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逐漸明亮,謝家三公子的馬車正在官道上飛馳如風,令身旁經(jīng)過的許多百姓紛紛避讓,以免惹禍上身。
突聞謝清寧的問題,初一愣了愣才答,“奴才知曉,因謝大公子一直是謝氏的驕傲,主母可是逢人必夸的,那時候老家主在世也經(jīng)常帶他參加城內(nèi)的大小宴會,所以這也不是什么秘密。大公子是三歲半就引靈入體的,如今也是筑基前期的境界了,聽說和葉大公子不相伯仲,所以兩人很得如信的家主看重?!?p> 三歲半就引靈入體了,卻還都是筑基前期,那也算不得什么天姿過人吧。謝清寧心中了然,神情卻不以為然。
修煉這種事情,無外如是與修士的本體強度、元力儲存以及靈識強弱相關(guān),縱然她如今的本體強度和元力儲存都被強行壓制在煉氣后期大圓滿的境界,與筑基期只差一步之遙,以免引起謝家其他人的懷疑??伤撵`識強度早因兩世為人而強大到比筑基期大圓滿更加厲害的程度,連她自己都不能確定是在哪個層面,故而才能越級而戰(zhàn),將葉重傷的那般狼狽。
況且她可是從渡劫圓滿期重回的修士,便是腦海里儲存的所有修煉心法、術(shù)法和實戰(zhàn)經(jīng)驗,亦遠非同輩的弟子可比,加上她天生就是五靈根的修士,遇到對手總可以使用一種與之相克的靈根屬性,對戰(zhàn)起來自然事半功倍,戰(zhàn)無不勝。
最要緊的是,她前世渡劫失敗的最后一刻,竟還沒忘緊緊握住師父送給她的“鳳凝玉佩”,這可是塊不俗的靈玉,聽大師兄說品階最少在八級以上,一直是風家的傳世之寶,師父卻送給了她做靈器。
若非如此,她在穿越時空時,渾身的法器靈藥全被時空亂流絞成飛灰,只有此玉完好無損才被她帶到此生,成為她最大的底牌。
此玉早已與她血脈相融,相依相生,如同其他修士的護身靈器一般,早已與主人心念相通,同生共死,只要她不與高自己兩個大階層的修士對戰(zhàn),都有必勝的信心,自然不懼小小一個筑基前期的謝華卓或者葉重了。
謝清寧沒再說話,閉目養(yǎng)神直到馬車停在謝氏學府門口,她與初一道了別后獨自走進去,恰好趕在上課鐘聲敲響前進入“四學樓”坐好。
夫子還沒到,她剛攤開所有學生都會發(fā)放的《謝氏學經(jīng)》,眼角余光便瞟見抱著書坐到身旁空桌上的謝華靈,她朝自己莞爾一笑道,“七妹妹,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p> 謝清寧看她一眼,未置可否,假裝翻書尋找夫子昨日講完的那篇課程。
“七妹妹可曾聽說大堂姐的事?”見她不答,謝華靈倒也沒有識趣的閉嘴,反而壓低聲音問道。
心中微跳,謝清寧看著她搖搖頭,假裝不知。
“聽說是中毒,中的什么毒卻無人知曉,就連鄭先生都束手無策,可見情況十分不妙,”謝華靈畢竟是四房的嫡長女,知曉這些不足為奇,可她特意跑來告訴自己,用意卻有些耐人尋味。
謝清寧一邊思忖一邊問她,“鄭先生?可是家主請來的丹師嗎?”
“正是,他全名叫做鄭豐柏,連他都認不出來的毒,可不叫大伯父心驚膽戰(zhàn)嗎?”謝華靈雖有些奇怪謝清寧為何不稱謝中樞“大伯父”,而是稱他為“家主”,卻并未追問,只續(xù)道,“聽說昨晚大伯母急怒攻心,當場昏厥,主院那邊人仰馬翻,亂成一鍋沸粥了,連累的我父親也半夜起身趕去探視,二叔和三叔那邊恐怕也都沒得安生?!?p> 謝清寧點點頭沒說話,謝華顏的毒想必同自己的差不多,只是不知謝府有沒有“護靈丹”這樣的寶貝替她先護住心脈,不令劇毒攻心而亡啊。
想起這個,她不免又想到黑貓所說的超品丹師一事,心中難免升起躍躍欲試的希冀。
一聲清咳,夫子負手而入,謝華靈總算閉了嘴,沒再絮叨下去。
因十年后恰逢東洲大陸六十年一次的度仙大賽,所有修仙世家的弟子只要過了筑基期都可報名參賽,故而夫子今日特地講了大賽的章程、規(guī)矩以及注意事項和賽制,謝清寧自然是要參賽的,倒也聽得格外認真。
她前世并沒有趕上這一屆的度仙大賽,畢竟那時她才剛剛踏上修煉的道路,而且又是謝氏的棄子,自然沒有資格參賽。等到她七十年后再參賽時,已經(jīng)快近元嬰期的大修士,不得不將修為壓制在結(jié)丹后期圓滿境界,這才能夠蒙混過關(guān),在東洲聲名雀起,令謝氏悔不當初。
所以謝清寧并不清楚筑基修士參賽的所有規(guī)矩和制度,當然聽得津津有味。
謝華靈大概從小就聽家里參賽過的弟子講過這些,聽得并不認真,而且坐立不安,看起來心事重重,倒也沒有打擾她。
午餐的時候,謝華靈依舊邀請她一同享用美食,謝清寧卻之不恭,反正不吃白不吃。
下午她依舊去聽的丹道課,恰好碰到謝凌風也在,兩人隔著時空遙遙相視一眼后各自挪開,仿佛并不相識。
但謝清寧卻想,倘若來日真能跟著黑貓?zhí)ど系さ赖穆烦?,來日或有機會幫助謝凌風的母親治愈頑疾,等到那時再將他收為己用也不算遲,此刻倒也不急。
下學的時候,謝清寧又碰到了堵在門口的謝華靈,她很是為難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等她多時的初一,正想著如何推辭時,忽聽對方說,“七妹妹,既然大堂姐身體不適,我們身為謝家的姐妹,自然是要探望一番的,不如你我同去,也算是咱們四房一同送的慰問禮品吧?!?p> 謝清寧一愣,詫異的看著她,就聽她笑著解釋,“父親說了,咱們謝家近些年人脈凋零,難得我們幾個姐妹同齡,自然是要親近些好,所以特意讓母親安排了一些靈丹和藥草讓我們帶上,也算盡了姐妹之心?!?p> 她這么說,便是要將自己綁上四房的船,從此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嗎?
謝清寧拿不準四房的用意,只好含糊不清的說了聲,“那好吧?!眳s并沒有同她共乘一車,依舊坐了初一的車回府,謝華靈心中不悅卻并未道破,還在進府后親熱的挽著她朝謝華顏居住的“扶香院”走去,半點也看不出內(nèi)心的情緒,頗讓謝清寧佩服。
原來謝華靈看似溫和,實則城府頗深,心機只怕也不淺,倒是她前世看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