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服老者相反倒是鎮(zhèn)定許多,畢竟一把年紀,見過的奇人異事,數(shù)不勝數(shù),這般年紀就有這么好的武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再加上李晉元身上的衣服,老者一下子就認了出來。
李晉元微微一笑,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倒是旁邊的小丫頭,有點不高興了,嘟著嘴,肉呼呼的臉蛋,氣鼓鼓的說道。
“我爺爺問你話,你為什么不回答?”
應該是在家里被寵愛壞了,說話的語氣,一點都不客氣。
再加上年紀偏小,骨子里透露著一股刁蠻勁。
這也從另外一個方面說明,這老者和小姑娘家庭背景,一定異于常人。
李晉元并沒有放在心上,抬頭看了下天色,已經不早了,自己還得趕路,不然就會錯過驛站,只能露宿野外了。
就在李晉元正準備開口告辭的時候,老者搶先道。
“既然天色已晚,要不小哥和我們一路同行,也好做個伴,現(xiàn)在外面并不太平,如果不是此次非要出來探親,老夫也不會從齊國千里迢迢來到趙國,還好隨行來了數(shù)位家丁,否則老夫這條老命可就要交代在這里了?!?p> 說完還傷心的抬起袖子,擦拭了一了眼角。
老者說的確實是實話,此次從齊國瑯琊郡來趙國探親,做了非常多的準備,不但數(shù)位家丁隨行,更是聘請了一個鏢行前來護送,二十位鏢師鏢頭,一路上果然安全無誤,沒出半點問題。
可壞就壞在,這次帶了個小祖宗一起去探親,鏢師護送,有著自己嚴格的時間表,什么時候出發(fā),什么時候休息,什么時候吃飯,都是鏢行的人說了算,即使丁家是齊國瑯琊郡首屈一指的富豪,也免不了必須遵守這個規(guī)定。
但作為家族里最小的孫女,平時寵愛的緊,因而任性刁蠻,嬌氣十足,哪會聽從鏢師的主意,一路上每天不是吵鬧,就是發(fā)脾氣,和他對著干,好不容易到趙國之后,這才安生下來,陪著她在城里瘋玩了十數(shù)天,這才收心啟程回家。
老者見來的路上,并沒有太大的問題,再加上本身就有數(shù)位精通武藝的家丁,也就藝高人膽大,沒有繼續(xù)聘請本地鏢行,一切輕車簡從,返回齊國。
誰知道路上就遇上了清風寨的賊子,老者已經報出了自己丁家的名號,還留下了不少的買路財。
誰知領頭的大漢,反而兇意四起,想把他倆作為肉票,綁回山去,這樣反而能得到更大一筆錢財。
偏偏不湊巧的是遇上了李晉元,剛出茅廬的江湖少年,不知道輕重幾何,上來就是一陣飛刀,年輕人的莽勁在他的身上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
李晉元面露猶豫之色,后來一思量,萬一后面還遇到清風寨的匪徒,又該如何,此時就剩下兩名家丁護衛(wèi),自己也算好人做到底,把他們送到附近的鄉(xiāng)鎮(zhèn)之中,自己也好安心離開。
仔細一盤算,最終才點頭同意。
家丁此時也收拾好地上的尸體,用黑色的布袋裝殮好,放在馬背上,準備運送回齊國再進行安葬。
不管如何,落葉總要歸根,總不能那這些家丁護衛(wèi)如鬼魂野鬼一般,孤零零的躺在荒郊野外。
至于那些清風寨的賊子,那就管不了那么多,到了夜晚,自然會有野狗餓狼出現(xiàn)。
唯獨剩下此時在還地上哀嚎著。
李晉元走了過去,輕輕踢了兩腳,調侃道。
“好了,別演了,都哀嚎了好一會了,喉嚨不痛嗎?你這這大腿上的血漬都凝固了。”
剛才就發(fā)現(xiàn)了有些不太對勁的地方,不過他也沒在意。
躺在地上的漢子,一直在不停的哀嚎,根本沒有停歇。
一會兒功夫,還能理解,可都叫了那么長時間,也不停,那就有點問題了。
這家伙一定是在假裝,也許是故意示弱,博取他的同情,放他一條生路。
一想到此,李晉元便立刻明白了,也沒有故意戳穿他,只是任憑他開始自己的表演。
他自己明白,飛刀一來沒有傷及要害,二來只是扎在大腿之上,這些匪徒整天都是打打殺殺,在刀口上舔血,怎么還會害怕這點疼痛。
自己本來也打算留個活口,好好盤問下清風寨的人,再加上發(fā)生在練武堂的事情,李晉元心里總有股不祥的預感,好像要發(fā)生什么事情。
命運的鐘擺,總是在無意識的撥動著琴弦,而這背后,總仿佛有一雙看不清的雙手在不停的撥動著。
那男子一聽李晉元的說話的聲音,立刻停了下來,原本抱著的大腿,也慢慢放了下來。
“行了,我問你幾個問題,如果你回答的好,我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p> 李晉元看著黑衣男子,淡淡的開口說道。
“你說話算話?”
男子怯生生的問道。
“當然,第一,你們清風寨為什么伏擊這位老先生,第二,最近你們清風寨和鐵劍派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第三,你下一步收到的命令是什么?”
李晉元一下拋出了三個問題,而且這些問題環(huán)環(huán)相扣。
“說實話,這位大爺,不對,這位少俠,我只是清風寨的最底層的弟子,連個核心都算不上,唯一的核心,還被你殺了……”
黑衣男子聲音越來越低,說到最后的時候,幾乎聽不到他到底說的什么。
李晉元耳朵微張,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很顯然,最后一句,被他聽到了。
“那你就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部說出來好了?!?p> 李晉元順勢給了他一個臺階。
“我們這次就收到命令,說從南邊來了個齊國富商,身份地位很顯赫,讓我們半道去攔住他們,其余人不管,但不可以傷害他的性命,至于和鐵劍派發(fā)生了什么,這我真不清楚,但最近確實和鐵劍派廝殺了好幾場,清風寨也死傷了不少兄弟,有幾位精銳弟子也死了,對了好像聽說,俘虜了十來名鐵劍派的弟子,寨里好多兄弟想去看一眼,都被阻止了?!?p> 自己幾乎把所有知道的都和盤托出了,小心翼翼看了李晉元的臉色一眼,發(fā)現(xiàn)他此時臉色陰沉不定,心情立刻跌落谷底。
過了好一會,李晉元才長嘆一口氣,開口道。
“行了,你走吧,這次就饒你一命,下回如果再讓我,休怪我飛刀無情?!?p> 說完走到另外一邊,摸了摸馬兒的腦袋,微微一笑,翻身上馬,往前駛去。
李晉元突然想到什么,眼睛里寒芒一閃,最終還是下了個決心。
過了一會,李晉元才駕馬追了上來。
小丫頭看到李晉元,立刻開口問道。
“你去哪了?”
“你是不是把那個人殺了?”
“晉元哥哥?”
“李晉元?!?p> “跟你說話呢?”
“你咋不理人?”
“你是啞巴?”
“我這么可愛,你難道不知道嗎?”
“喂,你的眼睛呢?”
李晉元一邊駕馬前行,一邊漫無目的的看著前方。
耳邊傳來陣陣的呱噪聲,不用想,一定是那個小丫頭,走了一路,李晉元根本沒有搭理她,一來對她說話的態(tài)度并不喜歡,二來確實也不想和這些人有太多的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