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溫度,還是很燙啊……
她輕皺了下眉,悄悄起身,去夠了一下體溫計。
“滴?!?p> 【41.3】
完全沒變啊…
盛夏抿了下唇,坐在床上,看著垂著眸的他。
她怎么敢讓他睡。
她真的很擔心。
盛夏輕眨了眨眼睛,就這樣看著他。
直到她聽到男人輕嘆了一聲。
盛夏的睫毛輕顫。
紀涼睜開了眼睛。
“你沒退燒?!?p> 他聽她這樣說。
男人輕舔了下唇,疲憊的坐起。
“沒那么快的?!?p> 他哄著她,聲音很柔。
就連目光,都格外柔。
只是…對面女孩的眼眶微紅。
她看了他一陣,無聲的別過眸。
紀涼皺眉。
他看著她,咽了咽口水。
兩個人誰也沒說話。
終是紀涼心一陣疼,剛抬起手要碰她。結果盛夏輕咬了下唇,抬手直接抓住了他的衣服。
他渾身都僵住了,好半晌,看著低著頭的女孩,又看著她握緊他衣服的手。
“看醫(yī)生,行嗎?”
盛夏的聲音很輕很輕,但仔細聽,還有些抖。
男人一瞬間的晃神,睫毛輕顫了顫,看著抵在他胸前的盛夏。
“我們去看醫(yī)生,好嗎?”
這一次,他聽清了。
她的卑微,祈求,還有…她強逼著自己穩(wěn)下的聲音。
她哭了。
盛夏真哭了。
“你要是不想看醫(yī)生,我叫我哥……我叫盛景來,可以嗎?”
眸間的那一瞬間的復雜很快化開,接著,鋪滿了心疼。
他輕抿了下唇、眸光發(fā)顫,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fā),把人摟在了懷里。
淚水就這么打濕了他胸前的白襯衫。
紀涼覺得,他心都要碎了。
“紀涼,你太看得起我了?!彼プ∈撬厍暗囊r衫,聲音輕到不行,“我是人,我真的會害怕的?!?p> “紀涼,我害怕。”
她抓緊他的衣服,感覺他整個人都在發(fā)抖。
“我害怕?!?p> 男人輕合上眸。
他輕輕的摟著她,像是抱著世間最美的珍寶。
憐惜、珍重,又,小心翼翼。
他抬起手,猶豫,頓在那。
紀涼抿唇,輕輕的,輕輕的,摸上了她的頭…
她聽到了他低啞的聲音。
紀涼說。
“好?!?p> ……
盛夏擦了擦眼淚,從他胸前起身。
男人勾唇,伸手擦了擦她的淚。
“別哭?!奔o涼溫柔的看著她,“我叫醫(yī)生,別怕。”
他看著吸了吸鼻子,安靜看著他的姑娘,在床上翻出自己的手機。
紀涼很快的播了一個電話。
“??喂?”
電話另一頭,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像一股清泉,格外好聽。
隱隱能聽出他的意外。
“阿禮?!?p> 紀涼輕眨了了眼睛,垂著眸。
“………你…”
“我在帝都榮景,你過來一趟。”
“?”
“快一點?!?p> 電話那頭一瞬的沉默。
“我知道了?!?p> 接著,叫阿禮的男人平靜的回了一聲,電話掛了。
紀涼輕扔掉手機,看著她。
“他很快就來?!奔o涼想到了什么,補充道,“如果,他怕我死了的話。3分鐘之內,應該足夠了。”
紀涼看著他家小姑娘一臉懵懂的樣子,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他就住前面。”
“是你的朋友嗎?”
她見紀涼一怔。
然后……
紀涼的表情有些微妙。
他看著她眨了眨眼睛。
“算是吧?!?p> “………”
這是什么回答?
難道還另有隱情???
“他是…陸詢的哥哥?!奔o涼輕眨了眨眼睛,思考著怎么含蓄的跟她說明。
“哦?!?p> 紀涼看著恍然大悟的盛夏,輕挑了下眉。
“那我明白了。”
就是陸詢口中的那朵單純的小白花,被你利用到恨不得親手殺爹,算計到不行,之前是仇人,恨不得殺了你,跟你相愛相殺的哥哥啊。
“明白什么?”
“我…”
樓下的門鈴響了。
盛夏微怔,看了紀涼一眼。
這么快???
盛夏連忙從床上爬下去,下樓。
她剛走到門前,還沒碰上門。
門開了。
“????????”
盛夏瞪大了眼睛,看著她家高科技,防御系統(tǒng)一級好的門,然后…慢慢抬眸。
陸禮套著一件黑色的羽絨服外套。
里面是一件,銀色的浴袍……
他的手里拿著一個箱子。
顯然,兩個人看見對方都一怔。
是門外的人很快反應過來了。
“你好,陸禮?!?p> 盛夏看著低頭看著他的男人,很快的回到。
“盛夏。”
她讓開了身子,陸禮聽到這個名字又認真看了她一眼,進來了。
“他在樓上。”盛夏看著他說
“多謝。”
陸禮對她簡單笑了下,快步上樓
盛夏輕眨了眨眼睛,步子一頓,莫名覺得他有些眼熟。
但一時間沒想出來。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她肯定沒接觸過他就是了。
不然,像陸禮這樣的人,她不可能會沒有印象。
甚至,陸禮比她見過的任何一個人,盛景也好、陸詢也好、甚至,李先生也好。
他比任何人留給她的印象都要深!
更細致點說,這種感覺完全不下于紀涼!
陸禮就像,一陣風。
只是柔和中,總帶著那么一絲別的味道。
他更像是……
柔和中,就要了人的命。
這才是最殘忍和讓人覺得恐懼的。
不同于盛景的斯文敗類,陸禮是端端正正的把教養(yǎng)拿捏的恰到好處的人,氣質更是如此。
只那雙眼,和他給人的感覺。
絕對不簡單。
陸詢口中的小白花哥哥?
果然一個字都不能信!
這些想法,不過是一瞬在腦海中形成了。盛夏根本沒多想,連忙跟著陸禮跑上樓。
接著,他看著站在不遠處的陸禮。盛夏放慢了腳步,走到另一側。算是三人成了一個三角形。
“什么情況?!?p> 陸禮平靜的站在樓梯前,靜靜地看著坐在床上的紀涼。
“發(fā)燒。”
一瞬安靜。
盛夏下意識的,眨了眨眼睛。
突然覺得,氣氛有些微妙????
怎么感覺……
有點奇怪現(xiàn)在???
“發(fā)燒?”
盛夏看著重復的陸禮,輕抿下唇。
“嗯?!?p> 又一瞬安靜。
“哦?!标懚Y看著紀涼,抬手抱著箱子,微笑,“給我一個我能接受的理由。”
紀涼輕挑了下眉。
“我打擾到你了?”
“你覺得呢?大晚上的?!标懚Y看著他,微笑,“你是要一直走在破壞我快樂的路上,堅決不曾回頭嗎?阿涼。”
紀涼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又不差這一個晚上吧。”
“誰告訴你的呢?”
打擾別人睡覺,天理不容!
陸禮的禮儀極好,笑著說,“給我理由。我以為你快死了,開心的跑過來,衣服都沒換?!?p> “…………那個…”默默在一旁看戲的盛夏深呼一口氣,“他燒到41度了。”
她也知道這時候,不太應該插嘴。
要是換平時,她恨不得自己消失。
但現(xiàn)在…能不能……
先看個病在聊天?
一旁微笑的陸禮回神,他這才看向盛夏。
不同于對著紀涼的那種態(tài)度,他對她十分的有禮貌,很有涵養(yǎng),抱有十分的善意笑了。
“沒關系的,不用擔心?!标懚Y瞟了眼紀涼,對著盛夏格外誠懇,“穿腸毒藥都沒見毒死他,4處槍傷也沒曾攔下他,瀕死還能大殺四方,到處算計人的畜生,區(qū)區(qū)41度的高燒而已,你問他他還在乎嗎?”
“????”
“阿禮?!?p> 陸禮輕眨了眨眼睛,看著紀涼冷下的眸,格外溫和的笑了。
“看來他還是在乎的。”
陸禮別有深意的看了紀涼一眼,上前,拉過他的袖子,低頭看了眼他的肘間。
陸禮抬眸,看著臉色更冷的紀涼,眸里的笑意更深了。
極其,極其的挑釁和意味深長,十分惹人厭!
換平時,紀涼可能都要動手了。
要不是盛夏在,陸禮這個嘴早就開始損了,心情愉悅的插倆翅膀都他嗎能飛了!
真煩。
他應該叫盛景的!
好在陸禮對他和對別人從來兩個樣。
“沒什么事的,別擔心。每年畜生這幾天都得折騰折騰。再加上,最近不知是有了什么覺悟,私自禁…”
“你話這么多?”
盛夏微怔,看著冷著臉的紀涼。
他的氣息,很嚇人。
像是瞬間冰度到了極點,盛夏第一次看見這樣的紀涼。
他那雙眼神,毫無溫度。
握著陸禮的那雙手,死死的收緊,胳膊上的青筋格外明顯。
甚至……盛夏聽到了骨頭碎開的聲音。
他是在無聲的用暴力威脅人。
盛夏覺得自己汗毛都要立起來了。
目光下意識的看向陸禮的手腕,在慢慢的上移,定在了陸禮的臉上。
她看到陸禮依舊如沐春風的在笑,輕飄飄的抬手,很獨特的抓住了紀涼的手腕。
像是……抓住了某個穴道。
很簡單的,很輕易的。
把紀涼的手給拿開了。
取而代之的是,紀涼深深的警告的看了他一眼,半只胳膊全麻。
他動不了了。
盛夏抿了抿唇,沉思了一瞬。
“你們若是有話聊,我先下去…”
“不用的。”陸禮和善的看著她,“我這些話,本來就是跟你說的?!?p> 他看著盛夏微怔的樣子,笑了一下。然后低頭瞥向紀涼。
“家屬都沒醫(yī)鬧,病人不如乖乖的躺好,別襲醫(yī),你覺得呢?”
取而代之的是,病人沉默的看了眼他的家屬,不說話了。
陸禮抿了抿唇,笑意更深。
他抬眸,親切地看了眼盛夏。
“有給他吃過藥嗎?”
“嗯?!笔⑾暮芸旆磻^來,拿了藥盒遞過去,“有吃退燒藥,但是不管用?!?p> “嗯?!标懚Y簡單的看了一眼,“那打一針吧。”
他蹲下身子,把箱子打開。
陸醫(yī)生開始在線配藥了。
那上面一些專業(yè)的外文,好像還不完全是英文。
盛夏根本看不懂。
陸禮的藥配的特別快。
“你可能需要睡一陣?!?p> 他起身,別有深意的看了眼紀涼。
“都把我叫來了,就別說什么后悔的話了?!标懚Y把人推倒,伸手給他的肘間消毒,“我不用查都知道,你現(xiàn)在身體是個什么情況。這段時間,抵抗力,和身體機能都有減弱沒錯吧?這是你私自斷藥的后果。”
紀涼輕眨了下眼睛,沒看他。
“走的時候把我們家門修好?!?p> 陸禮拿著小針管的手一頓。
“我們家?”
陸禮眨了一下眼睛,笑了。
哦…
我們家啊~
.時辰
啊啊啊啊啊啊阿禮!??!你終于出來了!?。? 陸禮:呵呵,先冷靜一下。 (冷靜不下來??!麻麻愛你?。?!最!愛!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