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逆境中總能激發(fā)前所未有的潛能。
警方被堵在隧道里遲遲沖不進(jìn)來。而另一條隧道里就像一個坑一樣,進(jìn)去的人卻被反關(guān)到里面,我扣了扣鞋底上的灰塵,又把血摸在臉上,以假亂真,希望能蒙混過關(guān)!
十分鐘后,大廳安靜下來,從二樓的一個房間里,一個身影緩緩走出來。讓我萬萬沒有想到,這個人居然是李天奇。在李天奇身后有四名男子,身高一米八以上,個個強(qiáng)壯彪悍,我背過身去,他要是看見我在這里,絕不輕饒。
李天奇從容淡定,把人手都召集在大廳內(nèi),我站在最后面,低著頭。也不知道陸峰怎么樣了,這么久了怎么還在房間里不出來。
“李總好!”眾人見李天奇從樓梯上走下來,齊聲喊道,舍我其誰、霸氣側(cè)漏,李天奇氣勢非凡,我一直錯了,他帶給我的感覺就是流氓痞子,小混混。
可今天,此時此刻,我與他相差千里,李天奇雙手插著口袋,摘下耳機(jī),后面的保鏢給他拿過一個椅子來。
“多久沒有這樣熱鬧過了,怎么?還想讓條子進(jìn)來玩兩把么?今天誰負(fù)責(zé)的安監(jiān)?”李天奇雙眼炯炯有神,眾人默默低下頭,不敢直視他。
“是我倆!”兩名西服男子走出人群,站在李天奇面前,李天奇拍手叫好,稱二人勇氣可嘉,敢做敢當(dāng)。
“你倆干什么吃的?一定是警方的臥底混了進(jìn)來,要不然,這里不可能會暴露!”
“李總,我甘愿受懲罰!”一名西服男子跪在地上,等待發(fā)落。
“懲罰你,警方就會撤退嗎?懲罰你,這一切的損失就可以彌補(bǔ)回來嗎?現(xiàn)在還能撐多久?”李天奇翹起二郎腿,拿出一根煙,身后的保鏢隨之拿出打火機(jī)給他點(diǎn)燃。
“用不了多久,警方就會沖進(jìn)來,來的都是特警,以我們的人力,就是螳臂當(dāng)車!”西服男子不慌不忙的說道。
“看看你們身邊的人,警方的臥底在這里根本逃不出!”李天奇說完,我走到他面前,笑看著他,事事難料,要不是李天奇的出現(xiàn),我想應(yīng)該能混過去。
李天奇見到我,先吃一驚。然后狂妄的笑道:“鄭憶啊鄭憶,我千辛萬苦的找你都找不到,你自己卻送上門來!”
“可能今天出門我沒有看黃歷吧!”我調(diào)侃道。點(diǎn)上煙,故作鎮(zhèn)定,
李天奇疏散眾人,只留下十多人墊后,跟隨李天奇的腳步,眾人來到二樓的房間里,在墻壁上有一個萬馬奔騰圖,長三米寬兩米。只見兩名保安將畫抬下來,果然是一個后門,還是電梯,足以承載二十人!
“李總,警察沖了進(jìn)來!”一名保鏢輕聲在李天奇耳邊說道。
“出去之后,你們都分散開,機(jī)靈點(diǎn),事后等我電話!”李天奇沖我笑了笑,讓保鏢用繩子把我捆了起來。
出了電梯就是地下停車場的另一個出口,保鏢開來一輛黑色路虎,剛到停車場的欄桿口處時,一輛警車停了下來。李天奇把我拽下車,讓三名保鏢去和警方周旋,拉著我進(jìn)電梯上了四樓。
現(xiàn)在小區(qū)門口都被警方攔截,看來這次陸峰是要一網(wǎng)打盡,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陸峰與G市公安局已合作,要不然怎么會在這么短時間調(diào)集特警。
李天奇一腳把我踹在地上,嘴里嚼著口香糖,坐在沙發(fā)上,一臉藐視的看著我。
“鄭憶,你我爭斗了這么久,都相互了解,可惜啊,你不屈服于我,要不然,你怎么變得如此狼狽!”
“多說無益,趙蕊的車禍就是你一手造成的吧!”想起躺在病床上的趙蕊,我怒發(fā)沖冠,要不是被繩子綁著,非讓他好看。
“是啊,是我一手安排的!但你知道陽光種植基地對我來說有多重要嗎?你一把火給我點(diǎn)了,是不是覺得很刺激?嗯?但你有沒有想過后果,心愛的人躺在床上滋味如何啊!”李天奇讓保鏢給我松開繩子,我站起身,抓著他的衣領(lǐng),拳頭離他臉還有一指時,我被保鏢死死抓住胳膊,保鏢一手把我拎飛出去。
我坐在地上,依靠在墻上,一陣陣敲門聲傳來,我騰一下起身,將門打開。陸峰一瘸一拐的走進(jìn)來,臉頰上的血滴下來。
李天奇對保鏢使了一個眼色,保鏢健步如飛,和陸峰扭打在一起。
“鄭憶,我們之間的事情還沒有解決,跟我走吧!”李天奇撿起地上的繩子,將我雙手綁起來。我需要保存體力,現(xiàn)在不是反抗的時候。
出了樓門口,來到圍欄邊上,李天奇很輕松的翻了過去,圍欄上面有尖刺,一個不留神就要出事,我廢了九牛二虎只力,才翻了過去。
坐在地上,眼睜睜的看著李天奇打電話救援,我卻無濟(jì)于事。十分鐘后,他帶著我來到一個胡同里,胡同里有一輛黑色橋車等待著。
上了車,李天奇脫下外套套在我頭上,橋車行駛?cè)ツ抢镂腋静恢?。?dāng)車緩緩?fù)O聲r,我聽見學(xué)校里下課的鈴聲,讓我回想起之前發(fā)生的故事。
無憂無慮,放假一群朋友聚在一起吃喝玩樂,現(xiàn)在,越走身邊的朋友越少,為什么我的人生會這樣?我后悔了,真希望這一切只是一場夢!不知過了多久,橋車緩緩?fù)O拢钐炱鎸⑽译p手揭開,我一手拿下外套,一束強(qiáng)光襲來。
“怎么?還想動手嗎?無論現(xiàn)在你做什么!趙蕊也照樣醒不來!”李天奇坐在我對面,嘲笑道。
“你到底想怎樣?”我看了一看桌上的水果刀,當(dāng)我想拿起它的時候,腦海里傳來錢龍的話,沖動是魔鬼。
“我要的是股份,只要你簽了字,隨時可以離開,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哈哈哈哈,你真可笑,以你現(xiàn)在的資產(chǎn),夠你一輩子不愁吃喝,何必執(zhí)著我的股份呢?”
看透一個人很難,也很簡單!
“廢物,你懂什么,我爹是我爹,我是我,總有一天我爹會老去,你以為他手下那些人不會惦記龍傲九天嗎?等我爹退下來,他們會輕易讓我接手嗎?你想的太簡單了!”李天奇拍了拍桌子上的文件,把筆扔在我面前。
人生苦短,何必執(zhí)著于利益!
我受夠了,早就受夠了這樣的生活,我站起身,掀起桌子,一腳把他踹在沙發(fā)上。今天不坐個了斷,他是不會善罷甘休。
李天奇不斷掙扎著,順手拿起地上的水果刀朝我襲來,我本能反應(yīng)雙手抓住刀刃,一陣疼痛襲來,我咬緊牙,用頭狠狠的朝他鼻子撞去!
李天奇往后退了好幾步,將沾滿血的刀扔在地上,這時,從門口進(jìn)來一名中年男子,沒猜錯的話,應(yīng)該是剛才那名司機(jī)。
“少爺,你怎么了?”中年男子慌張的問道,從衣兜里掏出一塊手帕,給他擦試著!
我撿起地上的水果刀,朝李天奇沖去,中年男子把李天奇推開,眼看水果刀要插進(jìn)他的腹部時,我果斷扔掉水果刀,一拳打在他的臉上。
中年男子反應(yīng)過來,死死抱住我,李天奇用手指了指我,一臉憤怒的離開。我怒吼一聲,朝中年男子的耳朵咬去。
“啊”中年男子慘叫一聲,把我松開。我推開門一看,李天奇早已開車不知去向。
我回到屋內(nèi),用溫水浸泡著雙手,這種疼痛仿佛讓我進(jìn)了天堂,靈魂在升華。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連一個小門診都沒有,我走在街上不停的尋找著。我真是賤,非要來趟這渾水干嘛!交給陸峰來處理,我坐山觀虎斗,豈不是美哉!
來到一家小超市,老板坐在門口和一個老頭下棋。
“大爺,這里是什么地方啊?”為了不引起注意,我雙手插兜,笑呵呵的問道。
“小伙子來這里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這里是大興鎮(zhèn)!”大爺望了我一眼,繼續(xù)下棋。
“老板,這里有酒精嗎?”
“一進(jìn)門,右手邊下面的箱子里就是,再往前走一點(diǎn)就有棉棒和繃帶!“老板用手指給我指到。我把錢放在桌上,匆匆離去。
坐下一個路燈下,我望著手中的酒精,遲遲不敢消毒,用憤怒不斷刺激著自己,這才用酒精洗了洗手。
洗完后,雙手不斷流出血,我抓緊用繃帶纏上。那一刻,我好想哭泣,孤獨(dú)無助的我,總以為任何事情都難不住我,今天我算是見識到什么是害怕!
大興鎮(zhèn),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里更是一個出租車也看不到,無奈之下,只好給孫雪打了一個電話。坐在馬路牙子上,看著地上的血,我一閉上眼,心里就充滿了恐懼,我到底在害怕什么?
我從來不敢相信,我的人生會一塌糊涂。
孫雪見到我,急的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我把事情的經(jīng)過簡單告訴了二人。孫雪非拉我去醫(yī)院,我沒有拒絕,手上的傷我心里很清楚。
“鄭憶,事情到了這種地步,我勸你去自首吧!”孫雪皺著眉,說話語氣微弱。我沒有回答他,看著車外的風(fēng)景,之前,怎么就沒有感覺到夜晚風(fēng)景是如此美麗!
“鄭憶,有沒有在聽我講話?”孫雪拽了拽我的胳膊,焦急的問道。
“我求于你是沒有辦法,謝謝你肯幫我,我之前就和你說過,你走你的獨(dú)木橋我走我的陽關(guān)道,互不打擾!”我亂了方寸,下一步該何去何從?見趙文瑄不停車,我吼了一嗓子,假裝去拉手剎。
趙文瑄急忙停車,將我放在路邊,我一路小跑朝人群跑去,孫雪說的話我一句我也沒聽進(jìn)去?;氐阶〉牡胤?,先是給手機(jī)充上電,躺下沙發(fā)上,我終于可以好好的睡個安穩(wěn)覺。
“昨晚,在某小區(qū),警方搗毀地下賭場,抓獲二十多名吸毒人員,以及數(shù)名賭徒……!
我被手上的傷疼醒,昨天的事情在電視上公報了出來,陸峰也給我打了不少電話,我現(xiàn)在也懶得給他回過去。
來到樓下一家自助餐,簡單填飽肚子后,這才給陸峰回了一個電話。昨天陸峰很輕松的將那名保鏢制服,四個人一個也沒有跑掉。陸峰一直聯(lián)系不上我,索性先處理眼前的問題,抓人,清理現(xiàn)場!
處理完底下賭場的事情,陸峰帶著傷突襲了金星夜總會,抓獲十二名癮君子!昨晚所謂事大獲全勝。
“這回多虧了你小子??!”電話那邊,傳來陸峰爽朗的笑聲,這回陸峰立了功,被評為Z市優(yōu)秀警察!
“嗯,李天奇抓獲了嗎?”搗毀賭場是次要的,我只是想親眼看到李天奇坐上警車,被送進(jìn)監(jiān)獄時,他那種不甘的表情。
“沒用,我們正在起訴他,事情還在進(jìn)一步調(diào)查,我們警方凡事都要講證據(jù)!”
“也就是說,這次只是抓了一些嘍嘍,和王亦飛沒有任何關(guān)系?”我問道。
“豹子都交代了,王亦飛是幕后主使,現(xiàn)在我們已向法院起訴,我們目前還沒有掌握他的行動,放心吧,他跑不掉的!”陸峰語氣變的深沉,他一直沒有提起我的罪過,但我心里清楚,早晚有天,他會找上門,現(xiàn)在我對他還有用罷了。
半個月后!
王亦飛被起訴成功,而錢龍也站出來指認(rèn)他,開庭那天,我坐在最后面的位置上。王亦飛一臉絕望的看著遠(yuǎn)方,嘴里不知嘀咕著什么。
直到法庭宣判結(jié)束,王亦飛對龍傲九天半字未提,他和李建國之前的矛盾我不清楚,想起李天奇出現(xiàn)在地下賭場,一直建立自己的勢力時,我明白了!表面上李建國父子同為一心,可私下,李天奇案中發(fā)展自己的勢力,為以后自己當(dāng)龍頭做準(zhǔn)備。
這半月里,我一直在養(yǎng)傷,金星ktv被查封,孫志華不知去向,王亦飛臨進(jìn)去前或許都不知道自己這么快會玩完!要不是與陸峰合作,能否走到這一步,還真難說!
把房子退掉,能帶走的東西都帶走,回到Z市,我聯(lián)系上呂子安,讓她在村里幫我找個房子,這里后面就是山林,容易逃跑!現(xiàn)在,只剩下龍傲九天,也是最難啃的骨頭。
“鄭哥!你的手怎么樣了?”呂子安在收拾房間,這個面積不大的房間是她二爺之前住的房子,好久沒人住,房間里落滿了灰塵。
“不必?fù)?dān)心,快好了!”走出房間,看到后面的山林,呼吸著新鮮的空氣,令人欣慰!
呂子安打掃完,把鑰匙交給我,這里和城市不同,水電都很便宜,要想吃新鮮的蔬菜,可以直接去菜園里摘。
除了呂子安,我和其他人都斷了聯(lián)系,我換掉了電話,他們聯(lián)系誰也聯(lián)系不上我,我的人生,也就這樣了,不精彩,不平凡!是好也是壞!
生活還要繼續(xù),看著手掌的傷口,我嫣然一笑,李天奇成功逃過一劫,日后他會做出什么事,無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