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說的是,這人也跟魚一樣,太貪得無厭,最后只能落和被撐死的結(jié)局,”
林昭儀將手中魚食一點點投入池中,驚起的漣漪將魚兒逗引過來,水面一陣翻騰。
璟貴妃聽不出來,秀竹可不是個傻的,這林昭儀,真真是個好的!
“娘娘,時間不早了,該回去了?!?p> 璟貴妃見手中的魚食所剩無幾,便一股腦兒拋掉,也不跟林昭儀說話,直接轉(zhuǎn)身離開。
等到自己差不多遠(yuǎn)去,璟貴妃這才說了出來?!靶阒?,那個林昭儀,我是不是得罪過她?”
話里話外總覺著不太對勁兒。
“娘娘沒有惹到她,只是她自個兒心眼多,什么都能亂想?!?p> 秀竹知曉這林昭儀最近跟那端貴妃走的近,端貴妃跟自家娘娘歡喜可是勢同水火,她這過來,定是沒有什么好事,還是快些離開為妙。
夜已深,比之京城非凡熱鬧,遠(yuǎn)在千里之外的昆州于一片寂靜燈火之中,生出萬分凄冷。
比之剛來的那段時間,現(xiàn)今街上已經(jīng)再無一人蹤影。
暮謙聚集人馬,將張中正的宅子團(tuán)團(tuán)圍住,連一個蒼蠅也不允放出。
“做好一無所獲的心理準(zhǔn)備,那個人,說到底,已經(jīng)只是一具容器,也許已經(jīng)被掏空了?!?p> 君墨酒不離身,跌跌撞撞越過一眾將士,來到兩人中間。
“我前些日子便總覺著這個張中正不對勁,身上,總是有那么一股子怪味兒,可是怎么都想不起來。直到昨天我收拾藥瓶的時候,這才發(fā)現(xiàn)。”
“發(fā)現(xiàn)什么?”
暮楚沉微微皺了眉,君墨噴薄的酒氣飄到他這邊,有點反胃。“你狗嘴理我遠(yuǎn)點兒,臭的很?!?p> “我偏不?!?p> 君墨賤兮兮的把臉又伸過來一點,還故意哈了一口氣。
暮謙看著身邊兩人,繃著的神經(jīng)松了些。
“方才我給的丹藥,可是都分發(fā)下去了?”
君墨眸子恢復(fù)清明,戲謔不再。“你家老爺子給你們派了多少精兵來?”
“五百?!?p> 這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君墨敢稱當(dāng)今圣上是老爺子。
“一會兒沖進(jìn)去,把能抓得人抓了以后,便讓他們自己找個地兒躲著。集中點,我好設(shè)界。你倆也跟著一起?!?p> 暮謙和暮楚沉傻了眼,感情自己兩人準(zhǔn)備半天,什么忙也幫不上?
“不是幫不上忙,種族懸殊,你們斗不過。完事兒我會來找你們的?!?p> 見他們還未將自己話理清,君墨有點不高興?!霸趺矗胨赖暮??你們是什么?是人!跟你們對的是什么?是骨族,上古十大妖之一,現(xiàn)在趕快進(jìn)入搜查?!?p> 暮謙見狀,將號令發(fā)送,門前聚首的將士沖進(jìn)去,張中正家眷一眾,被紛紛抓出來。
“我們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們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張中正夫人張林氏滿身血污,身體抖如篩糠,話都說不利索,東扯一句西扯一句。
“王爺,請過目。”
林洲將人數(shù)點好,寫了名字的薄子遞給暮謙。
“他們跟著張中正生活了這么久,恐怕也已經(jīng)被中上了那東西,你們一會兒不要把他們同你們放在一起?!?p> 君墨將壺中酒一飲而盡,手指一點,那張中正家眷脖子上各出現(xiàn)一只手指粗細(xì)的銀環(huán)。
“這是什么?”
暮楚沉像個好奇寶寶,對著這銀環(huán)反復(fù)打量。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我看你挺喜歡,要不要給你也弄一個?”
君墨依在暮謙肩頭,拋給暮楚沉一記媚眼。
“一個大男人,一天惡心巴拉的,你是不是有???”
暮楚沉摸了一下手臂,面上惡寒。
人清點晚畢,君墨便將一眾將士連帶暮楚沉與暮謙帶去一棟大院中,給他們眼前開了一道屏障,再設(shè)結(jié)界,將他們與張家眷分離開。
而張中正家眷也安置在一道辟出的結(jié)界里,便就原路返回。
將士們躊躇滿志,原以為能大戰(zhàn)一場,沒想到卻是被擠在這一處里。
“王爺,何不讓我們出去跟著打?巫祝大人一個,哪里行?”一絡(luò)腮胡子大漢有點不太高興,千里迢迢跑到這里,就躲在房中?
他看著瘦津津的,自己一拳怕都挨不住。
“肉體凡軀,無法與妖物斗爭,你們的命不該丟在此處。”
暮謙的話將吵鬧打破,人群陷入一片安靜之中。
腳下地開始震動,桌子搖晃。懷中的傳訊器傳來聲響。
君墨的聲音喘息,“無論看見什么,都不要出來。我覺著,這次事情,主要是針對你們兩的?!?p> 暮楚沉眉斂起,正想再問的時候,那邊已經(jīng)掛掉,只剩下嘟嘟嘟的聲音。
暮謙目光定格在大開的門外,目光所及之處,已經(jīng)被一片血水包裹,從中伸出帶著些微皮肉的骨手中捏著一塊肉團(tuán),還在跳動。
“來了?!笔稚系膫饔嵠饔至亮似饋恚@次卻不是君墨的聲音,點點慵懶,聲音后面是一串長長的哈欠。
笛聲悠揚,旋律詭異。借著月光,暮楚沉看見那個吹的的人。一腳立在那只一直往上延伸的手中,肩頭站著一只大尾巴的小動物。
笛聲落地,院中的將士們不知為何一個個開始盤地坐起,捏著原本用來殺敵的刀劍,便往自己肚子上捅去!
暮楚沉腦子昏沉起來,他抬眼去看了一下身旁的暮謙,見他做的筆直,只是一雙眸子無神,臉色也蒼白的過分。
“把耳朵堵上,聽到?jīng)]有,把耳朵堵上,不要聽那個笛聲!堅持一下,我馬上過來?!?p> 手上傳訊器君墨的聲音有些嘶啞,反復(fù)叮囑著。
暮楚沉抬起軟趴趴的手,費力將耳朵堵住。
聲音勉強(qiáng)小了一點,不過著笛聲穿透力太強(qiáng),分明聽著不大,腦子里卻依舊在一直盤旋。
另一邊,君墨把剛剛拉過來,尚且是睡眼惺忪的厲行衍放來守住宅門,便往暮楚沉他們所在的地方奔去。
那個男人,那個男人,現(xiàn)實了這么久,原以為他因為愛人離世殉情去,沒想到,沒想到現(xiàn)在卻是現(xiàn)在了對立面去。
君墨想不清楚,他也不想想清楚,他只想一拳把那家伙給捶死,質(zhì)問他為什么要這樣?
“好久不見?!?p> 君墨浮于空中,與他相隔不遠(yuǎn),拳頭握緊,“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