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長,您別生氣。如果您有個什么,夫人是大家閨秀,小姐又涉世未深,萬一那位姓許的年輕人真是有心,成了姚氏集團的姑爺不說,還糟蹋了您的心血,可就太得不償失了。”
姚建成聽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冷笑道,“我好不容易帶著姚氏集團走到了今天的地步,還能讓一個毛頭小子搶了功勞不成?遲早,我也會讓曼筠和他分開的。哼,要不是女兒重情義,還能讓這么個臭小子騙?”
“是。董事長知人善任,怎么是那么個臭小子可以比的,小姐是叛逆期,過陣子就會好的?!编囋泣c點頭,過了一會兒又微微嘆了口氣,道,“其實有個辦法馬上就能讓那個姓許的臭小子露出馬腳,只不過……”
姚建成有些煩躁道,“別吞吞吐吐,有好主意就趕快說?!?p> 鄧云身體一板,嚴肅道,“是!其實,要我說,那個姓許的也就是看中了大小姐身世好,而大小姐嘛……董事長您看,您一個月給大小姐的零用錢就有四五萬吧?換作現在的年輕人,哪怕是在慶城,可能剛畢業(yè)實習的年薪也就這個水平。”
姚建成點點頭,似乎找出了什么關竅,可卻又有些模糊。
其實他可比鄧云精明通透著,問題是當局者迷,他沒看清利害關系。
“鄧云,說重點?!?p> “是,其實,我只是想說,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鄧云咳了咳嗓子,又道,“如果大小姐有朝一日,突然沒了錢,那個叫許天的小子恐怕一早就要跳起來了,等到他和那些假做作風淳樸的村民們原形畢露的時候,大小姐一時傷心固然難免,可是總比被騙財騙色的后果來得要好。但是——但是就怕董事長您舍不得,畢竟大小姐現在在石羊村的日子已經很難過了。”
姚建成若有所思。
要他停了姚曼筠的零花錢?
支教扶貧的老師一個月能有多少工資?
四百?五百?
后面多個零都不夠姚曼筠吃頓飯,買幾件漂亮衣服。
可是……這個辦法似乎卻是最有效切實的。
姚建成陷入了沉思。
……
此時的石羊村,氣氛同樣肅穆。
今年的氣候有些怪異,石羊村連著下了十幾天的雨,村民們的天幾乎都被泡成了洼地。
石羊村的村民靠這些田地生活,秋收時節(jié)卻遭逢了罕見大雨,挨家挨戶都活在了愁云慘淡里。
這還不算最糟糕的事情。
郁彤彤的成績還是很好,但卻因為戶口問題和初中輟學問題沒辦法轉入鎮(zhèn)上的高中。
而許天卻在這時候接到了一紙調令——他被調去了六豐省省會的豐年市山村支教。
豐年市雖然是六豐省的省會,可是比起其他城市還是窮困了許多,但比起石羊村,無論是薪資水平還是交通便利程度都跨越了不止一個層次。
對于許天來說,其實算得上是一個好事。
支教人員在一個學期都不到的時間里還有提升這檔子事情,其實是很少見的,一般來說不是以后能有優(yōu)先評優(yōu)的資格,就是會有個極其良好的記錄。
問題是——
“許老師,你不要管我們了嗎?”林春芽紅著眼圈坐在教室里,直勾勾看著許天。
不只是她,其他孩子也是一樣的神情。
“平白無故,怎么會有調令呢?”宋哲撓了撓頭,和姚曼筠對視一眼。
許天沉吟片刻,“我想……大概是因為……”
“是我!我之前寫了信到六豐省的教委?!贝笈Ee了舉手,站了起來,他低著頭,聲音有些青澀,“是我要他們把許老師調來川羊村,但是我沒想到,會變成這個局面。”
“我也有錯……”高粱站起了身子,“我媽前陣子打了電話去市里,說是希望讓許老師調來我們村里?!?p> 窗外,雨聲淅瀝。
孩子們就算是冒著雨天,也會想來這里聽許天上課,這已經成了他們生活的一部分,難以再割舍。
許天搖搖頭,“不會只是因為這個原因的,恐怕,還有之前視頻的事情……我回頭去一趟市里,問問情況吧。”
他堅定看向了孩子們,“我會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石羊村的支教,我會有始有終地完成?!?p> 孩子們看向許天,格外感動。
這時,毛子忽然沖進了教室,風雨交加的天氣里,他穿著單衣單褲,全被打濕得透透的,鞋子沾了淤泥,推開門的一瞬間就摔倒在了地上。
但是沒有人笑,因為毛子抬起頭的時候,一臉焦急,還有幾道淚痕,“許老師!我爺爺在家里摔倒了!他現在好像快不行了!”
許天立刻對全班學生說道,“大家趕緊回家去,今天暫時停課,路上注意安全?!?p> 說完,他沖到了教室外,很快也和毛子一樣變成了雨人。
來到毛子家,老人家就躺在床邊的地上,看樣子是想要起床時不小心摔倒了。
要知道人年紀大了,身體是很怕病痛的,摔傷、冷到,各方面都是問題。
許天動作輕巧走上前,俯下身道,“毛爺爺?您聽得見我講話嗎?”
老人一臉痛苦,但總算聽到了聲音,眨了眨眼,呼吸起伏很是劇烈。
許天之前學過一點急救知識,知道老人這是摔了一下,加上驟然降溫下雨,心臟悶著了。
這時候宋哲沖了進來,還拿著許天平時準備的急救箱。
“許天哥,我拿了藥箱來!”
宋哲剛來時也是個愣頭青,現在跟許天在一起久了,比之前機靈了許多。
許天朝宋哲點頭示意,接過了藥箱,找出了麝香保心丸,塞了一粒到老人嘴里,“您含在舌頭下,先別動,我和宋哲想辦法。”
老人心臟不舒服,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到哪里,他不敢貿然動他,只有先等心跳緩和下來再去做進一步打算。
“姚曼筠呢?”許天問道。
宋哲擦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剛剛嫂子聽說老人家摔著了,立刻就往村口跑了,她說救護車上不上來,肯定得我們自己下山,可能這會兒去找人幫忙了?!?p> “等不了那么久了,”許天焦急地看了老人一眼,“我背著毛爺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