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lán)團(tuán)子肥肉一緊,哆嗦出聲:“不…不知道…大…大人…他沒說。”
它什么都不知道就被大人踢了過來,表示很委屈。
撅了撅小嘴,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水汪汪的。
然而大魔王毫無反應(yīng)…
只低眸兀自沉思。
若是無法吸收混沌之氣,背后之人的算計豈不是落空?
對方費勁千辛萬苦算計她,絕不會讓這種事發(fā)生。
蠢東西不知道,那么是不是意味著吸收之法…在她身上?
君輕眸底風(fēng)云變幻,會是什么呢?
視線再次落在某獸身上,直把它盯得汗毛倒豎,最后爬到墻根躲起來。
嚶嚶嚶…它要死了要死了…
而此刻的君輕腦中閃過一幕幕記憶,從靈智初開到被人追殺,九重天誅神到自毀肉身,直至如今穿梭三千位面…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少女睫羽倏地垂落。
伸出小手,一塊五色石赫然而現(xiàn)。
晶瑩剔透,觸感溫潤,其上似有霧氣繚繞,仔細(xì)一看卻又不見。
神界之人都知混沌之靈出生便能掌握金木水火土五種法則。
卻不知孕育出混沌之靈的是一塊五色石,混沌之氣存于五色石里不知多少萬年,才生出靈智。
五色石對于混沌之氣好似天生就有一種吸引力,活了萬年的君輕至今也沒有弄明白,這是為何。
盯著石頭,定定看了許久,她總覺得自己與六界所有生靈都不一樣…
一定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眸色愈發(fā)深沉,如同無淵地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君輕終于斂起思緒,將五色石放于少年胸口處,一縷縷混沌之氣鉆進(jìn)石頭中,然而那速度…
沒個幾十年是別想收集完。
她臉上瞬間陰云密布。
若每個世界都這樣,她得花費多久才能重塑肉身,返回神界?
目光冷颼颼的,如有實質(zhì)般落在墻角。
嚇得藍(lán)團(tuán)子渾身一個激靈,小短爪抱緊腦袋,瑟瑟發(fā)抖。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一人一獸正僵持間,少年忽的動了一下,而后緩緩睜開一雙琥珀色桃眸,干凈清澈,與這臉上臟污形成鮮明對比。
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少年扭過頭,正對上一雙黑黝黝的眸子。
有點嚇人。
想到方才之事,少年摸了摸脖子,一陣酸痛。
“你打我做什么?”
君輕沒有回答,手中五色石不知何時已然多了一根紅繩,穿于其中。
瞅了眼對方,一把扔了過去:“把這個戴上?!?p> 少年狐疑,伸出右手,指尖剛碰到,就感覺渾身舒爽,眸色不禁暗了兩分。
“為何給我?”
此物定然不是凡品,對方居然舍得給?
若說沒有目的,鬼才信。
君輕依舊未答,一張小臉卻嚴(yán)肅不少:“沒有我的允許,不準(zhǔn)取下來?!?p> 少年聞言,心底疑慮更甚,將東西遞了回去:“我不要?!?p> 君輕臉色唰的陰沉下去,周身冷氣呼呼直冒:“不要也得要!”
神界誰人不知她手中至寶無數(shù),可著勁的想殺人奪寶,結(jié)果無一生還。
若非對方身上有混沌之氣,早就尸骨無存了。
不對,那一身血液…
得留著。
少女目光愈發(fā)幽邃,伸出指尖落在對方眉眼之上。
此刻血液已然干涸,粗糙而硬。
他被摸得不自在,耳尖微微泛紅,撇過腦袋:“這個我不需要。”
又將五色石遞了回來。
君輕指尖落空,眸底閃過不悅。
“死或者戴上?”
少年:“…”
最終還是戴了上去。
對方那眼神,他真的毫不懷疑會被殺…
“最好時時刻刻都給我戴著?!本p再度出聲,視線幽幽落在對方眉眼處,喉頭滾動一下:“否則就吃了你哦?!?p> 少年:“…”莫名覺得被撩了一下。
耳根已然紅透。
“我…我想先洗澡。”
君輕未語,表示默認(rèn)。
等人進(jìn)了浴室,某團(tuán)子才從墻角窗簾后面冒出腦袋。
少女抽瞅了一眼,眼神涼涼的。
嚇得對方又躲了回去,這次還隱了身。
君輕收回視線,安靜坐于床邊,耳邊盡是浴室的水聲,鼻間似乎還能聞到一股血腥氣,帶著一絲香甜,突然覺得有些口干。
目光直勾勾盯著浴室門口,心底焦躁漸升。
半個小時后,浴室終于沒了動靜。
君輕等了等,少年卻遲遲沒出來。
又過了半小時,依舊如此。
君輕皺皺眉,抬腳走了過去,敲了兩下:“你在做甚?”
少年心臟忽的提起來,將浴巾裹緊幾分,唇瓣張張合合,還是沒出聲。
君輕眉頭皺得愈發(fā)深了:“出來?!?p> 里面仍然沒有動靜。
“我讓你出來?!贝竽跗托模Z氣卻重了許多。
里面安靜如初。
君輕有些焦躁,一個使力推開門,他趕忙躲進(jìn)門后。
“你做甚?”
君輕目光直直落在對方身上,只見少年一頭濕發(fā)耷拉著,遮住些許眉眼,一雙桃眸清澈得不像話。
許是剛剛洗完澡,眼尾有些泛紅,左眼角下一顆淚痣,極小,顏色卻極深,紅得妖冶,似是能勾走人心。
鼻形俊俏,然而鼻梁處有一道紅痕,顯然是方才打架時留下的。
君輕瞅了瞅,莫名覺得好看。
少年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抿抿唇:“這里沒有換洗的衣服?!?p> 算是解釋了。
君輕這才注意到對方身上只圍了一條浴巾,堪堪遮住下半身。
至于上半身,多處淤青,尤其是腰腹之處。
她微蹙眉頭,小手伸進(jìn)口袋,摸出一個白瓷瓶:“自己抹。”
看到東西,少年愣了一瞬,還是伸手接了過來:“謝謝。”
一晚上聽到兩次謝謝,若非知道自己被人追殺萬年,手下人命無數(shù),她還真要以為自己是個好人了。
好人?
不存在的!
“我讓人給你送一套衣服過來?!本p說完,便闔上了門。
根據(jù)原主記憶,有些生疏的拿起房間的電話,吩咐一番。
而浴室內(nèi)的少年,正看著身上的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fù),內(nèi)心掀起了驚濤駭浪…
緊了緊手中的藥瓶,眸底昏暗難明。
約莫一個小時,門口處想起了敲門聲:“許小姐,您要的東西到了?!?p> 君輕打開門,伸手接了過來,房門霎時闔上,如出一轍的響聲震天。
工作人員摸了摸鼻子,她不跟傻子計較。
下了樓。
君傻子輕:“…”
“穿上。”少女拿出一套男裝推門而入。
少年接過,又把瓶子遞了回去:“已經(jīng)抹好了?!?p> 君輕未接,只淡淡掃過對方腰腹之處,此刻一片白皙,光滑得如同上等絲綢。
眸色不禁暗了暗:“我送出去的東西,從來不收回?!?p> 他抱著衣服擋住腹部:“你先出去,我要換衣服。”
君輕勾了勾唇角,依言照做。
關(guān)上門,少年莫名松口氣。
剛才對方那目光…
越想俊臉越紅。
匆匆換好衣服,走了出去,心底沒來由的有些忐忑。
君輕掃了眼少年:“衣衫甚是合身?!?p> “嗯?!彼c點頭,再配上那一頭蓬松短發(fā),更顯乖巧,與之前被人打趴在地的模樣判若兩人…
君輕嘴角翹了翹,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