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佳昵覺得李思源發(fā)生了變化,雖然只有一絲變化,但她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絲。她倆的聊天中李思源提及了一次陸離,她輕描淡地說陸離有點像偶像劇和小說的男主,當時陸佳昵就嘲笑她又犯花癡。
但過后陸佳昵卻細思及恐,不對啊,李思源是個花癡不錯,但她從來只花癡那些虛無縹緲的帥哥,隨時YY電視和小說里的帥哥,從不對身邊人存任何幻想,況且,這女子不是怕領導嗎,一個害怕見到的人哪還能說與她聽?
女人的感覺真的非常奇怪,這怕是世上用任何科學都無法解釋的精準。陸佳昵有一絲不祥的預感,為著這一份預感,她嘗試著與李思源溝通:“思源,那可不是你所能觸碰和期冀的,不是我打擊你,有些差距通過努力的確可以縮小,但你和他就隔著喜馬拉雅山的距離,就不要再去妄想了,光是仰個頭都會折斷你的脖子,更別提攀登,只會讓你遍體鱗傷!”
得到的回到卻是否定的,李思源很堅決地告訴陸佳昵,陸離不是她能幻想的,張明宇的前車之鑒可謂入骨難忘,更何況陸離有才有貌還有官配,自己是有多自不量力才會心存這種幻想?
陸佳昵松了一口氣,雖然愛情面前人人平等,但說到底所謂的平等也不過是同一階層的平等,古人幾千年前就總結出門當戶對這個詞,一直到今天,這個詞語仍在發(fā)揮它的作用。
這個回答真的是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嗎?李思源第一次滋生了可恥的想法,自己的心里還是存了一點不該有的東西。她以為陸離送了她之后,會有一些不同,但事實是她想多了,陸離還是那個從前的陸局,偶爾碰面叫他一聲,他也只是淡淡地點點頭,然后大步流星地走了,這樣的場景,讓李思源產(chǎn)生一種錯覺,那天下班送她的不是真的陸離吧!
因著近日雨晴不定,這天下班又遇下雨,李思源本想借把傘,但還沒輪到她保安處的傘就被借個精光,剛要轉身走的時候,保安叫住了她:“請問你是不是李思源?”
李思源不明所以的回答:“對啊,有什么事嗎?”
“你上次借過的傘好像還沒有還過來,你看什么時候記得拿過來?!?p> “上次沒還傘?”
保安很利索的翻開了上次借傘的記錄,所有的傘都已經(jīng)歸還到位,唯獨自己的名字還沒有劃掉,哦,對了,上次把傘拿給陸局了,難道是陸局沒有歸還?
不對不對,陸局應該不是沒有歸還,而是對于日理萬機的陸局來說,還傘這種小事,簡直是微乎其道,不值得記在行程中吧!陸局肯定忙得忙不住這種小事吧!
應該去問問吧,但這樣一點小事,去問陸局,會不會太打擾,但是不去打擾,這個傘是自己借的,名字老是不會劃掉,保安以后都會問,那可怎么辦?
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去問一問,畢竟這是應該去問的事。電梯直達10樓,輕輕了敲了敲1018,里面?zhèn)鱽砹说统恋穆曇簦骸罢堖M。”
李思源屏吸一口氣,進到了辦公室,陸離的辦公室是兩間,前面一間是接待室,后面才是辦公的地方。桌上堆滿了文件,大概是有些累,陸離用手撐著額頭,這種時候,卸下了平常的冰冷,多了一分生活的常態(tài)。
“陸局”
“有什么事嗎?”陸離瞬間就恢復了常態(tài),眉頭稍一皺,他想不出李思源來他辦公室的原因。
陸離這一皺眉頭,李思源的心里便緊張起來,是討厭的感覺嗎?自己是不是不應該來。
“是這樣的,上次那個傘,因為保安那里記著我的名字,所以要還過去?!?p> “傘?”
李思源就知道像陸離這樣的大領導一定不會記得還有這樣一檔子事,而且這等微不足道的小事的確也不值得陸離來記。
“就是上次,您送我回家,然后我把局里的工作傘給你了,估計你太忙了沒有把傘還回去,所以我來把傘拿去還了,不然保安處那邊借傘的信息就會一直記在那里。”李思源盡可能委婉詳細地解釋道。
陸離不是太忙了沒還傘,而是他壓根兒就不知道使用局里的傘要履行什么程序,想了一會兒:“那你明天來拿”。
“明天什么時候呢?”
陸離大概是翻了一下自己的工作安排,“12:40?!?p> 12:40不是午餐和休息時間嗎?當然李思源也只是心里這樣想,領導怎么說那就怎么辦。
“好的,謝謝陸局”。
陸離點頭示意,李思源裝出很平靜的樣子離開了辦公室,出了辦公室,才發(fā)現(xiàn)心跳得咚咚響,
這才想起剛才的話,謝謝,為什么要說謝謝。還有,自己什么時候成為了要以他人的喜惡來判斷是否影響自己的心情?
這個應該解釋為李思源生平最怕的無外乎老師和領導。
第二天在食堂吃過飯之后,李思源準時來到1018辦公室,敲了幾聲之后沒有任何回應,又連著敲了幾次門,應該是沒有人在里面,不然不可能一點回應也沒有。
唉!算了,李思源有些失落,心里安慰著自己領導太忙,也許還有其他安排,或許下午會叫自己去拿也說不準,算了,略略失望地離開了10樓。
一下午的等待中電話也沒有響過,也沒人傳訊叫自己去1018辦公室,本想不那么在意的,但是,保安那里的信息一直還在,總不可能就這樣掛在那里吧,不去還不就成了黑名單了,嗬,真是職業(yè)病犯了!
快下班時李思源去了保安處,簡明地說了自己將工作傘丟失的情況,并表示按價賠償,保安很為難地說道:“是這樣的,這些傘本來就是為你們出行方便的,也沒有給我們定下任何規(guī)定要收取丟失的費用,我們也不能收取這個費用,要不,你再回去找找看。”
找肯定是不用再找了,也不想再去麻煩領導了,想想又問:“那實在找不到該怎么辦?”
“你寫一個遺失說明,然后辦公室簽字蓋個章就可以了。”
“還要這么麻煩啊”。這體制也太不完善了吧,丟了東西按價賠償不就完了嘛,還不允許別人賠償,不過比起找陸離拿傘,寫遺失說明更讓人方便快捷。
這兩天韓藍去鄰市開會,待找到她時,已是兩天后,韓藍笑著:“思源,我一回來你就來迎接我嗎?”
“藍姐,好久都沒有看到你了,好想你,忍不住就過來了?!崩钏荚匆荒樞?。
“快說,什么事,你這赤裸裸的假意,你已經(jīng)被方圓那妞帶壞了。”
“藍姐英明,一眼就看穿,我借的工作傘弄丟了,我要賠他們又不讓我賠,所以就只能麻煩你在遺失說明上幫我簽個字蓋個章”
“就知道你沒那么好心來迎接我?!?p> “藍姐,我錯了,請你喝奶茶”
“算了,我可不敢喝你們年輕人那些飲料,這樣,把兒子帶過來我看看就可以?!?p> “這個主意好,兒子可以抵錢!”
“哈哈哈”
來了好幾次保安處,保安已經(jīng)認熟了李思源,李思源揚起手中的遺失說明,保安有些詫異地說道:“你不知道嗎?”
“什么?”
“你的傘已經(jīng)退還了,你不知道?”
“已經(jīng)退還……了?”
“你看,這邊陸局長已經(jīng)簽字了,你的名字也劃掉了。”
果然,名字被劃掉了,也簽上還傘者的名字,陸離。
李思源忽然有點生氣,本來自己也按照時間約定去拿傘,本來沒有拿到就算了,本來陸離不還也就算了,這些都是因為領導忙,領導事情多,但還了之后好歹還是通知一聲吧,這不是最基本的么,自己跑了幾次,又寫聲明,又蓋章,完了卻被告被這一切都是徒勞,有一種被人戲耍的感覺,心情忽然就很低落。
但是,自己干嘛要低落,自己為什么會生氣,領導有什么權利和義務要告知自己呢?對啊,所以李思源更納悶了。
的確,對于李思源來說,陸離不是他的世界,他是高高的喜馬拉雅山,而她是低落到地平線以下的盆地,人家那么做一點也沒有什么出格的想法,有問題的是自己多了一分妄想,多了一分胡思亂想,那樣的關心,僅僅是出于領導對下屬的關心,換作任何一個人,他也會那樣做的。
泱泱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為自己的行為感動可笑,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悲,究竟是什么原因讓自己產(chǎn)生了錯誤的想法?
或許,在心底里,李思源還是很膚淺的,陸離成熟穩(wěn)重,面目俊朗,玉樹臨風,是所有小姑娘都傾慕的對象,她也沒能例外,但是,為什么,之前她覺得張明宇也很好,卻沒有產(chǎn)生過一點點不切實際的想法呢?
或許,她真的應該好好談一次戀愛了,現(xiàn)在這種情況,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早就應該丟棄,平凡的人應該踏踏實實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