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征和大運河,確實是楊廣名留青史的豐功偉績。
可是,卻也是埋葬他一世英名的巨墓。
離第一次東征,還不過一年時間。
再加上大隋立國不久,民生不豐。
如此短的時間,再進行二次東征,無異是窮兵黷武之舉。
一旦東征,原本生計艱難的大隋百姓,必然會更加艱難。
再征百萬民夫修建大運河,農(nóng)民秋收必然受到影響。
若是地方官府再因此上下其手,大隋天下必然生出民怨。
民怨一起,那些心懷不軌之人,必然煽動暴亂。
到時候,這天下又將烽煙四起。
以楊廣之精明,怎會想不到,這兩個朝廷政令一出所帶來的影響?!
但他還是做了。
什么樣的事情,竟然能逼得他鋌而走險到這種程度?
不惜以整個王朝的存亡為賭注!
或者說,他手上還有著足以掌控住局勢的后手?
花雨也猜測不出。
這些年,看著大隋越來越穩(wěn)定,朝廷的大好形勢一日勝過一日。
雖然內(nèi)部皇權(quán)受制,但在楊廣的超卓手段下,仍是在不斷地增加著優(yōu)勢。
如今已是大業(yè)十五年,也就是說楊廣已在位十五年。
這與花雨記憶中的那段歷史,已經(jīng)有了出入。
在那段歷史當中,楊廣這位皇帝,在大業(yè)十四年就該被殺殞命了。
可如今到了大業(yè)十五年,仍是如日中天的跡象。
再有這世界中,秦至隋竟有三十多萬年的歷史!
這與花雨上一世的那個世界,完全不同。
所以,花雨認為已經(jīng)不能拿上一世的記憶中的歷史,來預(yù)測這個世界的歷史。
甚至,按照大隋如今的情況。
只要朝廷按部就班,穩(wěn)定發(fā)展。
二世而亡的命運,絕對不會發(fā)生。
只是,沒想到到了現(xiàn)在,楊廣竟然又出了這樣的昏招。
再有始皇寶藏的隱現(xiàn),花雨眼中本已大好的局勢,已是變得搖搖欲墜。
北方的突厥、匈奴、吐谷渾等馬上民族。
經(jīng)過幾十年休養(yǎng)生息,如今也已是蠢蠢欲動。
一旦大隋內(nèi)亂,這些民族必然趁機南下劫掠。
內(nèi)憂外患之下,花雨實在想不出,楊廣還有何等手段能夠力挽天傾。
或者果如那段歷史所言,楊廣自信過度?
是個剛愎自用、急功近利的帝王?
花雨靜靜思索著這一切。
一日之變,讓這個如日中天的王朝,走上了另一條軌道。
開始隱合了那個世界的歷史軌跡。
這一次,這天下是真的要亂了。
花雨心內(nèi)感嘆。
本來想借朝廷盛大之勢,助山莊實力再有突破,現(xiàn)在必須該加快速度了。
“蘇瑤、貞貞,進來。”
兩人早就候在門口,聽到聲音便進了屋,轉(zhuǎn)過大廳走進書房。
“府主?!?p> “嗯,派人去叫周同、賈三來見我!”
這種事一般都是由蘇瑤負責,衛(wèi)貞貞主要負責照顧花雨的飲食起居。
所以蘇瑤便微微一禮,看著花雨答道:
“是,府主!”
蘇瑤離去,衛(wèi)貞貞則是安靜地站著。
捏著小手,怯怯地看著花雨。
花雨凝著眉目,思索著后續(xù)的安排。
“貞貞,你去叫郭玉峰進來一下?!?p> “哦,好的。”說完便立即轉(zhuǎn)身出門。
郭玉峰抱拳行禮,道:
“府主!”
“嗯,你去一趟水家,找到水傲云,就說我有要事請他過來?!?p> 郭玉峰一皺眉,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
“是!”
他作為花雨的親衛(wèi)統(tǒng)領(lǐng),職責重大,輕易不得離開花雨身邊。
不過看了看花雨懷中,那只悠然睡著的小狐貍。
郭玉峰知道這小狐貍的部分實力,遠超過他們這些親衛(wèi)。
有這小狐貍在,府主的安危倒是有了保障。
所以他才猶疑了一下,應(yīng)了下來。
該安排的都安排了下去,對于山外山莊來說,很多事情都早已有了規(guī)劃。
叫周同、賈三、水傲云來此。
也不過是將之前的一些安排,加快一些速度罷了。
花雨對此,并沒有費太多心思。
但是,如此一來,總巡檢府卻是真正的麻煩了。
梆!梆!梆!
敲擊聲有著節(jié)奏地從他指下響起,腦海中自是思緒飛轉(zhuǎn)。
東征之事輪不到自己操心,也扯不到巡檢府頭上。
但是百萬民夫的征集,卻是會直接影響到巡檢府的活計。
揚州段的運河建造,在山莊工程隊的推動下速度極快,已經(jīng)遠超其他段的工程進度。
如無意外,再有兩個月,揚州段運河工程便可全面竣工。
這樣的情況下,揚州段的工程進度,完全趕得上朝廷的時間要求。
不會存在逾期之過。
所以,也就沒有必要再征用揚州境內(nèi)民夫。
只是,以官員們的尿性,想來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