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刀疤臉的憤怒
林氏在逃走的路上撞了人后,怕驚動了村上的人,不敢過多糾纏,遂倉皇逃走。
可走到一半,摸了摸身上的東西,沒了?
難不成是那一跤摔掉了?莫要給人留下什么證據(jù)才好。
她原本是想悄咪咪的回去看一眼的,還未到村口,就看見秦氏家的方向火光沖天,及村里的人大聲嚷嚷快來救火的聲音。
林氏怕被人發(fā)現(xiàn)了,又趕緊原路返回,連夜跑了回去。
回倒是回,但卻不是回那刀疤臉的家。她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死都不想回去。
端陽節(jié)的前一夜,刀疤臉帶著人去收賬去了,只留了刀疤臉的弟弟在家。
刀疤臉的弟弟今年十二歲,長的也儒雅斯文,身形單條,小小年紀(jì)文采過人。
不同于刀疤臉的暴躁,脾氣也溫和有禮。
刀疤臉今年三十有余,在外面因會一些三腳功夫稱稱王稱霸。
能抗能打,加上塊頭也大,專門在賭坊給人借高利貸,吃利子錢。
以前也有人敢借不還,最后的結(jié)果都是半殘了。
去告狀?想多了!
欠債還錢,本就天經(jīng)地義。若還不起,那便用其他東西來抵押。
何況刀疤臉還有另一層身份,就是賭坊請的巡場的管事!
賭坊的背后,又有官場上的人做靠山,這一點在整個國家都是一樣的。
所以,只要不是太過分,人家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那為什么刀疤臉都三十有余了,弟弟才十二歲呢?
兩人外形更無一點相似之處,但刀疤臉待這個弟弟卻是極好的,可以說是把所有溫柔都給了弟弟一人。
云國二十七年,全國發(fā)生旱災(zāi),北邊六州尤為嚴(yán)重,連續(xù)半年未降一滴雨水。
農(nóng)民顆粒無收,溫飽不及,在全國造成了大規(guī)模的饑荒。
成千上萬的難民向中原地區(qū)和南下蜂擁而至,路途上也尸橫遍野。
刀疤臉本是北邊石州成家村人,當(dāng)年隨母親一起南下逃荒。
婦人體弱,又多日不曾進(jìn)食過,最終暈倒在路邊。
幸得一家人趕著馬車,帶著仆人路過,給予干糧、水及一些碎銀,救了他們母子。
問了去處,便說剛好同路,可一起南下。
未料,不過幾日,路上竟遇山匪劫掠,那家人糧食錢財都被洗劫一空,連人都不能幸免。
那夫人得知求生無望,遂派人把尚在襁褓中的嬰兒交到了他們母子手中,懇請救這孩子一命。
還交于了一樣信物,言待他長大可去京都尋外祖白家。
逃跑時,被一匪人發(fā)現(xiàn),與那匪人做了一番搏斗,力氣都將要用盡了。
最后舉刀向他砍去,躲閃不及,本以為會當(dāng)場斃命。
結(jié)果那夫人趴在地上,死死地抱住了那匪人的腿,拼命喊道:“快跑!”
那大刀沒有落到他頭上,刀尖卻落到了他的臉上,自此也留了很深一道疤。
這夫人一家用命才換來了他們母子的安全,這份情他怎能不報呢?
一路流離,好不容易到了青州,就也是他們現(xiàn)在所住的地方。
這里山清水秀,是個好地方,不似他們石州,面目荒山,土地貧瘠。他們母子便在這里留了下來。
云國三十一年,他母親因病去世。臨走之際,還囑咐他好好善待這孩子。
此后,他待他這弟弟,比親生的還親。
為養(yǎng)活彼時才四歲的弟弟,他不得不出去找活兒做。
可他臉上那道疤,一直受人嘲笑,受人欺負(fù),更不會有女子看上他,所以也一直不曾成家。
不僅欺負(fù)他,還欺負(fù)他的弟弟,這他就忍無可忍了。
偶然間去武館打雜,偷偷地跟著學(xué)了兩年功夫,旁人便也不敢再欺負(fù)他們了。
后來武館打死了人,被官府查封了,賭坊的人看中了他的本事,便讓他去賭坊干活兒。
一干也就是這么多年了,現(xiàn)在也在鎮(zhèn)上混的小有名氣。雖是惡名,但他倒是從來不在乎這些。
他唯一在乎的就是這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弟弟,他這弟弟名為白居毅,為方便,現(xiàn)在跟著他姓成。
林氏見刀疤臉去收債了,家里只剩一個羸弱的娃兒。
便向他大吐苦水,喚起了他的憐憫,央求他放她走。
那少年見她著實可憐,也不愿在難為她。
剛想開口讓她走時,林氏趁其不意,一罐子砸在了那少年的頭上,頓時暈了過去,還出了些血。
似乎這次不過癮,還對著那少年踹了幾大腳,似乎要把對刀疤臉的氣都撒在這少年身上。
等刀疤臉回去,只見他弟弟倒在地上,臉色蒼白,頭上還冒了血出來。
“這該死的女人!”刀疤臉恨恨咒罵一聲,便抱起成毅沖去醫(yī)館看郎中。
止了血,喝了藥,第二天早上才見醒。
刀疤臉見弟弟醒了過來,心下也算是寬慰了許多。
林氏她成功的激怒了刀疤臉,誰讓敢動他弟弟,他絕對會讓那人吃不了兜著走的!
他讓手下在鎮(zhèn)上到處尋找林氏的身影,但卻沒有打探到一點消息。
林氏逃走時,還從刀疤臉家中盜走了一些東西,那松油便是其中一樣。
林氏逃走后至落石鎮(zhèn),所以刀疤臉才便尋未果。
林氏本想再也不回去,可想到自己鎮(zhèn)上熟人又比較多,怕秦氏他們找到來。
再則,他還要去找她的男人,去簽了合離書。
她以后不再是他們家的媳婦兒,也就跟他沒有了任何關(guān)系,他也沒權(quán)利再把他抵押出去,也不用再幫他還賭債了。
于是林氏還是冒著風(fēng)險又回了石磨鎮(zhèn),東躲西藏著。
刀疤臉找不到林氏,又去尋了林氏的男人。
在一個破舊的爛房子里面,刀疤臉一把揪住了鄭大偉的衣領(lǐng),“說,你那臭婆娘在哪?”
“我...我不知道啊...,她...她不是在你那嗎?”
“不知道,我告訴你,三天之內(nèi),你必須給我把她找出來,她打傷了我弟弟,這事沒完!若是三天內(nèi)你找不到她,我就砍掉你的右手!”
“別啊...別,大哥,求求你,不要砍!我一定...一定把她給揪出來,到時候任憑大哥您處置,行嗎?”
鄭大偉一聽要剁手,嚇得立馬跪地求饒。
刀疤臉冷哼一聲,“就三天時間,你給想著給我?;樱蝗荒阆聢鰰鼞K!我會讓人盯著你的?!?p> 刀疤臉走后,鄭大偉坐在地上松了一口氣。
想著他那死婆娘真是個掃把星,自從她進(jìn)門,他是干啥啥不順,逢賭就必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