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苑自從來了趙嫂就溫暖了很多。她整天張羅著要將容歡養(yǎng)的胖一點,容歡笑笑,低頭喝著粥。
“先生回來了,”見沈越靖進來,趙嫂接過他的外套,張羅起碗筷來了。
自從不顧一切的和他攤牌之后,容歡便覺得和沈越靖同處一個空間里壓抑異常。只想著趕緊吃完飯就上樓可偏偏趙嫂又是個話多的自來熟
“小姐再多吃些,我就看你瘦的,小姑娘都鬧著減肥。你可不許,剛剛出了小月子沒多久,最是關(guān)鍵的時候”邊盛飯,又問沈越靖
“先生說我說的對不多”
男人接過碗,吃了一口,好半晌才說“你也要趕快調(diào)理好身體,一天病怏怏的,看著都倒胃口”
容歡想說“那你別看,放我離開呀”可看著他的臉,無論如何也不敢說出口。
快速的扒了兩口飯,就說飽了跑到樓上去了,
她現(xiàn)在可以確定的事是沈越靖沈越靖已經(jīng)放施楊離開了,早上她問沈立,沈立沉默了一會兒,在她的軟磨硬泡下還是告訴了她。
可是至于去了哪里,她卻無從知道了,她現(xiàn)在只希望施楊是去了她說的地方,
沉思間不知道沈越靖什么時候進了房間,知道浴室里傳來水聲,她才驚醒過來
沒一會兒,水聲停了,沈越靖穿著浴袍出來,頭發(fā)還滴著水
見容歡一副癡癡傻傻的樣子,便一把撈過她“在想什么,嗯?”
“我在想,你把我留在身邊,施然小姐可怎么辦,她該會傷心吧”容歡語氣竟是無比真切
沈越靖看她一臉認真的樣子,幽幽開口“你倒是善良,不過她和你不一樣”
是啊,當(dāng)然是不一樣的,一個是名正言順的未婚妻,一個是名不正言不順的身份。
在他身邊五年,這種事情本也應(yīng)該不陌生,可容歡還是害怕的發(fā)抖。
眼睛死死的閉著。
沈越靖見她蒼白著臉,閉著眼睛,手撫上她的發(fā)?!鞍g,看著我”語氣及盡誘哄
他也對她說“阿歡,別掙扎了,你逃不掉的”
“阿歡,恨我嗎?恨就對了,你也要體會著蝕骨的痛,才算公平”
“阿歡,我們重新開始。等我覺得膩了,厭了,就放你離開好不好”每一次,當(dāng)他語氣溫柔,眼神淡然的時候,容歡都會陷入不明的無措之中。
因為,此刻的他像極了一種動物。
傳說,草原上有一種狼,它們往往在捕獵前極具耐心,收斂起所有的兇牙,伏草叢里潛伏幾天幾夜,然后當(dāng)時機成熟的時候,撲上去,撕扯只剩森森白骨。
他雙臂撐著,眼神銳利的盯著她看。
“容歡,你以為不看我,就當(dāng)一切沒發(fā)生嘛。乖,睜開眼,其實沒你想得那么可怕”
容歡睜開眼看了他一下,小貓一樣的女人,因為害怕,睫毛顫動著。
容歡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不要去抗拒他,自己才不會受傷。可是有些恐懼,是印在骨子里的,她顫抖不已。
沈越靖有一下沒一下的撫這她的發(fā),讓她的頭發(fā)在五指間滑落。
可她卻覺得無比悲涼…
十六歲之前,相信命運是格外后待她的,才讓她在失去母親后被沈越靖接到修苑,給她無憂無慮的生活,
二十歲以前,她相信命運,就像沈越靖說的,欠人的總是要還的。這世間本沒有救贖,哪能還癡癡的渴望自渡。
如果在那個時候,她沒有遇到施楊,沒有出手阻攔那些人,如果在那個雨天施楊沒有跟著她,她或許就認命了,就那么待在修苑,一輩子的償還與腐爛。
可是,這世上最可笑的就是沒有如果…
“你當(dāng)初為什么要找到我呢?我母親欠你的,你可以直接去找她啊”良久,容歡開口。
“我以為你不會問”
好多事情,容歡總是刻意的去避開。她只知道母親做了第三者,破壞了沈越靖的家,可是如果只是感情的糾葛,他還不至于這樣。
畢竟,他的恨,太過刻骨。
“因為她死了,在我還沒有能力報復(fù)之前就死了
只剩下你,與她有關(guān)的就只有你了?!?p> “沈越靖,你不覺得你很可鄙嗎,不管怎樣的恨,可我當(dāng)時還只是一個小女孩”
“可我不小了呀”他淡淡開口,好像在說著今天的天氣怎么樣…
“阿歡,有些事,你不需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