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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溪賦靈

002 崎嶺重聚

九溪賦靈 君艾i 2027 2019-11-09 20:49:57

  四萬余年才看懂一樁情,找準自己的位置,是我心智不足,亦或是我的修為不夠。

  我自請命去人間歷一場劫,天帝念我年少,不忍降我太重劫數(shù)。遂令司命星君執(zhí)筆,在我那一世只留情劫。

  可我卻未想到,這情劫甚苦,我一受就是兩世,險些墜入輪回,落得個永難回天的下場。

  待我再歸神位,阿若已嫁給觀塵八十年。

  我無意與她疏遠,只是因著這樁婚事,我再難與她親近。

  我也不曉得自己幾時出了名,為太子傷情,自罰下界百年,這傳聞傳了近乎十五萬年。天界的眾多神仙皆以為我被太子始亂終棄,是以,本神君如今二十萬歲,亦無人敢娶。

  換做是你,你可還與這夫妻二人熱絡(luò)得起來?

  我望著阿若離去的背影有幾分無奈,再看面前的太子殿下,他似乎也被阿若的那句話雷了半天。

  我恐他遷怒于我,便想著與他開解一句,“阿若性子跳脫,說的話也大多言不由衷,不經(jīng)腦子的,還請?zhí)拥钕履睦锶ゲ攀恰?p>  他凝視著我,眼中怒氣難掩,叫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醒了為何不派人通知我?”

  我被他這句話問得有些莫名其妙,你若真心想知道我是醒著還是昏著,派個人去芍芷宮看看不就行了。五百年了,若想知道早就知道了。

  虛情假意。

  “芍芷宮大門緊閉,初月說要為你日夜療傷,沒有她得話,任何人不許打擾。”

  他這話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他是猜到了我得想法,在向我解釋?

  “我一直很擔心你,擔心你還能不能醒過來,能不能重新站在我的面前。”

  許是我看錯了,我總覺他眼中那抹神情極為熟悉,卻不知在哪里見過。

  但縱然本神君再遲鈍也能反應(yīng)過來,他這架勢,可是要有婚外情的趨勢?

  思及此處,本神君再來不及多想,拔起腿就朝家跑去。

  待到達洛水神府,大門一關(guān),才放心得躺在床上大口喘息起來。

  我這半顆心,是愈發(fā)得不中用了。

  我離洛水三千余年,再歸來,隱隱有種物是人非之感。

  可明明什么都沒有變,這洛水神府還是一如既往的寂寥。

  夕云找到我時,我正站在后山的山峰處蕩著秋千。

  山風(fēng)伴著落花吹打在我的臉上,將我本就未扎好地頭發(fā)吹得更加蓬亂。

  夕云在山下便看到了我,一路小跑而上,頭上得汗水把發(fā)絲沁了個透。

  “夕云夕云,你快來推我一把!”

  “神君,你回來了?!?p>  我見她緩緩走近,眼中噙著一層薄霧,那眼神中歡喜與擔憂參半。

  她緩緩?fù)浦?,那力度比我自己蕩得還要小。

  我曉得,這些年,她定是又日夜為我擔驚受怕了。

  涼風(fēng)涌入我得喉嚨,鉆進我的五臟六腑,我被嗆得忍不住咳嗽。

  夕云見狀連忙將我扶下秋千,朝著我俯下得背脊拍了拍。

  “神君身子未愈,不該到這兒來的?!?p>  這副身子果真是越來越不濟了,竟連蕩個秋千也要難受半晌。

  我再無心蕩秋千,隨她回了府邸。

  “觀瀅公主聽聞神君醒來,特意差人送了些東西過來?!?p>  我的目光在那堆物件中一一掃過,最終停留在淡藍色的聚靈珠和一張鮮紅帖子上。

  我的心顫了一下,忽回想起,上一次收到這樣的貼子,還是觀塵和阿若的婚禮前。

  “五月初五申時,崎嶺之巔,故友齊聚,迎君歸來。”

  五月初五,正是明日。

  這丫頭果真是一點修養(yǎng)的時間也不留給我。

  “崎嶺之巔寒涼潮濕,神君的身子可受的住?”

  “無妨?!蔽液狭苏圩樱愿浪湫〇|西。

  崎嶺路途遙遠,以我現(xiàn)在的腳程,怕是明個天一亮就得出發(fā)。

  我從不覺得三千年這世間能有多大的改變,亦不認為這短短三千年里會發(fā)生什么大事。是以當我在宴上遇到花銀和蘇凝然時,心里免不了大吃一驚。

  “聽聞你腦子受了傷,失了一部分記憶,也不知還能否記住我們?!?p>  剛在山巔落定,便見觀瀅帶著一行人起身,迎我入座。

  “我若不記得你,今日這宴怕是沒膽子赴了?!?p>  觀瀅作為天族唯一的一位公主,自小備受寵溺,性格上潑辣又霸道,很是不好相處。再加之她平生雖大的樂趣便是整人,是以,能與她稱得上朋友的神仙并不多。

  敢赴其約的更是少之又少。

  我與她是不打不相識,算得上是互虐互損多年的“摯友”。

  果不其然,受她之約必沒好事,我剛?cè)胱?,便覺頭上有一股亮起向我襲來。

  本神君與她相交數(shù)萬年,自是看慣了她的諸多把戲。凝了氣向上一攻,那桶涼水便被濺向四周,噴了他們一臉。

  誠然,本神君的衣服也免不了要沾染些水漬,但再看他們滿臉是水的樣子……

  實感欣慰。

  “怎么又是這樣??!”

  觀瀅氣得跳腳,這數(shù)萬年里,我便只被她整到過一次。

  而她,次次都遭到報應(yīng)。

  哦不,報復(fù)。

  “我早說了這樣不行,你若聽我的將那水藏在上方的云里,她自然不會察覺?!?p>  -蘇凝然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嫌棄地抹了把臉上的水。

  “你們幾個期待的神情太盛,想不警覺都難?!?p>  我聞聲看過去,坐在角落里那一身暗紅的長袍,正是許久未見的姜桀。

  姜桀對著我抬了抬酒杯,“洛溪,好久不見。”

  我拿起酒杯回敬,卻發(fā)現(xiàn)里面裝的與以往的酒有些不同。

  “想著你數(shù)千年不曾飲酒,定然是受不住太烈的酒,花銀便特意給你帶了些果子酒?!庇^瀅對著我左前方的壇子指了指,“喏,那一瓶是他親手釀的梅子酒,還有梨花酒和桃花酒,你自己看著喝?!?p>  “那你們喝的是什么?”我斷然不相信他們會這么好心。

  她嘿嘿一笑,“是十萬年的美人醉。”

  我就知道。她哪里是擔心我的身體?不過是怕我搶了她的美酒。

  所幸花銀帶來的果酒也算美味,才不算辜負了這頓盛宴。

  “洛溪,你可還記得我?”

  想來是我看都沒看他一眼,他也摸不準我記得他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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