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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煞俠隱

第五章 棍化狂龍驚賊膽 布衣榮更命官裝

陰煞俠隱 碧水輕舟 7921 2019-11-08 21:06:06

  君安然故作鎮(zhèn)定站立當場,心中忐忑不必細說。

  卻說東方云暗運真力,來到君安然面前一步之遙時,突然身形暴起,右拳掛定風聲對準君安然的面門直擊而出!

  君安然雖然知道此人心中憋壞,但因有前言在先,也不好耍賴躲閃,只好硬著頭皮稍稍把鼻子讓過拳鋒,把右側(cè)的臉頰迎著東方云的鐵拳硬接了過去!

  “啪!”的一聲皮肉撞擊的脆響過后,君安然腳下站立不穩(wěn),在擂臺上“噔噔噔”連連倒退了幾步,方才拿樁站穩(wěn)。

  “嘩……”臺下的眾軍卒眼見君安然中拳倒退,不禁一片嘩然,紛紛指責東方云過于卑鄙,只有極少數(shù)人們抱著幸災樂禍的態(tài)度在這看著熱鬧。

  臺上的鐘曉玲看得更是真切,眼見君安然中拳之后鼻血長流的不住倒退,只嚇得芳心亂顫,一聲驚呼之后險些暈了過去,幸好被一旁的一名丫鬟扶住。

  君安然穩(wěn)住身形之后,方才覺得右半邊臉麻痛難當,腦中一時也是嗡嗡作響,一片混亂。

  君安然在這邊穩(wěn)定心神之際,那邊的東方云卻得意洋洋的哈哈大笑道:“哈哈……愣小子,還以為你是金剛不壞之身呢……原來中了我的一拳依舊是鼻青臉腫……哈哈哈哈……”

  君安然聽了他的話語,這才驚覺鼻孔之中似乎有黏糊糊的液體流到自己的唇邊,流到嘴里,又滴落在臺上。

  君安然用力的吸了兩下鼻息,在臺下眾軍卒的一片不平之聲中,使勁兒的甩了甩頭,又緩緩的抬起握著雙節(jié)棍的右手,擦了擦鼻血,以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眼神看著東方云,冷冷道:“指揮使大人很爽吧?接下來我也要讓你嘗嘗血的滋味!”

  東方云自己十成內(nèi)力的一拳結(jié)結(jié)實實的打在君安然的右臉之上,本以為可以把君安然爆頭而亡,哪料到君安然竟然只是流了點鼻血倒退了幾步,居然還可以站在臺上和自己說話,心下不由得也是一驚:“這小子到底什么來路?怎會有如此的抗擊打功夫……”

  他心中猜測之時,那邊的君安然早已甩起手中盤龍雙節(jié)棍,一聲“嘩楞楞”鏈環(huán)響動之后,君安然雙手握棍橫推,一式“霸王舉鼎”拿樁站好,雙眼赤紅的盯住東方云,在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來:“指揮使大人請亮兵刃!”

  時值午時,冬日高懸,陽光映在君安然的精鋼盤龍棍上,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芒!

  東方云亦是微微冷笑,緩緩將右手探向腰間。

  便在此時,突然一聲大吼震天介響起:“慢著!”

  二人聞聲,不約而同的向發(fā)聲之處望去,只見王宣撩戰(zhàn)裙邁步來到宗澤面前向上抱拳:“宗帥,此次比武只是為了測試君安然搏殺技藝,并非生死相爭,所以末將斗膽,懇請宗帥下令,命二人改用木制刀劍,以避免失誤時造成二人誤傷!”

  此言一出,正中宗澤下懷,他本就怕東方云暗下殺手傷了君安然,如今王宣出來提此建議,他焉有不允之理,于是當即下令,命君安然東方云二人換過木制武器。

  要說東方云,使得一手好劍,并且木劍在軍中校場也不是難尋之物,只是君安然的雙節(jié)棍卻并不好找。

  正在為難之際,宗澤身后的大將李景良提議,將自己軍中專門用來掃擊敵軍馬腿的“大掃子”鋸成君安然的雙節(jié)棍長短,剛好可以代替君安然的雙節(jié)棍。

  “大掃子”是太祖皇帝趙匡胤所創(chuàng),其形狀和當代李小龍所改進的雙節(jié)棍一般不二,只不過“大掃子”是手握的一端長有六尺,由鐵鏈相接的另一段卻只有一尺長短,所以只要稍加改制,便可成為一條當代形狀的木制雙節(jié)棍。

  片刻之間,便有軍卒將一把木劍和一條木制雙節(jié)棍送上擂臺。

  東方云抓起木劍在手中掂了掂輕重,卻也剛好和手,待他看向那條木制雙節(jié)棍時,眼珠一轉(zhuǎn),卻又有了一番新的想法。

  東方云倒提木劍來到宗澤面前向上抱拳:“宗帥,末將剛剛已報了他那一拳之仇,眼下我二人已是公平狀態(tài),不過末將卻想讓他一讓,便是他不必換過兵刃,就讓他再使原來趁手的兵器,不知宗帥意下如何?”

  東方云的話說的漂亮,但他的心里卻在暗暗思量:此木棍比起這小子原來的鐵棍來又長了不少,俗話說一寸長一寸強,我倒不如讓他還使原來的兵器,這樣我就能更多一分勝算。

  于是,他才向宗澤擺出如此大氣的姿態(tài)。

  宗澤點了點頭,又望向君安然:“君安然,你意下如何呀?”

  君安然聞聽宗澤發(fā)問,便緩緩點了點頭:“如此甚好!”

  其實君安然也有自己的想法,他知道雙節(jié)棍又稱二節(jié)鞭,殺傷力并不是靠重量,而是靠速度,只有速度夠快,抽打的力道才會夠狠,所以,當他聽了東方云一番“大度”的說辭后,早已高興不已,此時宗澤征求自己的意見,當然是很爽快的就答應了。

  二人二次重新對陣,這次君安然卻不似剛才那般投機取巧,而是如臨淵岳而立,雙腿微分,雙手拇指、食指虛握雙節(jié)棍的兩端,把一條鐵鏈橫在眼前緩緩舉向頭頂,一式“霸王舉鼎”亮出招式。

  此刻的他緊緊盯著東方云的雙眼,他要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他的攻擊方位!

  君安然的心里也在回憶著以前棍術(shù)啟蒙師父杜春明的教誨:手不動則肩不動;眼不動則身不動!

  意思就是敵人要向自己動手的時候,手動之前,肩膀必然會動,如果你看見敵人的肩膀動了,就是他要動手了;更高深一層的話,就是看眼,眼睛是心靈的窗口,在眼里可以看出人的殺機或是否會進行下一步行動,借此可以料敵先機。

  如果你只是盯著對方的手看,那么你就已經(jīng)晚了一步了。

  所以,他的眼睛就像是兩條繩索一樣,牢牢綁定東方云!

  東方云手握木劍,亮了一式“夜叉探海”,同樣緊緊的盯著君安然的眼睛,他想在君安然的眼睛里找到哪怕是分毫的破綻,也可以催動招式,將這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子打發(fā)了。

  可惜他失敗了,因為君安然的眼睛竟然眨也不眨的與他對視!

  終于,東方云打破了這種對峙的僵局。

  只見他木劍一抖,劍尖突然就幻出了數(shù)道光影,隨著他身形的撲近,疾速的罩向君安然的面門!

  君安然哪里遇見過如此強勁的對手,只覺面前光影繚亂,手中雖是握著雙節(jié)棍,卻不知到底該去攔截哪一個劍尖才是。

  于是,他腳下一個滑步,身形已橫向里平平移開二尺,堪堪避開劍尖的籠罩,手中雙節(jié)棍順勢一招“羅通掃北”掃向東方云的持劍手腕。

  東方云眼見君安然的雙節(jié)棍掃來,卻不用劍身格擋,只是手腕稍稍下沉,劍尖如影隨形般又刺向君安然腋窩。

  此時君安然雙節(jié)棍正在橫向里揮出,手臂平伸,腋窩已是洞門大開,眼見東方云一劍刺來,心頭大驚,百忙中一個側(cè)身,東方云的劍尖已貼著自己的前胸刺過。

  東方云一劍刺空,卻并未收劍,只是手腕翻轉(zhuǎn),劍身斜斜向上一撩,削向君安然頸項。

  君安然連忙一式“鐵板橋”向后仰倒,東方云的木劍又貼著他的面門呼嘯掠過……

  就這樣,東方云運劍如風,身形飄忽不定,時而沖天而起施展天外飛仙,時而左躥右跳好似狡兔三窟,木劍變幻,帶起風雷之聲向君安然步步緊逼。

  從二人交手開始,君安然還可以勉力支撐,可未過三五回合,他就陷入了被動的局勢,幾乎根本沒有還手之力了。

  臺下的眾軍卒們瞪大了眼睛看著臺上的打斗,均為君安然捏著一把冷汗,心中也在暗暗的為他念著菩薩保佑。

  臺上的宗澤也是面露憂色,看向紅塵大先生:“紅塵大先生,你看此戰(zhàn)……”

  紅塵客盯著場中纏斗的二人,手把須髯面露微笑:“君安然必勝!”

  宗澤此時眼見君安然被東方云逼得節(jié)節(jié)敗退,別說還手之力了,便是招架之功也幾乎全無,為何紅塵卻說君安然必勝呢?他正在狐疑間,場中的戰(zhàn)局卻突然出人意料的起了變化。

  君安然被東方云的木劍幻化的光影所籠罩,左躲右閃之際卻哪里還顧得上還擊,只是拼了命的滑動腳步、變幻身形,正當他被東方云的劍勢逼迫的萬分兇險之際,突然覺得丹田之處一股熾熱的氣流猛然間涌向周身,瞬間便融入了周身的四肢百骸,君安然頓感周身被一股翻卷的熱浪所包裹,如墜火窟!

  “啊~”君安然被熱浪所炙烤,一時間頓感胸口氣悶難當,只想張口大叫,以宣泄胸口憋悶。

  君安然仰天長嘯之際,東方云手把木劍,一招“長虹貫日”已劍掛疾風向君安然眉心迎面點到!

  君安然長嘯呼出,立時覺得胸中郁悶全消,取而代之的竟是連綿不息的內(nèi)力,就連呼吸也好似順暢了許多。

  發(fā)覺此點,君安然戰(zhàn)意陡生,竟是不再一味躲閃,而是側(cè)頭避過東方云劍尖,一個擰身探爪,去抓東方云持劍的手腕。

  東方云原本以為此一劍必奏功效,哪料到君安然避劍抓腕的速度猛然間加快了數(shù)倍,心下吃驚間,連忙收劍,避過君安然的一抓。

  君安然卻哪里容他再次進招,腳步滑動間,身形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緊緊相隨而至,隨即一式“橫掃千軍”揮出!

  “哎呀~”東方云一聲驚叫,連忙一振雙臂,身形已凌空而起,君安然的雙節(jié)棍已貼著東方云的腳下掠過。

  “啊~我打!”隨著君安然的一聲吼叫,雙節(jié)棍在他的腰間反彈而起,一式“龍嘯九天提撩棍”由下向上幻起一溜棍影又向東方云的腳下“涌泉穴”抽去!

  東方云身在半空全無借力之處,眼見君安然的雙節(jié)棍掛著尖嘯向上卷來,百忙之中運劍如風,向君安然的雙節(jié)棍格擋而至。

  便在此時,東方云突然發(fā)現(xiàn)一條遍體烏黑的巨龍隨著君安然向上卷起的棍影張牙舞爪向自己咬來!

  “啊~”饒是東方云東擋西殺多年,卻也未曾見過如此景象,不覺的便是一聲驚呼,連木劍也滯緩了一下。

  便在這木劍稍緩的一瞬,那條烏龍的血盆大口已將木劍咬得粉碎!

  東方云木劍斷裂,心驚膽戰(zhàn)之際哪里還有心思再戰(zhàn),身形落地之際,足下連蹬,便要跳出圈外,哪料想君安然一擊不成,一式“烏龍翻江”在肩上彈起之后接連使出“神龍擺尾”,雙節(jié)棍揮出之際,烏龍的尾部裹挾著雷霆萬鈞之力,猛然向東方云的腰部卷去!

  這次東方云卻是再也躲閃不及,被君安然一棍抽中軟肋,只聽得東方云“哎呀”一聲慘嚎,便一屁股重重的跌坐在地上,面露痛苦難當之色,再也爬不起來了。

  君安然收棍而立,這次卻是沒有像上次去拉顏開一樣去拉東方云,而是以一種冰冷的眼神看著東方云:“如若不服,起來再戰(zhàn)!”

  靜!

  死一般的寂靜!

  這次臺下無一人為君安然喝彩,因為他們已被剛才的景象所驚呆了!

  也許君安然自己并沒有察覺到什么異狀,可他剛才在反擊東方云之際,那條巨大的烏龍影像卻是眾兵將有目共睹的,故此,原本有些想上臺與他一較高下之人此刻也立即打消了這種念頭。

  臺下眾軍卒呆若木雞,臺上的老英雄紅塵客和宗澤將帥以及鐘曉玲等等亦是目瞪口呆。

  東方云手捂軟肋傷處,一臉惶恐的望著君安然,嘴里不停的叨念著:“怪物!魔鬼……”

  君安然反敗為勝,竟然還能勝得如此驚世駭俗,這也是大出紅塵大先生的意料之外,原本他以為就算君安然危急之時能夠激發(fā)出魔功的潛力,也會被東方云戰(zhàn)得慘不忍睹,誰料到他竟能如此……

  所以,他呆愣了半晌,這才突然起身親自高聲宣布:“比武結(jié)束,本次比武君安然獲勝!”

  宣布之后,紅塵客一捅身邊的宗澤輕聲提醒道:“兵符……腰牌……”

  宗澤聞聲,這才回過心神,使勁兒的咳嗽了兩聲掩飾了一下滿臉的驚駭:“本次比武君安然技壓群雄,經(jīng)本帥查驗卻有真才實學,故足可擔任營指揮使一職……”

  宗澤語調(diào)激昂頓挫的一番結(jié)論完畢,不外乎就是宣布授予君安然軍指揮使一職,叮囑君安然就職之后要為圣上鞠躬盡瘁死而后已之類的千篇一律的說辭。

  接著,就是授予君安然營指揮使的冠袍帶履、兵符及腰牌。

  一切已成定局,宗澤老帥傳令解散軍卒,之后拉住紅塵客,悄聲問道:“紅塵大先生,你看此子到底是人是魔?現(xiàn)在該怎樣安排他的去處……”

  紅塵客拉著宗澤與眾人下了點將臺,同樣悄聲答道:“稍安勿躁,容我慢慢思量一番……”

  就這樣,也不用儀仗隊護衛(wèi),與君安然等人沿著大街緩步而行,奔帥府而去。

  路上,鐘曉玲拉住了君安然,不住關(guān)切的詢問著這里痛不痛、那里有沒有受傷,君安然也是不厭其煩的答應著,把自己當時心里的感受說給鐘曉玲聽。

  鐘曉玲一邊用心的聆聽君安然說話,一邊關(guān)切的打量著君安然剛剛挨過一拳的右頰,只見在君安然的右側(cè)眼眶之下一片烏青,便下意識的伸出一只纖纖玉手想要去撫摸他的痛處,就在鐘曉玲的手指剛剛觸及君安然臉頰之時,鐘曉玲忽然“啊”的一聲驚叫:“啊~你的臉……”

  鐘曉玲的一聲驚呼立刻引起其他人的關(guān)注,大家的眼光都順著鐘曉玲的目光向君安然的臉上望去,一望之下,君安然臉上的情形立刻讓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君安然的臉頰傷處,初時看來也沒什么怪處,只是仔細看來,在那片淤青的皮膚下面,竟好似有有數(shù)條靈蛇般的黑氣在里面游來游去,并且還有向更大面積擴展的趨勢!

  紅塵大先生見此情景,立刻拉過君安然,未等君安然緩過神來,早已運指如風“啪啪啪”連點君安然面上“眉沖、耳門、睛明、睛空、絲竹空”五處穴道,封住了黑氣擴展的途徑,之后變指為掌,以掌心抵住君安然面部傷處,將一絲赤陽息緩緩注入他的黑氣涌動之處。

  君安然頓感一股灼熱的氣流瞬時涌入自己的面頰,很快,這股氣流好像由溪流逐漸轉(zhuǎn)變成波濤洶涌的大海,猛烈的沖擊著他的腦海深處!

  “啊……我會被烤成肉干啦……”君安然再也無法抵受如此強勁的內(nèi)息,忍不住大聲呼叫起來。

  片刻,紅塵客收功放手,一臉嚴肅的向君安然道:“君小友的面部傷勢并無大礙,但小友體內(nèi)的魔性氣息卻不容小覷,如今受到此戰(zhàn)的激發(fā),更是欲吞噬小友原有的……人性理智,也就是說……”

  紅塵客環(huán)視了一下身旁眾人,停頓了一下接著說:“也就是說,小友如果不能以自己的理智壓制這種魔功,小友……即將成魔!”

  此言一出,眾將一片嘩然,大家即是心痛又是惋惜,只有郭俊民一人卻是偷偷轉(zhuǎn)過頭臉望向一旁,面上反而露出一種奸笑……

  君安然聞聽,心中不免害怕,拉住紅塵客連問:“宗前輩,即是如此,我卻如何是好?”

  紅塵客長嘆一聲:“唉!剛剛我已經(jīng)用我的赤陽息幫你壓制住了你的陰寒魔功,可這無非是飲鴆止渴,時間久了,這兩股內(nèi)功在你體內(nèi)對沖起來,你將爆體而亡!不過如果那個人肯幫你的話,你也并非不可救藥……”

  君安然隨宗澤紅塵客等人回到帥府,依照紅塵客的安排,更換衣服,打點行裝,準備一切遠行所需之物,收拾妥當之后,便來見宗澤和紅塵客。

  他做這一切,是因為他遵照紅塵客的指點,要去湯陰縣以北的鎖云山去見一個叫做葉凌塵的老道。

  紅塵客說這個老道可以幫他壓制魔功化為己用。

  到了帥廳之上,鐘曉玲在那名丫鬟的陪伴之下早已等在那里,此刻正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在宗澤桌案的一旁。

  紅塵客見君安然一襲素白緊身箭袖出現(xiàn)在眼前,儼然就是一名江湖少俠,不由得心下又喜又悲。

  喜的是:如若君安然此去見到這個人之后,能在此人指點之下可以將魔功化為己用,那么日后必定可以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而名揚四海;悲的卻是:如若此去魔性不除,那么那人將會遵照自己信中所托,將君安然就地斬殺!

  用紅塵客在信中的關(guān)鍵說辭就是:若此子良知泯滅,便煩勞道長斬妖除魔!

  紅塵客見君安然到來,也沒有多余的話說,在桌上拿起一封早已寫好裝進封皮的信件:“小友,如今你去拜求葉凌塵葉老仙長只有兩個結(jié)果,一,你成功化解魔功變?yōu)樽约旱膬?nèi)息,到時你便一舉成為江湖上的絕頂高手!這二嘛……”

  紅塵客停頓之時,面色躊躇,好像很難把這第二個結(jié)果說出口來。

  “這第二個結(jié)果就是:我若不能化解魔功,那么葉仙長就會把我就地除了,斬妖除魔對嗎?”

  君安然想也沒想,而且是隨隨便便的就接口而出,好似談論的事情事不關(guān)己一般。

  紅塵客沒料到君安然已經(jīng)猜出了自己信中對葉凌塵所托之事,不禁有些尷尬,連忙咳了一聲借以掩飾這種尷尬,問道:“那么你怕么?”

  君安然向紅塵客和宗澤一抱拳,正色道:“若說不怕,便是晚輩欺瞞二位前輩,但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任誰不想在這一世之中流芳百世,又有誰能愿意遺臭萬年呢?晚輩寧可被葉前輩斬妖除魔,也不愿魔功侵入我的人性將來殘害蒼生!若說可怕,我將來揮舞手中利器與普天之下的良善為敵才是最可怕的!”

  君安然侃侃而談,宗澤和紅塵客更是對他疼愛有加,也更是擔心他不能成功化解魔功。

  宗澤看了看一旁的鐘曉玲,面色和善的說道:“君小友,你此去路途遙遠,又身負魔功,恐一時心性為魔功所侵,故此老夫安排與你同來之人做為旅伴,在你迷失心性之時或許可以喚醒你的良知,老夫這么說來,想來君小友不會介意吧……”

  君安然聞聽,一臉的不以為然,心中也暗自感嘆宗澤想的周到,就連忙拱手,謝過宗澤好意。

  宗澤擺手打住君安然:“這個謝字不忙提起,因為老夫還要相求小友,一路之上要多多照顧我的丫鬟?!?p>  宗澤說著,伸手向鐘曉玲身旁的丫鬟一指:“這個丫鬟與我府中其余丫鬟不同,不但才思敏捷,而且頗有些技藝,此去有她相隨,一則可以在路上照顧鐘小姐,二則卻是她的這項特殊技藝可保你們平安,呵呵,等小友平安回歸之后,本帥即刻命你出任軍指揮使一職。”

  君安然聞聽,心中不覺好笑,暗道一個丫鬟照顧人還可以,怎會這般厲害還能護得我們平安?但見宗澤老帥并無說笑之意,便偷眼望向鐘曉玲身邊的那個丫鬟。

  一望之下,但見那個丫鬟除了一張俏臉玲瓏剔透的玉雪可愛,其余的也并無異于常人之處,便暗道這只不過是宗澤喜歡這個粉妝玉琢的孩子而在高抬她罷了。

  于是,君安然便不再過多猜測這個女孩到底有何過人之處,只是向上抱拳,恭恭敬敬的答應了宗澤的囑托。

  紅塵客見宗澤交代完畢,這才喚過君安然,將信件交與他的手中,囑咐他到了湯陰縣以北的鎖云山之后,一切都要依照葉凌塵仙長的法旨行事,不得有違,君安然也一一答應下來。

  一切交代完畢,君安然將信件恭恭敬敬的放在貼身之處,喚過鐘曉玲之后,二人一齊向紅塵客和宗澤行禮告辭,之后三人便一齊出了帥府,來到滑州城內(nèi)的大街之上,然后沿著主路向滑州城的北門行去。

  大街上,店鋪林立,人來人往,人聲鼎沸熱鬧非凡,整個滑州城內(nèi)的百姓,就好似一點都沒有受到戰(zhàn)亂的影響,依然是一派繁華景象。

  因為自從宗澤老帥駐守滑州以后,他們的心里就有了一種底氣。

  他們相信有了宗澤老帥的保護,任憑金兵再有多么兇悍,也決計不會攻破滑州。

  君安然與鐘曉玲意外來到這個世界之后,一直都是在打打殺殺中度過,還從未如此放松的逛過街景,而且逛的還是以前只有在影視劇中才能看到的街景。

  此時脫離了戰(zhàn)場,又脫離了帥府里兩個老前輩的約束來到這個真實的古代世界,真就好似兩只出籠的小鳥一般。

  鐘曉玲一邊走著,一邊四處好奇的打量著大街上一棟棟古代的建筑和行人,一邊不時的發(fā)出一聲聲感嘆:“哇……古代的裙子真漂亮……哇……那棟樓房的樓梯都是用木頭做的……”

  君安然看了看在大街上旁若無人大呼小叫的鐘曉玲,心想這個丫頭還真是沒心沒肺的,在原來生活的世界“嗖”的一下就來到這個人地兩生的年代,難道她就一點也不想念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嗎?

  想到原來的世界,他不自禁的就想起了自己的家人,于是一種思念和愁苦慢慢的涌上心頭,而且愈加的強烈了。

  三人向前走了一會兒,慢慢的就接近了北門。

  君安然苦著臉隨在二女身后,突然肚子咕嚕一聲鳴叫。

  他抬頭看了看天色,又用力的揉了揉咕咕作響的肚子,這才想起自己今天還沒有吃過一點東西。

  因為他早晨起來因為著急尋找宗澤,如今又經(jīng)過了半日的打斗,五臟六腑早已集體抗議了。

  于是,這種饑餓的感覺很快就沖淡了剛才想家的愁苦,開始把一顆頭顱左搖右擺的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尋找吃飯的地方。

  雖然他已經(jīng)拼盡了全力,可是古代人的繁體字牌匾在君安然的眼里,仍然如同天書一般讓人難以琢磨。

  于是,他偷眼看了一下前面的那個小丫鬟,雖然心里有一種上前詢問一番的沖動,但又礙于男人的面子問題,還是苦著臉硬生生的忍住了。

  那個小丫鬟卻是完全沒有注意到君安然的窘態(tài),而是自顧的拉著鐘曉玲,為鐘曉玲解說著什么。

  因為她們早晨在去擂臺之前早已吃的酒足飯飽,所以現(xiàn)在好像沒有一點饑餓的樣子。

  “唉……還是看看路邊有沒有賣燒餅的吧……”君安然暗自嘆息了一聲,開始把目光從街邊的牌匾上轉(zhuǎn)向路邊的小攤。

  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個賣包子的攤位上。

  不過吸引他注意力并不是那熱氣騰騰剛出籠的包子,而是攤位前的兩個人。

  兩個與眾不同的人!

  一個身材胖大的和尚,拄著一條百十斤重的方便鏟,瞪著一雙銅鈴般的眼睛,粗聲大氣的向賣包子的小販打聽著宗澤帥府的位置。

  另外一個站在和尚身后的是一個背負長劍的勁裝年輕人,頭上戴的一頂斗笠遮住了他鼻子以上的面容,不過看他透露著冷笑的唇角,也可預知此人絕非善類。

  “哇!大俠!”君安然的雙眼立刻充滿了崇拜,并且邁開步子,就要向二人走去。

  因為他從小就有一個行俠仗義的大俠夢,如今在影視劇中才能看到的大俠真真切切的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豈有不過去親近一番之理。

  不過君安然的腳步還沒有邁出兩步,那個丫鬟清脆的聲音就在他的耳邊響了起來:“君安然,回來!他們是天煞會的人!”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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