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道人眼睛一瞇,一想到昨天的場景,臉色微微發(fā)白。
沒想到那妖獸居然還會裝死,被自己的靈器寶劍接連擊中七寸之后,居然沒死,假裝倒地,正在自己準備收拾尸體的時候,給了自己一個突然襲擊,金角從頭頂飛射而出,來不及躲閃,一瞬間便直接射入了自己的胸膛。
自己立刻從儲物袋,隨手掏出數(shù)十張中下級符箓,砸了過去,劈頭蓋臉,隨后就御劍逃跑了。
玩了一輩子鷹,卻險些被鷹啄瞎了眼,自己修道幾十年,殺了無數(shù)妖獸,最終沒想到被一頭修煉有成的妖獸給偷襲了,說出去還丟了自己的臉面,落了他一盅道人的名頭。
也怪自己大意,原本以為只是一頭金角蟒,也就是二級妖獸而已,沒想到修煉了數(shù)十年,居然突破到了三級妖獸,一下子從筑基前期進階到了筑基中期,幾乎和他不相上下,要知道他也剛剛突破筑基中期不久,這才剛剛穩(wěn)固下來。
妖獸以等級劃分,一級妖獸和煉氣期相當,這時一般來說妖獸不太是人類修士的對手,因為人類修士有法器、符箓、各種大威力的器具、陣法等,手段很多,而妖獸最多依靠的是身體和本能,比如爪子、皮膚、身體等等,很少有妖獸在一級的時候,就開啟自己的本命神通或者法術(shù)。
一旦進階到了筑基期,妖獸和人類修士,勝負基本都在一半一半了,可能人類修士還不如妖獸。
進入到了筑基期的妖獸,身體越發(fā)強橫,再加上很多妖獸都有了自己的本命神通,各種法術(shù)層出不窮,因此一旦斗法,稍不留神很容易吃虧,這一次,他就是沒有防備,反被偷襲了一下,幸好命大,沒有射中要害,要不然直接隕落了。
就像這頭金角蟒,原本并不叫金角蟒,而是一頭金甲蟒,生長數(shù)十丈,腰如水桶粗,通體金色鱗片,只不過在突破二級妖獸的時候,產(chǎn)生了一些變異,頭頂生角,實力大增,關(guān)鍵這個獨角還產(chǎn)生了一些雷電神通,因此讓自己產(chǎn)生了麻痹之感,這才飛行一陣之后,無奈倒在了水潭邊,失去了知覺。
如果照著這樣修煉下去的話,金角蟒很有可能在突破五級妖獸的情況下,化蛇為蛟。
這樣一來,五級妖獸根本不是他能對付的,即使是門內(nèi)的結(jié)丹期師叔,也要退避三舍。
“這畜生也是機敏,得手之后,立刻溜走,連頭上的金角也不要,這下子道行肯定是虧損不少,以后想化蛟為龍那是根本不可能了,算了,以后再來收拾它!”
中年道人在心里暗自思索了一番,這才下定決心。
這一次也是接了師門任務(wù),前往橫斷山脈獵殺金甲蟒,取得內(nèi)丹回去上交任務(wù),這畜生受傷之后也會躲起來,不會輕易出來,再想引它出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還好知道了它的老巢在哪,等回去修養(yǎng)幾番,再來不遲。
一想到如此,這才回過神來,繼續(xù)開口道。
“算了,不聊這個了,你們是本地的獵戶?”
瞧著二人的穿著打扮,應(yīng)該是附近的獵戶無疑。
“是的,昨晚在水潭旁發(fā)現(xiàn)你正躺在一邊,我和我爹把你抬進了山洞?!?p> 李晉元抬頭看著眼前的中年道人,立刻開口說道。
“兄臺,你的傷,沒事了?那金角呢?”
“已經(jīng)好多了,多謝兩位,那角我看沒什么用,就直接扔了。”
中年道人沒想講太多,一方面仙凡有別,解釋太多,也說不清楚,另一方面他也不想在眼前兩人面前暴露身份,還是盡早離開為好,思考了一番,這才繼續(xù)開口道。
李父和李晉元同時張開嘴巴,微微一愣看著對方,難道此人硬生生的把金角從胸口上拔了出來,而且看起來一點事都沒有,胸口處也沒有大片的血漬,這也太奇怪了。
“對了,我姓莫,可以叫我莫道人。”
靈眼術(shù)一探查,發(fā)現(xiàn)兩人只是世俗之人,便放下了心中的戒備,再加上是父子,中年道人也放心了許多。
并沒有因為對方是世俗中人,就瞧不起對方,相反莫道人還是非??蜌?,深施一禮,要知道他當初也是一名世俗中人,只不過偶然被師傅遇見,發(fā)現(xiàn)靈根之后,這才被收進了山門,成為玄天宗的一名外門弟子。
雖然師傅領(lǐng)進門,但沒有給與太多的照顧,這一點玄天宗倒是修仙界的一個另類,不管金丹期還是元嬰期收下的弟子,只要是煉氣期,都是外門弟子,從宗門獲得的待遇都是一樣的。
唯一衡量的標準,只要兩個,一個是修為,進入到筑基期,自動成為執(zhí)事或者內(nèi)門弟子,執(zhí)事就基本放棄了修行,成為宗派的管理者,承擔一系列的責任和義務(wù)。
成為內(nèi)門弟子,則可以不需要承擔管理的責任,只需要一心修行就可以了,當然待遇上是有些差異上,而且內(nèi)門弟子還是以宗派任務(wù)居多,需要完成一系列的歷練,難度有大有小,時間也有長有短,多多少少也會影響到修行。
另外一個標準,則是成為大師兄,所謂大師兄,領(lǐng)頭也,修仙百藝,自古以來皆有之。
煉藥、煉器、種植、符箓、馭獸、陣法等等,只有成為百藝里面的最強者,就能成為大師兄,受到低級弟子的追捧,當然這也僅限于煉氣期而已,一旦筑基之后,自動就會卸掉大師兄的稱號,進入到下一屆選拔當中。
不但在宗門的地位大大提升,同時也會獲得更多的資源和收入,因為找你的人也會越來越多。
莫道人就是如此,憑借自己的天賦與能力,短短五十年,就成為了一年筑基中期的高手,成為了玄天宗的翹楚,同時在百藝上有所建樹,也成為了一藝上的大師兄,在玄天宗地位頗高。
“我叫李鐵,這是犬子,李晉元,既然莫兄沒事,我倆就放心了?!?p> 說完微微一笑,準備收拾東西下山了。
“救命之恩,沒齒難忘,我這邊別的沒有,有些銀兩便當做謝禮吧!”
說完從懷里掏出幾錠銀子,想要伸手遞給李父,世俗之物,身上并沒有很多,留了些黃白之物,以防自己下山歷練的時候所需。
對這些獵戶來說,金子反而不太合適,一來太過于顯眼,世俗社會一般很少用到金子,可能一輩子都沒看過一錠金子,銀子和銅幣才是流通的主物,也許給了他們,反而會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莫義忠謹慎思考了一番,這才做出決定。
“莫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訴我嗎?”
李晉元忽然想到了什么,有禮貌的問道。
“哈哈,好多年都沒人叫我名字了,我姓莫,名義忠?!?p> “莫義忠,莫一盅?”
李晉元一聽,沒有忍住自己的笑意,在心里小聲嘀咕道,但面部的表情卻出賣了自己。
“莫叔叔,是不是因為你的名字,你才這么喜歡喝酒,所以才隨身帶了個葫蘆???”
李晉元聯(lián)想到此,感覺自己抓到了什么一樣,指著他腰間的葫蘆接著開口問道。
“哈哈哈,你還真聰明,也許吧,反正別人一直稱呼我為一盅道人,是不是真的和名字有關(guān),我也不知道?!?p> 說完對著李晉元眨了眨眼睛,看著他渴求的眼神,他立刻想到了自己剛剛被師傅收入門中時候的場景。
一個十來歲的半大孩子,跟著一位七八十歲的老道士,一步一顛往山上走去。
一身紅色的破爛道袍,背著一柄木質(zhì)長劍,嘴里還神神叨叨不知道念叨什么,腰部掛個青色葫蘆,和他腰間掛著的有些相似,除了大小差異之外,幾乎沒什么區(qū)別,也許是一個藤落下的。
邊走邊打開葫蘆,猛地喝上一口,臉上露出愉悅的神情,酒紅色的鼻頭還滲出點點汗珠。
想到這里,莫義忠微微一笑,把銀子把李父身上一放,就準備離開了。
就在這時,莫義忠忽然想到什么,鬼使神差的伸手在李晉元的腦袋上,探測了一下靈根,頓時發(fā)出紅色、青色、黃色三道光芒在手上環(huán)繞盤旋。
莫義忠臉上一變,喃喃自語道。
“火、木、土、三靈根,資質(zhì)還算不錯,起碼也是個真靈根,五行缺水缺金,跟自己倒有點相似,罷了、罷了,看在他們救了自己一命,也算結(jié)個善緣。”
皺著眉頭,思考了一下,短短一瞬,便做出一個決定,大手一揮,李父和李晉元便不省人事,躺倒在了地上。
從儲物袋里取出一本書,眼珠子滴溜溜一轉(zhuǎn),稍顯猶豫了一下,這才順著書頁撕開了一小半,把小的那一份,放在了李晉元的懷里。
接著喃喃自語道。
“今日遇見,也算緣分,我也好人做到底。”輕輕一拍,一顆雪白的藥丸,從瓶子里飛了出來,輕輕一彈,直接到了李晉元的嘴里。
只見喉嚨“咕嚕”一下,順勢吞了下去。
看著這里,莫義忠才淡淡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
“小家伙,能不能修仙就看你自己了,一顆洗髓丸,能夠幫你洗髓易經(jīng)脫胎換骨,至于后面,那就是你的造化了,咱們有緣再見。”
說完大手一揮,二尺多長的寶劍從手中激射而出,向著北方御劍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