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雞刺虎皆若空,愿應(yīng)君心逐君指。”━━盧綸《難綰刀子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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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龍城的城主府內(nèi),諸葛浪和周澤橋二人正在掏大糞,忽然府內(nèi)幾個不知武功深淺的人對他倆產(chǎn)生了懷疑。
那個問話的人當先向他們二人面前走來,其余幾人也緊隨其后,向他倆逼過來。
之所以說是“逼”,是因為這幾個人本來就有神秘莫測的武功,而且還氣勢極高,又兇巴巴地走過來,如同是逼近一樣的感覺,讓這兩個初出茅廬的小子,立時就感到一種無形的威壓,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幾個城主府的武人,目前看,只能稱其為“武人”,因為諸葛浪二人不清楚他們的身價,他們兩個到了這個后院后,便開始被派來掏大糞,還沒有時間觀察和滲透,對忽然出現(xiàn)的幾個人,根本確定不了他們是府內(nèi)的護院,還是供奉或影子保鏢之類的,或許還有可能是和城主關(guān)系非常密切的武林高手。
這幾個武人逐漸逼近,然后在一丈外的地方停步,諸葛浪清楚,這個距離,是已經(jīng)達到臨界點的安全距離了,如果不是身懷絕技,那么這些人要么是輕視他們兩個后生,要么就是仗著他們?nèi)硕?,而且這里還是城主府內(nèi),所以他們有恃無恐。
“我們、我們,我們真的是來干活的,掙錢糊口而已呀,各位爺?!?p> 諸葛浪顯得磕磕巴巴,有些語無倫次,表面上給人很慌張、害怕的感覺,其實,他心里又何嘗不是有些擔憂。
他擔憂的,主要是周澤橋這小子,這小子別看平時吊爾郎當,一副混世魔王的樣子,其實一到關(guān)鍵時刻,肯定拉稀。
如果真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什么蛛絲馬跡,諸葛浪不敢說全身而退,起碼也能活條命下來,遠非就是拼命跑路而已了,可是有這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家伙,只能是他的拖累。
諸葛浪忽然后悔,為什么要帶他來完成這個行刺任務(wù),自己一人獨立完成應(yīng)該是更穩(wěn)妥。
但現(xiàn)在再后悔已經(jīng)沒有用了,世上哪有賣后悔藥的?
他本想和周澤橋二人混進城主府,先呆段時間,熟悉了里邊的情況,再圖謀后續(xù)之事。
但誰能想到,剛來務(wù)工的第一天,就被這城主府里的武人給盯上了。
或許,他們只是例行探問吧,不要慌,穩(wěn)住。
諸葛浪在心里告誡自己。
“你們絕不是做苦力活的!”
一直在和他倆說話的這個武人,目露精芒,如刀子一般,鋒利無比的目光,瞬間就能穿透人心。
諸葛浪心里沒來由地一顫,他忽然下意識地扭頭看了一眼周澤橋。
就這一眼,突然間就讓他的心沉入了冰水里。
因為此時的周澤橋,已經(jīng)承受不住這強大的氣場和威壓,哆嗦著,轉(zhuǎn)身就跑。
他又豈能跑得掉?
一個一直沉默不語的武人身影一閃,如飛翔的燕子,只一閃,便到了逃命的周澤橋身邊,輕輕的一伸腳,周澤橋便絆倒在地,滑出去一大段,若不是跌倒下?lián)鋾r下意識地雙臂護住了頭臉,肯定就毀容了。
周澤橋摔得“啊”的一聲慘叫,掙扎著往起爬時,也是痛苦地呻*吟,極為狼狽。
絆倒他的人一拎他的脖領(lǐng)子,如同拎一只小雞雛一樣,直接把他從地上拽了起來。
“說,到底是干什么的?”
拎周澤橋的人沖他吼了一嗓子。
周澤橋光在那疼得齜牙咧嘴地叫喚,沒回答這個武者的問話,這個人雙目一瞪,怒從中來。
“臭小子,老子問你話裝聽不到是吧?給臉不要,看我不打掉你滿嘴的牙?!?p> 說著,這個武者舉手就要向周澤橋的臉上拍去。
“?。e別別,我說我說我說,我真不是刺客…”
猛然間,周澤橋的一句話讓在場所有人,包括諸葛浪在內(nèi),全都瞬間愣住了。
不過就在這一愣神的工夫,現(xiàn)場風(fēng)云突變。
就在這幾個武者一愣神后,剛想向周澤橋發(fā)難時,就覺得耳畔生風(fēng),似有暗器襲來。
這些常年游走在生死邊緣,用生命換來了無數(shù)經(jīng)驗的武者,對即將到來的危險有一種本能的敏銳感知。
通過耳畔襲來的風(fēng)聲,他們就已判斷出襲擊的方向、力道、威力。
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武功深湛的幾名武者,還沒做出抵御的動作時,下意識地就已經(jīng)規(guī)避,且在意識里居然笑了一下。
因為這襲擊,對于他們來說,有些兒戲般的可笑。
他們有信心,即便不躲避,這些襲擊也不會對他們造成多大的傷害。
但出于本能,他們還是做出了抵御和躲避的動作。
唯一讓他們始料不及的是,向他們襲擊而來的,既不是暗器,也不是刺客手中的武器。
而是大糞!
一馬桶的大糞,飛快地向他們潑過來。
即便他們躲得快,仍是被濺了一身的糞湯。
幾個武者怒火萬丈,恨不得把諸葛浪撕成碎片。
正要一個縱躍飛過來滅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卻看到了一個讓他們吃驚且憤怒的怪異場面:
只見風(fēng)潑完一馬桶糞湯的諸葛浪,迅速丟下這個空糞桶,飛快地又端起一馬桶糞湯,完完全全地潑在了自己身上。
從頭到腳,完全,徹底。
“臥槽,無情!”
周澤橋懵了,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
如果說諸葛浪潑向這幾個武者的那桶糞湯,充其量只能是濺到他們身上一些,那么,他倒在自己身上的,就是完完整整的一馬桶糞湯,全都被自己“收獲”了。
剛要飛撲過來滅了諸葛浪的一眾武者,都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心說今天居然遇到了一個狠人,不僅對別人狠,對自己也夠狠。
諸葛浪并沒有停下來,在這幾個武者臉皮抽搐地看著他的“壯舉”時,拋開空桶,隨手又提起一馬桶糞湯,直接潑在同樣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的周澤橋身上。
“??!啊啊?。∨P槽,好殘忍!呸、呸、呸…哇!哇!嘔…”
周澤橋已經(jīng)狂亂,幾欲崩潰。
“媽的,這兩個家伙是瘋子不成?”
甩著身上糞湯的一個武者惡狠狠地罵道。
諸葛浪不顧幾乎要癱倒在地的周澤橋正在胡亂擦抹著頭臉,拉起他就向北院的小門走去,邊走還邊警惕地回頭盯著那幾個武者。
“媽的,追上去,不能讓這兩個小王八蛋跑了,我要活剝了他們的皮!”
一個武者就要追上去,卻又猶豫了,因為一身的糞湯太臭了,幾乎讓他嘔吐出來。
“我們還是趕緊回寢房換身衣服,放是肯定不會放過他們的,這兩個小子很有古怪,不能讓他們跑了?!?p> 先前那個問話之人招呼大家時,已經(jīng)飛快地躥起,幾個起落,就消失在亭欄雅軒后。
“走吧,這兩個小子不什么武功,我們換完衣服再追,他們也休想跑得掉?!?p> 另一個始終未說話的武者喊了一聲,強忍著惡心,急速向他們的寢房飛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