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城中心,便是陸大帥的宅邸,大宅周圍建有不少的藥房診所,而這些診所雖是軍閥家所開,卻從不壓榨病人的錢財,反而藥品相當便宜,甚至好幾次免費幫窮人治病。
有人就問了,陸大帥一個殘酷的軍閥,怎么也經營這濟世救人的生意了?其實這除了賺取軍用開支的同時,也是在為陸家人積陰德,陸大帥戎馬一生,殺人如麻,但是他卻有些迷信,他自知罪孽深重,死后必定萬劫不復,甚至禍及子孫,正好他原配夫人的娘家是醫(yī)藥世家,于是他借用岳母家的醫(yī)用資源,經營起這些診所。他在戰(zhàn)場上打仗殺人,家里面又在治病救人,這樣一來,功過抵消,,自己死后閻王爺也不會判決他殺孽深重而入地獄。
也正是因為開了這些診所,陸家在岳城的聲望也是相當?shù)母撸幏吭\所的生意也是相當興隆、好不熱鬧,而此時此刻,大宅里面的下人們,也是東奔西走的忙活著收拾布置新診所,也將各種生活用品都更清洗了一遍。
胡韻兒經過這里時,見里面的人忙活個不停,便瞧里面望了望,嫣然一笑:“哎呦,這是幫誰整理新房呢?不會是大帥又看上哪家姑娘像娶進門吧?!?p> “三太太,你怎么會這么想呢?”她身邊的丫鬟說道:“老爺有胡韻兒您這樣一個美人在家,哪里還瞧得上其他那些胭脂俗粉呀?”
“哼,那可說不準,畢竟我也有三十多歲,也快到人老珠黃的年紀了,老爺如今身體康健著,指不定哪天又娶了那個年輕小姑娘做妾?!?p> “胡韻兒,就算那樣又如何,你就算在老十幾歲也照樣美若天仙,而且你不是還有二少爺嘛,老爺那么疼愛他,肯定也不會虧待您們娘倆的?!?p> “那不然?這是給大少爺?shù)男職g布置新房呢?”胡韻兒有說道。
“布置新房就一定是要養(yǎng)女人嗎!”一個男聲傳來,很明顯有些怒意。
胡韻兒扭頭一看,是陸一寒,雖穿著白襯衫黑馬甲這種便服,但舉止步伐都彰顯著他身為軍人的氣質,看向她的眼神透露著一種說不出的冷酷
朱玉見了來人,趕緊行了個禮:“大少爺?!?p> “哎呦,原來是大少爺呀,怎么這么大的火氣呀?!焙崈何⑿φf道。
“狗吠聲擾了我的耳?!标懸缓f得毫不留情。
胡韻兒忍著心中的怒意,依舊微笑道:“大少爺何必動怒呢,狗叫不叫是隨它自己,至于聽不聽也是隨你自己,而且大少爺最近壓力很大,可千萬別因一些小事就著急上火上了身子呀?!?p> “少跟我假惺惺!我不是老爺子,不吃這套!”陸一寒語氣依然冰冷:“怎么?爹當年娶你的時候是這種陣仗,所以你認為這種陣仗就是為了娶狐貍精嗎?”
“你!”胡韻兒有些忍不住了,可又不好發(fā)作,只好再次忍了下去:“那少爺你說說這是為誰布置房間呢?”
“我招了一個西醫(yī)先生,從外地來的,等觀察一段時間,若祖母和外祖母覺得他有能力,就讓他管理我們家的北平西醫(yī)門診。”
陸方兩家都是守舊的家族,醫(yī)病治人向來都用中醫(yī)方案,可就在昨天,陸一寒找到方家人提出中西結合,才能更推動兩家的生意發(fā)展,于是在他的強烈要求下辦了幾家西醫(yī)門診,可招的西醫(yī)都是懂一些皮毛的半吊子,根本成不了氣候,所以他將自己多年前的同窗杜云平請來幫忙經營西醫(yī)診所。
杜云平是在上海醫(yī)學院畢業(yè)的,度過幾年樣書,有十足的醫(yī)學經驗,年輕有為,若是他能為陸一寒名下的門診出一份力的話,無論是對門診生意還是陸家的名聲都是有極大幫助的,于是他跟老夫人承諾,若是他真能將門診的生意撐起來,將來就讓他來擔任那間門診的主任。
“什么?你們要把那間門診交給外人?”胡韻兒詫異道:“大帥不是說好將來把那間門診交給一晨管理嗎?”
“二弟今年才十七歲,學的也都是中醫(yī),對西醫(yī)一竅不通,他怎么經營?”
“一晨他聰慧,自然會學的!”
“哼,等他學有所成不知道要多少年了,現(xiàn)在西醫(yī)門診的生意每況愈下,等不了那么久了,所以急需要一個有經驗有能力的管事人,這些是全府上下都知道的事,三娘你竟然毫不知情?”
“唉,我一個婦道人家,每天為你二弟的事情操心,所以無暇管理這些瑣事嘛。”
“哼,你操心的是如何討爹的歡心、如何讓爹更寵愛二弟、怎樣分到更多家產吧,自然沒閑心管理這些瑣事,但是今天我把話撂在這里,我請來的人是我當年的同窗,也是我當年的兄弟,更是陸家未來重要的合作伙伴!等他來了后,你少在他面前晃蕩,省得他覺得我陸家盡是些心里陰暗的狐媚子!”
“你!”胡韻兒氣得差點扇子都砸到了地上。
“我還有事情要做,胡韻兒趕緊回屋吧,別讓你身上刺鼻的香水味,污染了這地方的空氣!”陸一寒說著,便健步離開了,只剩下站在原地氣得直哆嗦的胡韻兒。
“三太太,你消消氣,大少爺向來心直口快,你別太在意?!敝煊裨谂赃叞参康馈?p> “你看到他那種態(tài)度沒有?!焙崈簹獾靡а狼旋X:“這個混帳羔子,現(xiàn)在已經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了,當著人的面就敢這樣說話,私底下恐怕還不知道怎么咒我呢!”
“三太太,別這么說,別讓人聽見了,而且他不過是請來了個西醫(yī),不必那么在意。”
“哼,你以為區(qū)區(qū)一個西醫(yī)就能讓陸一寒那么重視?你聽到他說的了沒有,那杜云平是他的同窗,他跟倆還稱兄道弟的,說白了,這人就是陸一寒用來鞏固家財勢力的重要棋子?!?p> “此話怎講呀?”朱玉不解地問。
“陸家的財產分別用在兩個地方,一個是軍事政府,一個是醫(yī)藥產業(yè),陸一寒只懂得軍事,不懂醫(yī)學,所以他趁著我兒子年幼,沒有管事能力,就從外面找來一個心腹,替他接管醫(yī)藥產業(yè),這樣一來,家族的兩大產業(yè)都歸陸一寒所管,我兒子可是一個骨頭都得不到。”
“三太太,要真是這樣的話,那二少爺?shù)那巴矩M不是危險了?”朱玉擔憂地說。
“哼,只要那個小西醫(yī)來不了,陸一寒的如意算盤就被打翻了?!?p> “那...你打算怎么做?咱們都是女子,也摻合不了男人們的事兒呀?”
“哼,如果那個杜云平沒臉來呢?”胡韻兒邪氣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