嬗郡與青城山毗鄰,青城山一場戰(zhàn)爭,將無數(shù)妖民逼至了嬗郡,嬗郡雖未受戰(zhàn)亂洗滌,卻也染上了濃重的緊張氣息,縱是黑夜,也有無數(shù)流蕩的妖精在街巷中不安地徘徊。
妖性本非大良,經(jīng)此大戰(zhàn),血腥四散,嗜血本性為護己而爆發(fā),肆殺紛奪,弱肉強食,個個眼中充斥著腥紅,猙獰著尋找著“食物”。
當(dāng)?shù)氐难裼械谋贿@氛圍渲染,有的緊閉門戶,就連嬗郡的妖官也將外門釘了個嚴嚴實實,謹防失去理智的妖民闖入。
我跟隨花郁一路走著,他周身魔氣甚盛,妖魔遠遠便能感知,多半都躲得遠遠的。少有三兩喪失理智的妖朝我撲來,也被他解決了個干凈。
我懷著復(fù)雜的心情與他尋了一間房子落腳,那屋內(nèi)遍地難聞的血腥,幾處撕爛的衣服散落在地上,仿若提醒著我們這里發(fā)生過什么。
好在花郁向來潔癖,使了個凈訣清理了屋子,我心里才舒服了些。
花郁打野味回來的時候,我正烤著火龍珠昏昏欲睡。
“附近的吃的大多被那些妖怪給搶食干凈了,這只鴿子和野果你湊合著墊墊肚子,待天亮了,我再去尋些別的?!?p> 我接過鴿子架在火龍珠上烤了起來,“勞煩魔尊大人為我覓食,小人真是感恩戴德,熱淚盈眶?!?p> 這一路承蒙他的護持,本著用人手短、吃人嘴短的選擇,我對他擠出了一個真誠的笑臉。
“聽你這意思,你是想要獨吞?”
他抬抬眉毛,我離老遠便嗅到了他濃重的不滿之意。
“這只鴿子和野果我先湊合著吃,這不是你說的嗎?既是給我的,你還想分回一半不成?”我拿著鴿子往后躲了躲,“以你的修為,早該就過了辟谷境界,百八十年不吃不喝也不會怎么樣吧?!?p> “我吃東西,是為生活情趣,而非充饑。”
“大哥,小仙修為沒你那么高,我要充饑的好嗎!”
“我怎么記得,帝君二十萬五千五百歲高齡,旁的神仙一萬歲便過辟谷之境,縱使你平日修行懈怠,不學(xué)無術(shù),修為照比旁人差了不少,可如此高齡,總不至于還過不了辟谷之境吧?!?p> 老身......啊呸!是本姑娘......本姑娘可并非如他說的這般不堪。昔日我因著少了一半的心,再加上略微有一丟丟的貪玩,修為上是照比旁人進展慢了些??晌乙蛑^塵的那檔子事,有一陣子著實對自己下了苦功夫,也就是在我五萬歲下凡歷劫之前,我剛剛過了辟谷之境。
可后來歸天之路出了變動,我回到天界后大傷元氣,又修煉了三萬年,才恢復(fù)了下凡前的修為。
天地良心,我這修行之路著實坎坷異常。好容易度過了種種劫難,在天界過得安穩(wěn)了些,便又有了臨姜妖皇墓的事。一次次大傷元氣,初月勉強才將我的元氣恢復(fù)了些,修為是回來了不少,可這身子骨,卻少不了食物和藥物的進補了。
辟谷之境,自此離我越來越遠。我便是如此成為了上天入地第一個過了二十萬歲還不能辟谷的生靈。
花郁說這話,是擺明了知道我的狀況,刻意挖苦諷刺。
可辟不辟谷的先放在一邊,你提老子年齡是幾個意思?你憑什么說老子修行懈怠不學(xué)無術(shù)?!我就問你憑什么!
老子辟不辟谷吃你家大米了?!老子修為好賴扯你魔界后腿了?!
我瞪大了眼睛翻著白眼剜了他半晌,我正欲說些什么,外面一聲狼嚎,腦中僅剩的一絲絲理智便在我心中弱弱的告訴我:這個人物,我目前似乎,好像,可能,不大好得罪......
“嘿嘿,魔尊大人想吃鴿子與我直說便是,何必要挖苦人呢?!蔽矣樞χ鴮Ⅷ澴臃殖闪藘砂耄低得榱搜鄞笮?,將略小的一半遞了過去,“您看,您這身材保持的這么好,想來平日里定是注重保養(yǎng),這等油膩之物還是少吃為好。不過我看您今日累了大半天,便多給您一些。”
他朝我手上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將鴿子接過,撕了一條胸脯肉放在口中嚼了嚼。
我見他吃的斯斯文文(慢慢吞吞),才放心的抬起手中的大半只鴿子,囫圇地吞食起來。
丫的,早知道這地方連找個吃的都這么難,老子就該把那個叫明白還是不明白的(茗柏)男的送來的吃的都給吃光再逃出來。
誒,也不知道樂顏那邊怎么樣了,我這一日半日的沒有花銀的消息,不知何日才能返回妖皇宮,待那男侍醒來,或是臨雪發(fā)難,她可應(yīng)付的來?
花銀與臨羽至今仍無消息,龔氏竟也沒了蹤跡,眼下有花郁在此,我雖不會被外面的妖物所傷,卻也受他盯著,寸步難行。若想尋到他們,我還是要冒險擺脫花郁才行。
若是修為能盡快恢復(fù)就好了。
我心中暗自琢磨著,便也想花郁打聽起來。
“魔尊見多識廣,這腐尸丹您既給我吞下,自然也有化解的法子吧?!?p> “自然是有的?!彼ǘǖ目粗遥安贿^,你若想叫我救你第二次,便得看你有多少誠意了?!?p> 他正兒八經(jīng)的說著,我差點以為他這話是真的在講道理。
“誠意我自然是有的。瞧瞧,滿當(dāng)當(dāng)?shù)?。”我拍了拍胸脯,“不過魔尊殿下,話說回來,這腐尸丹是您給我強行喂下的,又不是我想吃的,如今有了副作用,您是不是也多少應(yīng)該付些責(zé)任?”
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說的不錯,本尊自是要負些責(zé)任的。”他頓了頓,將身子沖向我,右腿搭上左腿,盤了個二郎腿,腳尖輕輕點了兩下,仿若真的在思考該如何付這個責(zé)任?!拔覟閹湍愣鼓惴赂ぃ粢滥隳前阌嬎?,腐尸丹的責(zé)任在我,那我助你渡河,又救你一命,沿途又貼身保護,還為你打獵覓食,這份恩、情,你又要如何報答呢?”
我......聽起來好像的確是我理虧的樣子,可怎么聽著總覺得哪里不對......
君艾i
恩是恩,情是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