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嘆了嘆氣，想了想后，對顧蘇道：
“李員外家女兒嫁到外省，前陣子接了李員外夫婦過去，那大宅子空下來總也不好，便賣給了廚子娘，說起來，廚子娘夫妻這也是出了大血的，李員外家的宅院里草木山石俱全，是這條街上數(shù)得上的好宅子，想買下來，怕是要百金才行，她現(xiàn)在這樣不管親疏的送帖子，應(yīng)該就是想接回來點禮錢，人之常情?！?p> “聽你這么一說，我還舒坦些，現(xiàn)在朝中局勢不好，我哥那小官也不知能做多久，今年生意少，我與人說媒也賺不了多少，若還如往年的情形，我也不至于這樣生氣，左右是散了錢便罷了?！?p> 顧蘇用蓋碗撥弄著茶葉，低著頭悶悶地說道。
我也不知道說些什么，畢竟我現(xiàn)在要買下李掌柜家的藥店鋪子也要用些銀兩，這時候，最怕這些禮份子，要錢的營生。
一時間房中靜了下來，只有蘇煜嘩啦啦地翻書聲。
“林大夫，在家嗎？林大夫！”
聽到外面哐哐哐的叩門聲，還沒等我說，蘇煜便放下書，快步走了出去，我也急忙下地穿鞋，披上斗篷，朝外走。
聽這聲音，多半是誰家的人生的急病，叫我去治。
剛走到房門口，便見一個小廝跟著蘇煜走了進(jìn)來，那小廝步子很急，又不敢越了蘇煜直接過來，見了我便喊道：
“您是林大夫吧，我說李衡鐸李公子家的家仆，我家夫人要生了，穩(wěn)婆已經(jīng)去請了，我家公子怕生產(chǎn)過程中出問題，便叫我來請您過去一趟，轎子都備好了，就在門口等您呢，您可快些吧?！?p> 我掐指略略算了下日子，自從上次聽說他家娘子遇喜，到現(xiàn)在也才九個月多一點，這胎怕是早產(chǎn)，想到這，我急忙回屋去拿藥箱。
剛轉(zhuǎn)身，便見顧蘇提著我的藥箱出來，后頭還跟著顧暮，將藥箱遞給我后道：
“他二人原是我說的媒，我和你一起去瞧瞧才能放心?！?p> 我點了點頭，和蘇煜交代了幾句，帶著顧蘇和顧暮就去了李家。
剛到時，李家宅里亂做一團(tuán)，李衡鐸的父母，李老夫人站在產(chǎn)房外捻著佛珠，口中念念有詞。
李老爺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臉色凝重，李衡鐸站在產(chǎn)房門口來回晃悠，一直嘆氣不止。
產(chǎn)房內(nèi)穩(wěn)婆的說話聲混合著李家小娘子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傳了出來，聲聲刺耳。
李衡鐸見了我似是見了救星，都不看一旁的顧蘇一眼，忙走過來跟我說道：
“林大夫，我家夫人生了足兩個時辰了，又早產(chǎn)，我實在是害怕，您快進(jìn)去看看吧?！?p> 我見李衡鐸的樣子，寒冬臘月卻滿頭大汗，都快急哭了。
“你別急，別急，我進(jìn)去瞧瞧?！?p> 產(chǎn)房內(nèi)，血腥氣很重，五六個丫鬟拽著被子，被子上撒著菊花花瓣，李家小娘子披頭散發(fā)地躺在床上，滿身滿臉是汗，叫喊著，穩(wěn)婆正彎著腰在被子下探著。
我忙擦了擦手，走到床上，推開蹲在那鼓勵李家小娘子的丫鬟，抓過李家小娘子拽著枕頭的手，替她把了把脈，脈搏細(xì)軟無力，這不是難產(chǎn)是什么！我對丫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