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修行亦是修心
試煉大會結(jié)束后，亞索也已經(jīng)搬到了第一行宮，享受著試煉第一名帶來的榮耀，但他對其他弟子的熱情視若無睹，無視了他們對他表露出來的示好之意，依舊整日泡在藏書閣，時不時有所感悟沖向武道場練習(xí)一番，倒是引得眾多人憤懣不已。
這天，亞索照舊在藏書閣第二層研讀術(shù)法，永恩突然出現(xiàn)在他面前，帶著一臉興奮。
亞索放下手中的卷軸，抬頭看向永恩，“怎么了哥？”
永恩難掩激動，道：“剛才我老師召我前去，告訴我素馬長老要召你去他主殿，你知道素馬長老是誰么？”
他不等亞索回答，接著道：“素馬長老可是我們道場最神秘最具威望的長老，他極有可能是看上了你的天賦，想要培養(yǎng)你，你可要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亞索早就已經(jīng)預(yù)料到，他這一戰(zhàn)展露出的天賦，必定會讓某些老師動惜才之心，不過沒想到是素馬長老，雖出乎他的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
亞索點點頭，并無激動之意，平靜道：“好的哥，我會去的。”
永恩望著他波瀾不驚的面孔，暗道他這弟弟他現(xiàn)在越來越看不透了。
“事不宜遲，你現(xiàn)在就出發(fā)，見到長老你一定要謙遜一點，不可口出狂言引喻失義，記住?！?p> “好啦好啦，我記住了哥。“
永恩走后，亞索也站起身來向閣外走去，手一揮，一道溫柔的風(fēng)之力包裹著卷軸輕輕飄回原處。
……
素馬長老的主殿之外。
一道身影緩緩走來，他凝視著面前這座恢弘的大殿，頓了頓，洪聲說道：“弟子亞索，前來拜見素馬長老?！?p> “進來吧?！币坏郎n老的聲音從大殿中傳出，亞索邁起腳步走了進去。
進入大殿，沒有亞索想象中的輝煌大氣，反而十分空曠，只有三兩把椅子，兩張古樸的桌子，倒是墻上掛了許多寶劍。
他好奇的打量了一眼那些寶劍，隨即轉(zhuǎn)過頭來，大殿之上，有一道佝僂的身影背對著他，頭發(fā)已經(jīng)脫落，露出光潔的頭顱。
這便是素馬長老吧，亞索暗道，于是微微躬身向他行禮，“見過素馬長老?！?p> 素馬轉(zhuǎn)過身來，一張蒼老的臉龐，看的出經(jīng)歷了多少的風(fēng)雨，他的臉上掛著仁慈的笑容，走下臺階，坐在椅子上，對著亞索揮了揮手，“小家伙，過來坐吧，不必拘束?！?p> 聞言，亞索便也不再客氣，大步走過去，坐在素馬對面。
“你修行所求為何？”素馬問道。
亞索目露精光，身上不自覺彌漫著傲然之意，開口擲地有聲:“當(dāng)然是為了力量，為碾壓一切之力量，可悍自己尊嚴，可護親人周全，可平受屈之辱。”
素馬長老微笑著接著問道，“既然你追求極致的力量，你可知這力量是什么？”
亞索沉吟片刻，道：“將力量修行到極致，自然便是極致的力量?！?p> “那你可知除了風(fēng)之力以外，還有其他力量？”
亞索曾經(jīng)在藏書閣看過這方面的記載，道：“我知道，除了我們修行的風(fēng)之力以外，還有水火土木時間空間之力等?！?p> 素馬長老點點頭，接著道：“不錯，但你說的只是一部分，這都是血脈之力，血脈決定我們可以修行哪種力量，譬如我們的敵國諾克薩斯，諾克薩斯人天生力大無窮，防御頗強，甚至可以吸取他人的血液轉(zhuǎn)化為自身力量，僅靠風(fēng)之力很難擊潰他們，所以我們?yōu)榱藫敉怂麄兊那致运纻藷o數(shù)戰(zhàn)士，你欲將風(fēng)之力修行到極致，那么如果是你，你如何對抗他們？”
“既然你說他們的力量這么強大，為何我們不修行？”亞索突然道，是啊，他為何不試著去修行其他力量，而不是僅僅局限于已有的風(fēng)之力。
素馬長老淡然一笑，“那你可以試試看?！?p> 亞索隨即盤坐在地，開始按照吸納風(fēng)之力入體的方式去感受土之力，他將他的意識融入風(fēng)力，隨風(fēng)蕩漾，吹拂著大地，想要感受土之力，然而許久過去了，他毫無感受，他不死心，接著嘗試火金木水時空，但無一例外，皆一無所獲，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感受，他不禁皺起眉頭。
素馬長老笑著看著他，道：“這就是因為我說的血脈之力，我們艾歐尼亞人的血脈被符文之神賦予了風(fēng)之符文，故而我們中有一部分人可以感受著無處不在的風(fēng)，覺醒體內(nèi)血脈的風(fēng)之符文，將它加以利用，才得以駕馭風(fēng)的力量，但是也正因如此，我們只能驅(qū)使風(fēng)之力，無法感受運用其他力量，其他人亦然，為了平衡，這些力量相生相克，沒有絕對的強大弱小之分，但是你可知道，為何沒有人的血脈之力為金？”
亞索皺眉回想，他遍閱群書，確實未曾聽說過金之力。
素馬長老頓了頓，接著說，“因為金之力是無法融入血脈中的，金之力便是武器之力，武道力量，便離不開武器之力，只有熟練的運用武器，才可以說是掌握金之力，才具有強大的殺傷力，可以面對所有敵人都無所畏懼?！?p> 亞索眼神當(dāng)中充滿執(zhí)拗，不服的道：“你話雖如此，但我覺得，術(shù)法力量要強于武力，只是看修行之人，我可風(fēng)力化劍十丈長，足以馭其敗敵手，所謂金之力，其實也不過是凡人手持武器，試問人力如何能夠強過自然之力？”
素馬長老推開椅子，慢慢站起身來，眼神突然變的鋒厲起來，佝僂的身軀也變的挺直，道：“我說過，天地是平衡的，有相生必有相克，畢竟傳說中的時空之力并未現(xiàn)世，因此金之力便是頂尖之力，可破一切，風(fēng)之力固然強大，可克水火，但是遇到武道力量強大且手持武器的人你便會束手無策，你盡管釋放你的力量，來攻擊我，我只用一劍便可?！?p> 亞索毫不畏懼的站起身來，目光直視素馬長老，道：“既如此，弟子遵命，長老你可要小心了?！?p> 話音落下，亞索雙手一抬，兩柄風(fēng)力之劍應(yīng)召而生，下一瞬間，雙劍合二為一，瘋狂吸取周圍風(fēng)之力，剎那間大殿內(nèi)狂風(fēng)呼嘯，濃郁的風(fēng)之力涌入到劍中，劍開始膨脹變大，達到了駭人的十丈之長，懸浮在亞索頭上，在空曠的大殿中，如滅世之劍，吞吐著青色的氣息。
素馬長老面色從容，手一揮，墻上一柄長劍聽召而至，他穩(wěn)穩(wěn)的拿在手中，左手持刀鞘，右手持刀柄，雙膝微屈，微微躬身，不動如山。
亞索皺眉，不解的看著素馬長老，他并不覺得這樣一柄劍就能阻擋住他的風(fēng)力之劍。但看著長老堅定的眼神，亞索不再多言，手指向前一指，風(fēng)力之劍壓迫而下，沖向素馬長老，帶著滅世之威。
劍至身前，突然，一道寒光閃過，這十丈風(fēng)力之劍竟然如紙一般，從中間被劃開，再看素馬長老，依然是原來的姿勢，一手握刀柄，一手握刀鞘，似乎從未動過，而風(fēng)力之劍卻已經(jīng)一分為二從他耳邊飛過，下一刻便消散于空。
亞索愕然，他甚至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他也未見素馬長老動手，只是一道寒光，他的攻擊便已被瓦解消散，眼前一陣繚亂，一道身影已至身前，脖子上傳來的冰冷觸感使他不敢妄動分毫。
“這是怎么回事？”亞索喃喃道。
“此招名為斬鋼閃，御風(fēng)劍術(shù)第一式，可摧金斷鐵，更逞論是風(fēng)?！?p> 劍收回入鞘，輕輕的落回墻上的劍架，素馬長老轉(zhuǎn)身走向殿外。
亞索摸了摸脖子上的白痕，似乎還在回味剛才那一劍，抬頭見素馬長老轉(zhuǎn)身出去，他連忙跟了上去。
“雖然試煉大會你是第一，然而你要記住，這是因為規(guī)定不準使用武器，如果加上武器，你未必能夠勝出，道場弟子之中不乏武器能者，或許在你看來他們實力不足為道，但他們的全部并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樣，譬如凱恩，他在武器一道同樣天賦非凡?！?p> “這片世界太過廣大，即便是我，也遠遠沒有探索到世界奧秘的哪怕萬分之一，高手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你天賦異稟，甚至比我年輕時更有潛力，然而這個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天才，更不缺還未成長起來的天才。”
素馬長老在前面緩緩踱步，亞索跟在身后，低頭沉思。
素馬長老停在一顆楓樹前，伸手一招，然后緊緊地攥住。他轉(zhuǎn)身看向亞索，將手伸到亞索面前，亞索抬起頭看向他，不知他是何意。素馬將手攤開，一枚楓葉種子靜靜的躺在他手里。
“絢爛火紅的楓葉未綻放時也是如此平凡，它于深秋綻放，此前并不張揚外露，努力積蓄力量，無視外面的繁花盛放，且隨疾風(fēng)前行，修行亦是修心，于謙卑中尋得真意，讓內(nèi)心歸于平靜，正視自己，不卑不亢，堅韌不屈，這，便是坎西爾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