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內(nèi)心波瀾
冉心悅瞧著他手中的扇子,想起那根穿過君一承的羽毛,眸里閃過一絲驚訝。
“舞殃姑娘的身體,要是在下沒有判斷錯,中了三種相生相輔的毒物,隕顏石、癡狂粉還有冰熱散?!蔽囱氤教旆隽怂煲瓜碌纳碜?,淡淡開口道。冉心悅對他好奇起來,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見她不語,未央辰天笑了笑,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眼見他快要消失在人流當中,冉心悅追了上去,隨著他的腳步來到了幽靜的后山。晨鐘悠然響起,未央辰天走到?jīng)鐾ぶ?,慢悠悠地坐了下來,冉心悅快步走過去,將籃子輕放在石桌之上,挨著他坐了下去。
后山遠離塵囂,寧靜致遠,就連空氣也讓人呼吸著舒服。
“公子話沒說完呢!”冉心悅微微喘氣,紅著小臉道。
未央辰天突然爽朗大笑著,對眼前的冉心悅更加有興致,比起每天觀天研究毒物,有趣得多了?!拔柩旯媚?,還有疑問?”望著她迫切的雙眸,未央辰天直接反問回去,把她嗆住了。
比起君塵風,他的話更難接上去。
“既然公子知道舞殃體內(nèi)所中之毒,那舞殃能不能冒昧多問,有什么辦法能清除體內(nèi)的毒物呢?”冉心悅被這疾患折磨得苦不堪言。靈魂活躍,可這肉體卻時好時壞,若不清除這毒,日后因為此事受到更多的傷害。而他一語中的,定然有他過人之處。雖然不知道他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冉心悅想著,在這個時代,多一個朋友比多一個敵人好過些。
未央辰天搖了搖頭,“你體內(nèi)的毒物存在已久,根深蒂固,要一時清除恐怕難。但是要將它們壓制,一點點除去,還是可以的?!?p> 可以一點點除去?冉心悅一聽,驚喜萬分,雙手情不自禁地搭在了他放在石桌之上的左手,興奮道,“真的嗎?太好了,公子,日后心悅就能遠離這疾患的困擾了?!?p> 冉心悅渾然沒有發(fā)覺此刻的未央辰天的耳根都微紅了。
多少年了,他還沒有這么跟女子親近過。
很快,冉心悅就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忙道歉,“公子,都是舞殃唐突了?!?p> 那嫣然的笑意,未央辰天覺得冰封已久的心竟然開始萌動著。當他意識到這些時,忙控制起來。好像事兒都超出了他預(yù)想的范圍之外?!肮樱俊比叫膼傒p聲喚道。
“噢,既然能跟飛仙樓大名鼎鼎的舞殃姑娘一聚,在下也別無他物,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未央辰天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么,“在下懂得一些毒學(xué),可以教姑娘一些,以備不時之需?!?p> “?。空娴膯??”學(xué)會用毒,比什么武器都管用,冉心悅忙點頭?!爸x謝公子?!?p> “那在下能一睹姑娘芳容嗎?”其實,未央辰天早就見過她的容顏,只是試探性地隨口一問。要是她對陌生如他的男人都沒有防備之心,那君墨兮的恐怕要失望了。果然,冉心悅的手在面具上遲疑了一會,還是拒絕了。
這一點,未央辰天很滿意。
隨著鐘聲再一次敲起,未央辰天起身告別。冉心悅?cè)猿两谒痰挠枚局?,忙著追問道,“公子,那舞殃下一次如何尋你??p> 未央辰天柔柔一笑,在陽光的映輝下,那一張臉特別迷人?!帮w仙樓啊,晚間我去尋你?!?p> “晚間?”冉心悅有點意外,莫不是要占便宜,以身相許?
“別想多,晚間人深夜靜,才不會叫人發(fā)現(xiàn)我們之間的秘密。”未央辰天望著她吃驚的臉龐,不忍笑道。
噢,原來是自己想多了。
“公子……”冉心悅有點不好意思,剛要道歉,才發(fā)現(xiàn)抬眸之時,涼亭之下早已經(jīng)沒有了他的身影。就連輕微的腳步聲都沒有聽見。哇塞,跟亡影月一樣的高手。
就在冉心悅收拾準備離開之時,不遠處的樹梢上,未央辰天帶著不一樣的目光靜靜地凝望著她。
倚著窗臺,一抹斜陽偷偷溜了進來,戴了一整天的面具,冉心悅也覺得乏了,輕輕抬手摘下,正對著銅鏡,定眼一看,臉上那惱人的斑點驟然出現(xiàn)了。
啊……冉心悅嚇得將手中的半截面具丟棄在地,死死地盯著銅鏡看,才發(fā)現(xiàn),那是真真實實的斑點。在眼角位置顯得十分的突兀,冉心悅知道,體內(nèi)的毒素再一次涌現(xiàn)。
怎么辦才好,君塵風贈與的那幽藍雪蓮已經(jīng)吃完,而在君云國當中,要找出第三朵雪蓮來,簡直就是大海撈針。面具花魁大賽在即,真的讓人憂心。
屋漏偏逢連夜雨!
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誰?”冉心悅趕緊抓著面具戴了起來,那黑色的點點快要蔓延到嘴角了,要是不再抑制下去,怕是這半截的面具也遮擋不住。
墨菊柔聲應(yīng)道,“姑娘,是我,墨菊?!?p> “進來吧!”話剛落音,隨著一記輕推房門的聲音,墨菊跟沉冬緩緩而來,倆人手上捧著鮮紅的衣裳,上面繡著精致的花朵,傲然盛開的牡丹。墨菊率先將衣裳輕放在桌面上,小心翼翼地朝冉心悅走了過去,大致交代了一番。
“好,我知道了,你們跟花娘說一下,這兩天我要全心全意準備,就不出去露面,至于膳食,你們備好就送過來吧!沐浴更衣就不用你們侍候了?!比叫膼倱拿孛鼙┞?,心里很忐忑。
沉冬有點不解,小心整理好衣裳,瞧了墨菊一眼。墨菊聳了聳肩,難得清閑兩天,當然求之不得了,不過,還是很好奇這兩天姑娘究竟要做些什么。
冉心悅背對著她們二人,坐在梳妝臺前,若是容顏不再,她就一點兒的資本都沒有了。
“那姑娘,我們這兩天能出去玩玩嗎?”墨菊小心翼翼地問道?;ㄏ肴菡f過了,只要姑娘點頭,就讓她們二人外出游玩。
“嗯?!比叫膼傒p輕點頭。
沉冬滿臉堆笑,興奮起來,已經(jīng)憧憬著外面的世界了。尤其接下來幾天,君云國將會發(fā)生重大的事兒,那場面熱鬧非凡,墨菊和沉冬二人正是貪玩的年紀?!爸x謝姑娘?!?p> “姑娘不出去走走嗎?聽說代王將會跟相府三小姐舉行婚禮呢!”
“什么?”冉心悅整個人都震驚起來了,“墨菊,你方才說什么?”
墨菊有點嚇到了,姑娘的反應(yīng)太大了,她有點始料未及,便小心翼翼地將剛才說的那句話重復(fù)了一番,“君云國的百姓都在議論此事呢!聽說,代王還跟相府大小姐有婚約呢,只是大小姐去了一趟將軍府奔喪,之后將軍府就遭遇了大難,大小姐也不知所蹤了?!?p> 什么?冉心悅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將軍府遭遇了大難,怎么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將軍府發(fā)生什么事兒啦?怎么我一點兒消息都沒聽聞到?”
墨菊搖了搖頭,一副忌諱莫深的樣子,小聲哆嗦說道,“姑娘就不知道了,現(xiàn)在君云國都封鎖了消息,聽說王上找了個借口,給將軍府滅門了,具體什么情況,我們也不太清楚?!?p> “滅門?”冉心悅嗖地站了起來,隨后無力地坐了下去。
果然,連唯一的一棵保護傘都沒有了,在靈堂上見到那木偶毒蠱就應(yīng)該猜到之后的事,這會好了,冉楓更有借口說她失蹤的事,責任通通都可以推給了將軍府南宮家族了。
墨菊見自己說的話讓姑娘這般反應(yīng),也不敢再亂說話了,趕緊閉上了嘴巴。
“哦,我只是有點驚訝而已,在此之前,我聽聞南宮家族是君云國的根基而已?!比叫膼倗@了一口氣,“果然大樹一倒,風光不再。”不知怎么的,冉心悅開始擔心南宮妍的處境了。雖然還有個王后姨母撐腰,可是,在飛仙樓一些喝醉的朝臣口中得知,王上并不喜愛這個王后。
在相府,那些為妾的早就對南宮妍懼怕,這會,還不知道怎么的嘴臉對她。
冉心悅想著,心里凄涼無限,朝她們二人揮了揮手,“好了,這兩天沒什么事兒,就好好玩去吧!”
“姑娘不一起嗎?代王跟三小姐的婚禮會很熱鬧呢!”沉冬哪一壺不開不提哪壺,仍舊天真的憧憬著外出玩耍。冉心悅強忍著搖頭,輕聲道,“去吧!”
隨著關(guān)門聲音,冉心悅?cè)滩蛔×?,掏出那一枚佩玉,忍不住痛苦抽泣起來。淚水打濕了面具,冉心悅隨手摘落丟棄在地上。
為什么,那些甜言蜜語就這么禁不住考驗嗎?
回想起過去的種種,冉心悅內(nèi)心的柔軟受不了,驟然一酸,索性趴在桌上痛苦。
窗邊掠過一抹匆匆而去的身影。
月光下,兩抹衣袂飄揚的影子在皎潔空靈的湖邊靜靜斜影。
最終,還是未央辰天忍不住開口了,那一幕他仍歷歷在目,傷害一個女人最厲害的手段并不是讓她失去些什么,而是讓她慢慢愛上自己后轉(zhuǎn)身愛上她身邊的人。
君墨兮做到了。
雖然,一開始,他并不愛冉心悅。
可冉心悅卻愛上了這匹夜間的野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