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煊城病重
“大夫,煊兒他為何手腳如此冰冷?”即便是感染了風寒,身體也不會發(fā)冷啊,應該發(fā)熱才對。
手緊緊地握著安安靜靜躺在床上的顧城煊的手。
目光一直沒離開過那張蒼白的小臉。
從手上傳來的冷意似乎能夠觸及她的心臟一般,絲絲縷縷幽寒氣息一點一點的侵襲著她的心腔。
她能夠感覺得到自己身體里的血液在加速流動,好像在有意識的同那股寒涼氣息做斗爭。
大夫把脈的手一抖,大冬天的卻急出了一身熱汗。
“我也不清楚啊,小郎君這種病情都沒有過先例。病癥簡直詭異難測,根本就不清楚該從何治起?!?p> 容華心猛然揪起,根本就不敢去想象若是這個病無法治好,她又該如何去面對那樣絕望的現(xiàn)實。
聲色悲戚,手腳微微打顫,眼眶通紅,“大夫,就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了么?”
她不相信,上午還對她言笑晏晏的小公子,晚間就失去了半條命,如今卻是半個身子都埋進了土中。
大夫垂著腦袋,沒敢去看容華那雙盛滿了期待與依賴的眼睛。
沉默就這么突如其來,也將房間內(nèi)的氣氛凍到了冰點。
“若說生機,還是存在的。就是不知女郎你能否碰到了?!痹S久,大夫才算是開了口。
死馬當成活馬醫(yī),若是救不回,那便是小郎君的命了。
“傳聞,昆山有一個神醫(yī)谷。神醫(yī)谷里有一位手段通天,醫(yī)術獨絕的谷主。若是你能找到神醫(yī)谷谷主,這小郎君或許還有救回的機會?!?p> 容華聞言,眼里閃過一抹希翼之光。
有機會也總是好的。
大夫收拾好醫(yī)箱,便要邁出離去的那一步,倏爾回頭,“對了,這種病癥并不會短時間內(nèi)要人性命,女郎不用太著急。平日里注意給郎君及時保暖,不要讓其受凍即可。”
容華默默點頭,感激的看了眼大夫,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急忙問著,“那煊兒可還會清醒過來?”
大夫空著的手撓了撓頭,歉意的抿抿唇,“這個還不敢肯定,不過,若真醒來,他跟正常人沒有什么兩樣?!?p> 夜晚的陰沉灰暗了大夫歸家的路,更是灰暗了容華那一刻滾燙炙熱的心。
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兒啊,竟然要去承受那種慢慢等死的痛苦。
都說天亦有情天亦老,我容華活了小半生也沒什么功德成就。
可若是老天準允,我容華原意用下半輩子的去換煊兒一世安康……
想著想著,一滴清淚便沿著眼角滑落,握住小人兒的手是怎么也不敢輕易放開。
她害怕一放開,人便會從她眼前徹底消失。
從一開始的驚鴻一瞥,情愫暗生。到后來一點點的接觸了解,心底還未及表明的情愫愈發(fā)濃郁。
這一段路,她走得迷迷懵懵,如墜夢境。
直到那一日,在藥草堆積的雜物房里。
那一個因情而動的深吻。
那因身前之人而變化不定的眼眸唇角。
還有,那顆只為眼前之人而炙熱跳動的心臟。
在那一刻,她才后知后覺的知曉,原來一向被殿下成為“木頭腦袋”的自己。
竟然對那抹老是深夜如夢的纖細身影起了戀慕之心。
也在那一天,她開始不再隱藏自己的情緒,不再偽裝自己對顧小公子的情感。
更不再將自己對顧小公子的心動,當做自己的錯覺。
“嘭!”
門被人從外頭打開,一時間冷風灌入,也將沉浸在回憶之中的容華喚醒。
抹了一把淚水,語帶哭腔,“大人,你說屬下該怎么辦才好?”
夜凌瀾步子邁得很大,轉(zhuǎn)眼間就來到床邊。
眸子里沒有以往的輕松隨意,反而被一抹從未出現(xiàn)過的凝重所替代。
“容華,你先冷靜下來。煊弟不能沒了你去照顧,而且,大夫也跟我說了。
煊弟這個病也并非完全沒得治,你倆一看就是有福之人。不會那么容易掛掉的,要對煊弟和自己有信心才是。”
安慰性的摟了摟容華今日格外瘦削的肩膀,夜凌瀾嘴上說著一派輕松,可眉梢還是不經(jīng)意間狠狠地揪在一起。
夜凌瀾好似天生就擁有安定人心的能力,容華聽了這話之后,心態(tài)也漸漸的恢復過來。
俊秀的臉上沒有了剛才的死寂,相反,還帶著一抹生機蓬勃的期待之色。
“屬下聽殿下的,對了,殿下可知道昆山神醫(yī)谷?
大夫說,唯有找到神醫(yī)谷谷主,煊兒才有一線生機。”天下之大,昆山也并非那么容易到達。
偌大的世界里去找一個人,實在是難于登天。
想到這里,容華眉眼間的生機也暗淡了半分。
“啪?!?p> 一掌呼到了容華腦袋上,夜凌瀾怒其不爭,憤其懊喪。
“事情還沒發(fā)展到毫無轉(zhuǎn)圜之地,都給本殿打起精神來。
煊弟日后還得勞你照顧呢,這么快就想去死了?難不成想讓其他女子娶煊弟,還是說,你給煊弟戴了綠帽?”
冷冷的眼神徑直射向站在床側(cè)的容華。
眸底銳利的凜寒好像幻化成了一把把鋒利的刀子,刀鋒冷銳,寒光冽冽。
只消一眼,便能讓人害怕得為之丟盔棄甲,然后落荒而逃。
危險的冷芒在夜凌瀾眼里閃動著,一下又一下,就是沒有消退下去。
容華只覺得冰冷的氣息沿著后背的脊柱逐步攀升,一點點的將她好不容易積聚的底氣都給打散。
聲音發(fā)顫,求生欲很強,“殿下,你也是清楚的,我這人心竅只有一個,既然為了煊兒打開。那往后余生,那一處也只能裝著煊兒?!?p> “再者說,平日里一有時間屬下就跟煊兒膩歪在一處,殿下不會不知曉的?!?p> 她即便有賊心也沒賊膽,更沒那個作案時間。
更何況,心里已經(jīng)有了煊兒。
她這人愚笨得很,從來就沒想過會愛上煊兒之外的小公子。
一顆心太小,容不下太多的人。
旁人連駐足的機會都沒有,她的心里只有煊兒。
夜凌瀾微微一笑,似乎對她的這個答案還算滿意,“不要灰心,本殿會讓齊瀟那邊的人幫你找人。若真存在那一號人物,相信也逃不過天下第一樓的追蹤?!?p> 是啦,齊瀟那小子深得殿下信任。
很多時候,他和殿下之間的互動都快要讓她懷疑倆人之間是不是有一段不為人知的關系了。
“好的,屬下定會將殿下所說的話銘記于心?!?p> 容華揚唇一笑,剎那間,眼前人似乎又變回了之前意氣風發(fā)、容顏似玉的容侍衛(wèi)。
“呵,照顧好煊弟。別在那光說不干,小心被本殿知曉,直接扒了你的皮?!睈汉莺莸牡芍萑A,可全身上下、就連頭發(fā)絲都沒有一絲的殺氣。
看起來煞氣逼人,實際上也不過是一個嘴硬心軟的人罷了。
容華的視線落到身側(cè)不遠的桌面上,那里似乎沒有擺放東西的。
可現(xiàn)在,居然有一個瓷瓶安安靜靜的端坐在那。
“殿下……”對待自己人大方得很,從來不吝嗇這些身外之物。
眼眶一酸,淚意便涌了上來。
遇見殿下之前,她是個不愛笑的人。遇到殿下以后,她就慢慢的被殿下所熏染。
整個人都變得有些不太理智了……一些小事就容易受情感撥動的影響。
卿塵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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