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華昭正在思忖時,已聽葉重發(fā)出了凄厲的慘叫,連忙抬頭,卻見他不知為何摔在地面,正被三只金烏瘋狂噬咬,他的肩上、腿上已是血肉模糊,而他除了交疊雙臂擋住臉部之外全無反擊的能力,這讓他非常愕然。
即便是金能克木,葉重與謝清寧在法術(shù)對決時勝算不大,可無論從本體強度還是靈力的維繼上,他都不應該被收拾的如此徹底?。糠讲潘呱竦哪菚?,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同樣困惑的不僅是謝華昭,就連葉重自己都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方才他雖走了會兒神,沒有想到謝清寧竟同時修煉了金、火兩種術(shù)法,可忽然之間,他的身軀就僵硬崩直,完全不能動彈。就在那個時候,三只金烏將他撲倒在地,瘋狂噬咬,而他除了拼命挪動雙臂護住面部和靈臺外,什么也做不了。
他體內(nèi)的靈力如被禁錮封印完全不能支配,這讓他心中生出深深的恐懼,下意識就慘叫出來,驚醒了謝華昭和謝華顏。
“師兄!”謝華顏看著被金烏咬得渾身是血,慘不忍睹的葉重,剛想跑過去就聽謝清寧冷聲道,“葉師兄,我原以為你身為師兄,定不會對我這小輩痛下殺手,沒想到你竟然在竹尖上淬毒,想要將我趕盡殺絕,既然如此,也不能怪我不顧情面將你重傷了,我也只是自保罷了。”謝清寧一邊說一邊收了金烏,冷冷的看著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葉重。
“什么……?你說什么……什么毒?”謝華昭一愣,急忙跑過去問。
謝清寧隨手撿起地上的一根斷竹遞給他看,只見竹尖上果然泛著烏黑的顏色,竟是真的淬了劇毒。
謝華昭大怒,將那截斷竹扔在葉重身上低吼,“不過是場同門切磋,你大了七妹妹十幾歲便罷,竟還使用這種下三爛的手段傷人性命,此事我定要去找大伯父問個明白,看看是誰將他的徒弟教的如此心狠手辣,竟敢草菅人命,濫殺同門!”
被斷竹砸的一個抽搐,處于半昏迷狀態(tài)的葉重慢慢恢復了理智,他跌撞著起身,低頭瞧了瞧自己身上被金烏咬的血肉模糊的十幾處傷口,又看了眼那根淬了劇毒的斷竹,眼中飛快掠過一絲濃濃的殺意。
此刻他的腦子有點亂,所以沒辦法判斷謝清寧方才使用了什么手段令他無法動彈,就連靈力都被封在丹田無法使用,可他很確定自己并沒有殺她之心,又怎會在竹尖上淬毒?那么,毒是誰抹的?是對謝清寧恨之入骨的謝華顏,還是謝清寧自編自導自演的一出戲?
但無論是哪種答案他都已經(jīng)不再關心,他只是覺得屈辱,被個六歲孩子傷成這樣,他這個大師兄的顏面還要不要了?從今往后,他還要不要在謝家行走了?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今日之事流傳出去,哪怕是毀了這里的每一個人,他也在所不惜。
想到這里,他閉了閉眼睛,深吸口氣才慢慢抬頭,充血似的雙眼掠過冷靜自若的謝清寧和暴跳如雷的謝華昭后,緩緩看向面如土色,竟不敢過來攙扶他的謝華顏,唇角牽出一抹苦笑后,搖晃著朝謝清寧作了個揖道,“謝師妹,對不起,今日是我技不如人,我無話可說,可劇毒并非由我所涂,請師妹相信我,至于是何人所為,葉重定會追查后給你們一個交待?!闭f完,他轉(zhuǎn)身欲走,卻又轉(zhuǎn)回頭柔聲問謝華顏,“師妹,你可與我同去?”
謝華顏愣了愣才反應過來,看著他渾身的傷痕蹙了蹙眉,但還是給了面子走過去扶住他,兩人慢慢朝梅園門口走去時,葉重忽又踉蹌一下跌倒在地。
“師兄?!敝x華顏大驚失色的呼喚,謝清寧和謝華昭對視一眼,還是走了過去。
葉重的傷看起來不輕,一身白衣也被鮮血染的漸成紅衣,臉色更是白如蒼紙,氣息有進無出,像是隨時都會斷氣。
謝清寧想了想,終究蹲下身子將手掌緩緩覆上葉重的靈臺,暗中輸入靈力替他療傷。
便在這時,她忽然感覺右頸一涼,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劃過,又像是被冷風吹過,但并不疼痛便沒有當一回事。
少頃,葉重悠悠醒轉(zhuǎn),她舒了口氣才站起身道,“葉師兄的傷看來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休養(yǎng)才是,若大伯父有什么要問我的,清寧定會如實相告,請葉師兄放心?!?p> 聞言,葉重差點吐出一口老血,她這是擺明了威脅自己,最好不要將今日之事告知謝中樞,否則看誰的面子會丟的更加徹底!畢竟她姓謝,而他只是個外人而已!
葉重心里恨極,表面卻不動聲色的道了聲謝,等他爬起來的時候就見謝華昭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遞給他說,“你這樣出去恐怕會嚇壞別人,還是披上我的衣服吧?!?p> 葉重雖不想要卻不得不接,畢竟是自己的面子問題,等他披上衣服擋住渾身的血跡后,才伸手理了理有些零亂的發(fā)絲,揮袖擦去唇邊的少許血漬,這才收了那塊懸在半空的靈玉,與謝華顏并肩離開了梅園。
看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梅園之外,謝華昭瞪向謝清寧道,“你這丫頭,剛才差點嚇死我了,不過你倒是給我說說,你這金火雙重屬性是怎么回事?”
“此事還請三哥替我保密才是,”謝清寧輕輕一笑,“清寧天生就有多重屬性,不用不是浪費?”
“可你同時修煉兩種屬性,多浪費時間啊,所謂術(shù)業(yè)有專攻,你這樣容易分心,反而會讓每一種屬性都難以達成大成境界,那還不如舍棄一種,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我明白,我會考慮的,三哥現(xiàn)在不用去上課嗎?”謝清寧故意抬頭看了看天色,此時晨光早已大亮,也該到了上課的時間,謝華昭后知后覺,神色微變,只好不再追究她的事情,拔腿就跑了,卻不忘邊跑邊喊,“七妹妹,你也去上課吧,這里我會找人來收拾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