那是塊蓋頭,直接就用來擦手了。
“嘿嘿嘿,我不是故意的。”
看小狐貍這么諂媚地笑,許淵然滿心歡喜,笑著點了點頭,但也不說什么,將酒杯端起,小狐貍也照做,兩人手腕纏繞,眼睛直直地勾住對方,許淵然喝完后,轉(zhuǎn)身就去洗漱。
“許淵然!”
“嗯?”他轉(zhuǎn)過身來。
沐沐將頭上的鳳冠和步搖取下來,簪子一拆,黑發(fā)便傾瀉而下。
“你看著哦。”她把頭發(fā)往前面薅,厚厚的一層黑擋住了她的臉。
許淵然笑出了聲,這個小狐貍還挺有趣的。
“你笑什么呀,這是蓋頭。”
“哪有人蓋黑蓋頭的?”許淵然雖是這么說,卻還是過來,輕輕地將沐沐的頭發(fā)撥開。
狐貍眼睛可真不是隨便說的,她抬頭那一霎那,許淵然正對上那一雙燦若星辰的眼,他分辨不出來這只小狐貍的眼睛是什么顏色的,不過卻如那星空一般亮。
小狐貍笑得很無邪,但誰叫她是只狐貍呢?媚眼如絲地望著許淵然,在大灰狼眼里,這就叫挑逗。
許淵然輕咳一聲,拍了拍她的頭,“現(xiàn)在好了吧,那我可以去洗漱嗎?”
“嗯嗯?!毙『偟玫搅嘶貜?fù),頭點得很重,很滿足。
“別忘了任務(wù)~”
又是這句話!
沐沐穿著寢衣,很大,因為她怕自己忍不住把尾巴給放出來了,可是衣服太大了,就老是往下滑,脖子下的一片白在紅燭映照下明晃晃的,她不停地往后扯。
“你在撓癢癢嗎?”
這個男人走路怎么沒有聲音呀。
“不,不是啊。我在整理衣服,呵呵”
許淵然一上床,床就塌下去個大窟窿。
“我們現(xiàn)在該做點什么呢?”
大灰狼按耐不住了?
許淵然說話總是帶著一絲小性感,撩得我們小狐貍心癢癢。
到底誰是狐貍精???
小狐貍可不是深居閨房的大家閨秀,床笫之事她可是略懂一二的,嘿嘿。
一想到這兒,沐沐的臉又燙起來了。
她思考了一會兒,“那個,我們,睡覺吧?!?p> 許淵然一聽,一下就撲向枕頭。
今天可是被一波又一波的人灌了不少酒。
“那你先脫吧,我,我要先做個儀式?!毙『偙硨χS淵然,她沒聽到他的回復(fù),就當他默認了。
“爹,娘,謝謝你們的養(yǎng)育之恩,我一定會謹遵你們的囑咐的?!?p> “爺爺,沐沐長大了,要嫁人了,你能看到嗎?”
……
小狐貍雙手合十,虔誠地在床上拜完了所有祖宗。
等她下定決心要交出自己時,一轉(zhuǎn)身,許淵然睡得死死的。
……
她跪在他面前,仔細地觀察他。這男人睫毛竟比我的長?這紅唇是抹過什么嗎?
她不自覺的靠近,想要看得更清楚。
許淵然一睜眼,又是漫長的對視。
“呃,我,我看你睡著了沒?”
“你覺得我睡著了嗎?”
小狐貍臉快熟透了。
“時候不早了,你早些睡吧。夫妻之事,明日再說?!痹S淵然不懷好意地笑了下,他的笑太具侵略性了。
小狐貍羞得很,乖乖地把燈吹滅,躺下。
在黑夜中,又響起那男人磁性的聲音,“以后寢衣不用穿這么大。”
……
蘇德音
我為什么把許公子寫得那么魅惑呢????嗯,這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