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由不得他逃避。
第二天一大早,他還沒從宿醉中醒來,大門就被拍得震天響。
李尋歡跌跌撞撞爬起來去開門。
新婚的沈恒意氣風(fēng)發(fā)的站在門口,不知道是一依可憐他、還是嚴(yán)睿懇求的結(jié)果。
李尋歡搖頭嘆氣,發(fā)覺自己腦袋痛得好像被劈開過。
這才想起昨天晚上他買醉去了,怎么都想不起來是怎么回來的。
“之林擔(dān)心你身體,讓我過來看看?!?p> 沈恒見他虛弱無力的樣子,好心的解開答案。
擔(dān)心是擔(dān)心,但沈恒對自己這些年的治療是極有信心的,不然也不會淡定的等到早上才來看望了。
“少喝酒!雖說你身體已無大礙,但畢竟喝多了傷身……再說,你自己不愛惜身體也就罷了,回頭身體搞垮了,還不是得連累樂祺伺候你!”
說起樂祺,李尋歡眼珠子發(fā)燙。
他頹然跌坐在沙發(fā)上,嘴里喃喃著:“樂祺……樂祺……”
“沈恒哥,她當(dāng)年失去孩子的時候……該有多傷心……可是我……”
說著,他一只大手捂住臉,眼淚順著臉頰滑下來,怎么都停不下來。
“她當(dāng)年失去的可不只是孩子……”
沈恒嘆口氣順嘴接過話茬,在他身邊坐下來。
想了想,沈恒發(fā)覺自己貌似說話太直接了些,又嘆口氣想彌補一下:
“事已至此,后悔也于事無補?!?p> 說完,伸手拿過桌上的紙巾,抽一張出來遞給他。
李尋歡對他的安慰毫無知覺。
話說他這安慰人的方法也真是標(biāo)新立異。
但他沈恒從小到大也甚少安慰誰,今天來之前,小媳婦兒羅莉還千叮囑萬叮嚀的,就怕他落井下石。
沈恒撓撓頭,安靜的坐著等。
直到李尋歡哭了許久,才漸漸緩下來。
“找個機會,帶著樂祺去看看寶寶~孩子被她葬在醫(yī)院附近的墓園里,樂祺經(jīng)常去看她……她之所以迫不及待想回M國,也是因為這孩子……”
“其實總惦記這些傷心的事兒,對樂祺身體不好??煽偸莻€念想,即使是已經(jīng)離開的……”
“我……我不知道自己如何面對她……我,我控制不住?!?p> 李尋歡哽咽著。
昨夜,他越喝越多,是因為他太想回到她身邊去了。
回到她身邊,跪下來向他懺悔;或者抱著她求她原諒……
可是,他知道那樣只會勾起她的傷心事,沒有其他用處。
他不想她傷心,所以連帶著不敢回到她身邊去。
可是如今醒了,他就能假裝什么都不知道,如過去那樣出現(xiàn)在她身邊了嗎?
醒著的時候更困難。
想起當(dāng)年種種,他就無法面對她。
沈恒嘆口氣,拍拍他的肩膀。
“是。我知道??墒菢缝魉枰恪m然她假裝無所謂……你要堅強點,從前你因為自己的身體放棄了樂祺,錯過了她這么多年……難道今天你又要因為內(nèi)疚繼續(xù)錯過她?”
這句話仿佛當(dāng)頭棒喝。
是啊,他已經(jīng)錯過了她這么多年,沒有守在她身邊安慰她、保護她。
難道……他要繼續(xù)錯過她?
往事不可追憶,他唯有用余生的愛補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