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喝光了茶壺里的水,肚子里漲漲的難受,渾渾噩噩間覺得身邊坐著個(gè)人,隱約記得自己剛才喊他嬤嬤。
伸出一只手放到那人手心里,嘟囔著撒嬌:“嬤嬤,嬤嬤,我頭痛,你揉揉,唔,肚子也痛,嬤嬤捂捂?!?p> 蕭鈺瑾有些無奈地看著這人大半個(gè)身子伏在自己懷里,手還不老實(shí)的伸進(jìn)自己手里,還要讓揉揉捂捂,真有些后悔,怎么就留下來照顧她了?那煎藥的怎么還不來?
懷里的人等不來安撫,拿手摳了摳他的手心,那小手瑩白如玉,指如蔥白,像貓爪子似的撓著,傳來一陣奇癢,忙握住她的手阻止她再亂動,一手繞到她額邊,輕柔的揉著。
門口傳來一陣藥香,藥童請了安,推開門端了藥進(jìn)來。
蕭鈺瑾接過來送到她唇邊:“起來,該喝藥了,喝了就好了?!?p> 半夢半醒的人,聞到藥味,皺著鼻子卻也知道是治病的,并不矯情,就著藥碗喝光了。
蕭鈺瑾把她放倒在床上,掖了掖被角,拍拍她的手:“睡吧,睡一覺就好了。”
到了半夜,床上的人又不老實(shí),嘟囔著要水喝,蕭鈺瑾又喂了幾回水,沉沉睡去了。
黎明之際床上的人睜開了眼,這一夜發(fā)燒了半宿,又出了一身的汗,身上有些黏膩,不過到底是好的多了。
一睜眼就發(fā)現(xiàn)這里是個(gè)陌生的地方。
是個(gè)古色古香的大戶人家的臥房,原本放屏風(fēng)的地方擺放了一扇書架,上面擺滿了書籍,窗臺桌子上放了兩盆海棠花,花開的繁茂熱鬧,呼吸間能聞到淡淡的清香,連起床的心情都變好了許多,一看主人就是個(gè)風(fēng)雅之人。
起的身來,穿好鞋子繞過書架,只見一人趴在圓木桌上一手撐著頭睡的正香。
走近一看,是換了一身月白綢衫的蕭鈺瑾,看來昨晚是他照顧了自己一夜,。
這人看起來冷冰冰的,心腸卻是極好的,自己以前真是錯怪他了,還以為這人就是一副冷傲孤絕的性子呢。
伸出手輕輕推了推他的胳膊,這人睡眠到是淺,一推就醒了,雙眼還帶著初醒時(shí)的迷蒙,“你醒了,可好些了?”
“嗯,好多了,多謝你又救了我一次,這里是...你家嗎?”阿笙問出心中的疑問。
“是。”
“我現(xiàn)在在京城里?今日是初六了,午時(shí)要在五朵山金頂之上祭祀,怎么辦?”
阿笙有些焦急,自己消失了這么久,容秀她們一定急死了,不知道沈皇后她們可知道自己不見了,還有祭祀大典,今日必須要在午時(shí)之前趕回去了。
蕭鈺瑾抬眼看了窗外一眼,天已破曉,回過頭看了看她,她清早起來沒有梳妝,頭發(fā)有些凌亂,小臉褪去那抹不正常的紅暈,嘴唇無甚血色,一副凄婉病容。
皺著眉頭問她:“你確定自己沒問題了?若身體不適先行回宮也可。”
“不,我要回去,我要知道那天降巨石是天災(zāi)還是人禍。這么回宮再想知道真相豈不困難重重?!?p> 她越想越不對勁,按說皇家祭祀乃是大事,一早就會派人排查隱患保證安全無虞,山上山下都有重兵把守,不可能混進(jìn)歹人,除非是宮中女眷自己帶來的人,只有她們神不知鬼不覺的制造“意外”而不被人察覺。
“好,我?guī)闵仙健!笔掆曡⒉恢€有巨石這么回事,但一想也就不難猜出,小公主深受皇上寵愛,難免遭人嫉恨,在宮里固然無從下手,倒是在這山里有些什么意外也是沒有辦法預(yù)料的事。
兩人收拾妥當(dāng),一起出了門。
“可會騎馬?”
“不會?!?p> “哦,那上來吧?!笔掆曡砩像R,大手伸到她面前。
“這……光天化日的,會不會不太好?”
蕭府如今的府邸就在街市邊上,已經(jīng)有勤快的商人小販開了門擺了攤位,路上已有零零星星的行人來往。
蕭鈺瑾朗聲大笑:“你來的時(shí)候就是這樣來的,怎么,眼下你打算乘轎子去嗎?只怕等你到了祭祀大典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想找什么人,怕是不容易啊?!?p> 他說的也對,眼下也別無他法,他愿意幫自己至此,已經(jīng)超出她的認(rèn)知了,放下心中的不適,將手放在他手心里。
蕭鈺瑾等人想通了手伸過來,一把握了拉上馬背,攬進(jìn)懷里,“坐好了,追風(fēng)馬能日行千里,腳程極快,甩下去我可不管你?!币粖A馬腹,追風(fēng)如飛而去。
街市拐角處,一輛精致的馬車停在那里,直到那兩人一馬走遠(yuǎn)了,才下的車來。
“小姐,蕭大少爺好像帶著個(gè)姑娘走了?!?p> 竹溪目送那馬跑遠(yuǎn),對著崔云煙說道。
“哦?是嗎?應(yīng)是你看錯了,那分明是言兒。”
崔云煙神色淡淡,突然望著看不見那兩人身影的街道,目露寒光。
“是,小姐,奴婢眼拙,看錯了眼,小姐勿怪。”
竹溪惶恐的說。
崔云煙也不為難她,今日可不是來跟自己的婢女置氣的。
“走吧,帶上東西,去拜見姑姑?!?p> 端的是豐姿綽約,縹緲隨風(fēng)。
崔云煙心思百轉(zhuǎn):那女子衣裳華貴非比尋常,一看就是皇家御用之物,宮里的人嗎?哼!是誰也無妨,你只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