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體質(zhì)并不適合修煉,可是你有的能力別人卻沒有,比如你可以輕易穿過結(jié)界,不怕符咒,火種你可以貼身收藏,這是其他人做不到的,因此黑袍人才會選中你作為點燃神燈的人。”桃酒很認真道:“不要妄自菲薄,你的安危我來保護!”
莊笙心中一動,她抬眼看著桃酒,雖兩人日日在一起卻從來沒有這么近距離的仔細觀察他。此刻他臉上收起唇角總帶著的笑意。不笑的他眼神認真,眼眸低垂間長長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陰影,卻擋不住瞳孔中的一點明亮。
“咳咳!”桃酒不自然的挪開視線,莊笙忽然發(fā)現(xiàn)她好像盯著他太久了,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我……我先回我那間牢房了,那個替身總不動我怕獄卒起疑!”桃酒有些結(jié)巴。
“好……好的?!鼻f笙跑回自己床鋪邊,鉆進被窩?!拔乙苍撍?!”說著用被子蒙住頭。
桃酒好笑的看著她的動作,臨走前說道:“放心,安心睡吧,如果有危險我能感應到!”
“嗯!”悶悶的聲音從被子下傳來,桃酒笑著瞬間移動到自己那間牢房。
牢房的被褥鼓鼓,隱約可以看見烏黑的墨發(fā)和白色的衣服下擺。桃酒伸手一揮,床上的人忽然消失,被褥塌了下去。
“嗚嗚!”一聲聲悶悶的掙扎聲從被子里傳出,一只小小的白色身影艱難地鉆出來,原來是蒲公英。
本來還想壯著膽子抗議桃酒不經(jīng)過它同意擅自將它變成一個傀儡人塞進被子,自己卻跑沒影了,結(jié)果看到桃酒笑得跟個傻子似的抱著牢門的柵欄,頓時一陣惡寒。
“來來來,小英子,陪我跳舞!”桃酒放開牢門將目標轉(zhuǎn)向蒲公英。
“跳……跳舞?”蒲公英還在琢磨這兩個字到底是不是字面上的意思,一陣吸力傳來,它已落在桃酒掌中。接下來便是天旋地轉(zhuǎn),桃酒真的攜著它左右搖擺飛轉(zhuǎn)騰挪。
“小英子,我今天真的太高興了!”莊笙看他出了神,還害羞的低下頭,這是過去十幾年對他從沒有過的表情,這是不是表示,她開始在意他了。
“小英子,你說我修出的這人類皮相如何?”
“好……好看!”蒲公英快吐了,雖然沒什么可吐的,到底什么時候可以停下來啊,它快受不了了??。
莊笙雖然鉆進被窩,可是輾轉(zhuǎn)反側(cè),思緒太亂,想到妃怡之死,想到賈正之死,又想到幻境中的一幕幕,還有紅泥的出現(xiàn)。種種事件將背后的真相蒙上厚厚的面紗,忽然桃酒的臉在她的腦海中放大,那句“不要妄自菲薄,你的安危我來保護!”猝不及防撞擊柔軟的心臟。
可能太過熟悉了,可能打打鬧鬧慣了,她從來沒有認真了解桃酒,他在她的心目中一直就是很好的朋友,可以無話不談的知己。
可是,他說出那句話時莊笙突然意識到自己這么多年幾乎都在倚靠著這個小桃子……
亂七八糟的想著,終于在幾縷晨光鉆進小窗時迷迷糊糊進入夢境。
又是那個看不清臉的女子,莊笙這次在一個運動中的籃子里,女子在行走,但是很照顧籃子里的莊笙,走的很平穩(wěn)。很快莊笙感覺停下,旁邊一人接過籃子,雖然看不清接籃子的人是誰,但莊笙感覺到是個自己非常熟悉的人。
女子低頭萬般不舍地摸了摸莊笙的臉柔聲道:“孩子,容顏不變,韶光永存,對你來說是禍不是福,娘親如今將你封印,希望今后你能喜樂安康,平平淡淡過完此生!”女子一遍又一遍撫摸著莊笙的臉,好不容易才抽回手,哽咽著對接過籃子的人說道:“走吧,隱姓埋名,別讓人找到她!”
籃子又開始晃動,女子的啜泣聲從身后傳來,莊笙覺得心好痛,像被人緊緊攥住拉扯一般,她想抬起頭看看那個女子,可是脖子軟弱無力,她想睜大眼看看到底是誰帶著她離開,可惡的是眼前依舊一片朦朧……
正在她痛苦的不能自已時,眼前的景象缺了一塊,莊笙瞪著眼看著面前缺了的那塊越來越大,像是一整塊胡餅被人一口一口快速啃掉。
直到面前變得虛無,那種心痛的感覺也逐漸消失。莊笙慢慢失去意識……
“起來了,起來了,還睡什么睡!刺史大人來了!”木棍敲擊在牢門上發(fā)出巨大的砰砰聲,莊笙猛地清醒。雖然沒睡多久,卻覺得神清氣爽,之前好像做了個噩夢,但是不知為何噩夢消失,之后睡的非常踏實。
獄卒見人醒了,又敲了敲牢門催促道:“快起吧,刺史大人要押你進京!”
“什么?”莊笙訝異。就算將嫌疑犯交給大理寺也要先由府衙快馬加鞭將協(xié)理文書交給大理寺裁定,經(jīng)過同意,大理寺派專人將嫌犯押送至洛陽。
刺史直接提人押至洛陽,完全不按章程辦事,恐怕沒打什么好主意。
獄卒可不給人慢慢思考的時間,他打開牢門,給眼前的女子帶上鐐銬,拉著她朝外走。
路過大牢房,萬斛夫人依舊悠然地扇著團扇。嬌靨帳的姑娘習慣白日休息,晚上上工。此刻眾人還躺在被褥里睡覺。
萬斛夫人目光追隨著莊笙,剛才獄卒說話聲音很大,她聽到那些話。看來刺史還是按捺不住,要出手了。
刺史和隨從站在干凈寬敞的大堂中,見獄卒帶莊笙過來,點了點頭,便要將人提走。
“刺史大人,您不是說要將一干人等皆交給大理寺審理嗎?為何單獨提我一人,這是要將民女送往什么地方?”莊笙不傻,刺史如此行事必有古怪。
刺史撇了莊笙一眼并不答話,身后隨從推了她一下,催促她趕緊走。
桃酒就在旁邊隱匿身形,盯著幾人的一舉一動,隨時準備沖上前。見莊笙被人推個趔趄,氣急敗壞,便要撲過去。
這時從外面進來幾人,竟然是陳留王曹奐,還有文虎文冀叔侄。
“刺史大人這是準備去哪,本王也很好奇!”曹奐清雅的臉上今日居然掛上幾分威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