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黑到令人發(fā)慌。
混沌,混到令人發(fā)狂。
這里沒有任何雜色,這里似乎根本不存在。
不過偶爾會傳出一聲道鳴之音,引得黑暗顫動。
徒呼奈何,永恒黑暗巋然不動。
“我是大道之?dāng)常粺o情大道剝奪了永生自由,囚禁于此,哎…何時到頭啊,若讓我重回光明,必將攪動神宇萬劫不復(fù),哈哈!”
這本是一句非常中二的狂妄念想。
可曾想,黑暗空間卷起一道水流,溫潤中帶有肥皂香氣。
“哦,這味道我喜歡…”
這永恒黑暗的空間終于多出一點其他味道了,這個聲音的主人愛的發(fā)狂。
話畢,永恒黑暗出現(xiàn)一絲針尖大小的光明。
那道聲音循著這股味道,沖出黑暗。
“哦,紂王妲己,輪回萬世,不如大夢一場,酒池肉林,榮華富貴,不如小米咸菜?!?p> 昆侖一邊吹著口哨,一邊唱著小曲兒。
這是一首讓人聽了癌魔病發(fā)的鬼曲,前言不搭后語,但昆侖就是愛唱。
手上功夫也沒閑著,橫抽、豎拉、斜捋,明月的粗布麻衣被他舞的虎虎生風(fēng),配上他的‘搓衣服’歌謠。
此時此刻,他就是這四合小院最靚的崽。
“哦,妲己寶貝,幫孤王撿塊肥皂?!崩龊吡艘宦?。
“來,給?!币粋€聲音突兀響起,一塊肥皂伸到了昆侖面前。
“謝謝!”昆侖伸手接過,在粗布麻衣上擦了擦,隨手放到一邊。
手上搓了兩下,左搖右擺的身子瞬間靜止。
他張大嘴巴,轉(zhuǎn)過腦袋,左右瞧了瞧,什么都沒有,除了特別的黑。
黑到他眼前發(fā)暗,還以為自己瞎了。
“我靠,這么快就天黑了。”昆侖泛起嘀咕:“難道我剛才幻聽幻視,腦力使用過度,一定是被明月奶奶逼的,等會兒好好補個覺!”
他站起身子,將粗布麻衣上的水漬整干,準(zhǔn)備找個吹風(fēng)機給它吹干。
畢竟他屋里沒有女人穿的衣服,只能委屈明月再穿這件麻衣了。
事實上,柔和貼身,里外透氣,材質(zhì)上品,拿出去也是橫渡幾萬年的古董級國寶。
“哦,妲己寶貝,幫孤王撿塊肥皂…”
欠抽的嘴巴又唱出了這個讓人癌魔病發(fā)的小曲兒。
“來,給?!币粔K印著小豬佩奇頭像的肥皂從黑暗中伸出。
這一次,昆侖看的無比清晰,他身子抖如篩糠,望著眼前的黑暗,幽幽地飄著一朵鬼火。
詭異的是,這朵暗的讓人心悸的鬼火竟然伸出一縷如濃霧一樣的絲線,纏繞著他最愛的小豬佩奇肥皂。
“你…你…你…鬼…鬼…”
昆侖哆嗦了半天,硬是只吐出了兩個字。
“我叫道敵,是從你手上那件衣服里鉆出來的,謝謝你釋放我出來,你也可以稱呼我為黑暗道種?!彼@話說出后,四周更加暗沉了,幾乎沒有任何雜色。
“我叫昆侖,不謝?!崩錾斐鲇沂?,朝天虛點,算作打招呼。
腦子里轟然炸響:“老子放出的是什么鬼東西,明月知道后會不會打死我?!?p> “我很喜歡肥皂,在我永困黑暗,最絕望的時候是肥皂的香味為我點破黑暗,贈送光明?!蹦嵌涔砘鸢l(fā)出的聲音,聽起來還算潤喉,至少昆侖卡在喉管里的那口痰咽下去了。
“我很喜歡小豬佩奇?!崩鼋又脑挻鸬?。
“咦,那我們的愛好竟能融為一體,我要向你報恩?!蹦嵌涔砘鸱D(zhuǎn)著小豬佩奇肥皂,說出的話讓昆侖直覺不妙。
他露出苦澀笑容:“不好意思,我只喜歡和異性融為一體,而且我這人樂于助人,從不求回報?!?p> “有因必有果,我不報恩,便永遠(yuǎn)難結(jié)道果,你委屈一下;還有,我沒有性別,你可以腦補一下,將我當(dāng)成異性也可以。”鬼火幽幽飄舞,顯得愜意非凡,那小豬佩奇肥皂更是如長了腳一樣飛了起來。
昆侖感覺雙腳都邁不開了,幾乎哭了出來:“我真的不需要報恩,而且,我不喜歡黑妹,我喜歡膚白貌美的,我是一個耿直顏控,眼里揉不進沙子的?!?p> “哦,那只有委屈你了,也許你可以為我漂白一下。”鬼火哈哈大笑,說了一句讓昆侖差點中二病毒發(fā)而亡的話:“昆侖,你有紂帝命劫,輪回億年也是枉然,但我可以種道避劫,若能度過,就可以躍道永仙,我愿意冒險,接受你既定的命運吧,讓這神宇看一看,什么叫道…敵…”
最后一個字估計是蹲在茅坑、拼死憋出來的。
“喂,你至少學(xué)那從天而降的道,先問一問我要不要永生不死,得道成仙之類的話,我認(rèn)可之后你才能與我合體…”
昆侖腦筋轉(zhuǎn)得飛快,恐懼這個鬼火竟然知道自己的紂帝命劫,可自己海選敗了,已經(jīng)躲過啦。
它到底在發(fā)什么瘋。
他抱緊身軀,死守最后防線。
“不好意思,我喜歡用強?!?p> 昆侖面色一垮,徹底被黑暗淹沒。
“嗎的,第一次被破了?!边@是昆侖腦子里最后的意識。
四周恢復(fù)清明,但從那粗布麻衣上現(xiàn)出一個巨大漩渦,如同宇宙中的黑洞一樣,無數(shù)黑暗鬼火飄飛出來,射向天際,消失于無影。
一切恢復(fù)平靜,似乎什么都沒發(fā)生。
只是在四合小院里多了一個昏死倒地的男孩。
還有一塊散發(fā)黑暗幽光的小豬佩奇肥皂。
這里是哪里?
我為什么會在這里?
哦,所有迷失之人都會有這兩個老套的疑問,昆侖也不能免俗。
不過他多了一個疑問。
“嗎的,我在哪里?”
這句話比較抽象,事實上他想說的是:“為什么我看不到我自己的手、腳、身體,我只能看到一塊貧瘠到令人看了都會腦補餓死畫面的白土地?!?p> “昆侖,歡迎你來到道田!”一道幽幽之音在耳邊響起。
事實上昆侖連自己耳朵都不知道在哪里。
“稻田?”
他看了一眼這小的只有方寸大小的白土地,這么小的地,能拿來做什么,不會是挖井吧。
“對,就是道田,你不用找了,融合道種,你的五感六識全部進化為靈識,現(xiàn)在你是靈識進入這里,你找不到你的全身器官的,如果找到才是活見鬼了。”
“我來這稻田做什么,你又是誰?”昆侖迷茫無比,他多想有什么知識大全一股腦塞進自己腦子里,當(dāng)然,前提是他能瞬間消化知識。
“我,哈哈,我是引道人,你來這道田,當(dāng)然是種田?!?p> “種田,等等,雖然我也很尊敬農(nóng)民伯伯,但實際上我的夢想是科學(xué)家,科學(xué)家,說出來都是高大上的詞語,你明不明白,我家再窮也不缺稻谷?!?p> “稻谷!”引道人語氣一窒,長嘆一聲:“道敵選擇了你,禍福難料啊。”
“那個,我外號不好,我是道之惡,你看,任何道見了我都惡心,你還是把我弄出去吧,然后再找有緣人,興許有緣人可以得道升天,哦,升仙…”昆侖開始自我嘲諷,表現(xiàn)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