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四月的最后一天,同時也是中央軍校第13期預備班開學的第一天。當然人家正式學員都已經(jīng)入學快半年了。不過看得出來他們雖然是預備班,但是校方依舊很重視!一共兩個預備班約80多名學生,今天統(tǒng)一由蘇州,上海,江淮一帶集結(jié)。由校方交通工具把他們接到南京校本部。
從上海到南京這段路程對于崔耀祖那簡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只不過他也心中感慨,上一次到南京來還是和爺爺?shù)纳饣锇榍⒄劇?p> 可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是一名中央軍校學員了,現(xiàn)在想想今天的這一切應該都是老天爺事先安排好的。運送學員的車隊一共四輛卡車組成,隨行的軍官大概有四五個,他們出了上海,再到鎮(zhèn)江,句容,然后在走大路抵達南京。這一趟車程要按原先的速度最遲四五個小時就應該到了。可是要說這也算他們的點兒背,進南京的時候道路凹凸不平,這也弄得學員們顛三倒四的。他們這段路程足足走了六七個小時,等他們抵達校本部報道時都已經(jīng)臨近傍晚了。
沒辦法,原定的開學典禮只能推遲到明天上午舉行了。大家伙兒所以多多少少有些怨氣,但是最起碼的他們憑自己的本事考進當時最好的軍校。這也就讓他們的怨言瞬間消失了!
正當所有人拿著自己的鋪蓋卷兒,正在院子里參觀時他們都被一陣刺耳的口哨聲嚇到了。學員們猛然抬頭,發(fā)現(xiàn)吹哨的正是上個月在上海進行招錄的教官嚴家林,他還是那副樣子鐵板一塊的看著學員們!
不過這一次不再是他一個人唱獨角戲了,在他身邊又多了四五個和他同樣裝束的軍官。他們也是一臉嚴肅不過和嚴家林做對比簡直是差太多了。
“集合!”嚴家林又舉起了他的鐵皮喇叭,其他人聽到長官的命令迅速的整理好形狀攢到一起。崔耀祖所以說也進了隊伍里。但是他依然小聲嘟囔著:“還能玩兒點兒新鮮的嗎?”
嚴家林隨后眉頭一皺說:“剛才是誰說的話,給我站出來!”學員們面面相覷面對著質(zhì)問崔耀祖一點兒也不懼怕。
“教官,我有疑問?”崔耀祖舉手說,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對嚴家林的不屑一顧。認為這個教官不過是個會耍嘴皮子的。
但他如果這么想可就大錯特錯了,嚴家林那可是真正上過戰(zhàn)場打過鬼子的。傳言說,他在12,8事變用一挺機槍,兩顆手榴彈端掉了日軍的兩個重機槍陣地。間接的支援了第19路軍一個團的進攻,這場戰(zhàn)斗下來大家伙兒可都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
這件事兒后來經(jīng)戰(zhàn)地記者之手,傳到了當時的第19路軍蔣司令那里。蔣司令對他本人頗有欣賞,為此上海當時新創(chuàng)立的軍事刊物上都刊載過他的事跡。
有同僚跟他說戰(zhàn)役結(jié)束之后,他很有可能升任團長。但是他卻從不是好大喜功之人,于是甘愿自降一級成為營長,這件事之后他的知名度也在軍中被叫響。
三三年,他主動請纓打算率領部隊參加長城抗戰(zhàn)。可是沒曾想三個月后日軍占領了熱河,以及長城以北所屬地區(qū)。數(shù)日后日方公開宣布這些地區(qū)并入滿洲國管轄范圍。他對于長城抗戰(zhàn)的失敗一直耿耿于懷,后來的幾年他早已厭倦了自己內(nèi)部人的明爭暗斗。于是打算領個閑職打發(fā)此生。
但這或許可能是老天爺?shù)目桃獍才牛甑椎哪菆稣痼@中外的事變迫使整個局勢都受到了顛覆性的影響。他覺得那件事過后自己可能大有作為,于是寫信給軍中的同僚以求繼續(xù)回軍中工作。
同僚滿口答應,據(jù)悉他的這個同僚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國軍某部主力團的團長。加以時日那是圖必定是如日中天的。消息一放出好多中央軍的嫡系部隊請他去任職,有的甚至已經(jīng)給到了旅參謀長少將軍銜的職位。
可是,人家偏偏劍走偏鋒,在很多份委任狀當中挑中了中央軍校第13期預備班總教官這個職位。雖然他的級別只是個中校,但是他選這份工作的原因沒有別的,就是覺得將來可能有有仗可打,可能還會披掛上陣,因為這對于一個軍人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嚴家林對著旁邊的教官們使了個眼色,另外的人馬上領會了其中的意思。各隊區(qū)隊長按照事先分配情況帶隊回去休息。明早按照準時的出操時間前往操場集合進行訓練。
“是,教官!”人群中出現(xiàn)了一兩個少尉,他們就是這兩個班級學員的區(qū)隊長。眾所周知能當上學員區(qū)隊長的人物那定是名列前茅的。
沒準兒戰(zhàn)端一開,他們就將會被優(yōu)先的拉上戰(zhàn)場。保不齊他們?nèi)蘸笥柧毜年犖閷堑障?。學員們剛一入學還有的不適應,走路也都稀稀拉拉的。不過這在教官們看來是非常正常的事情,畢竟誰也不是以生下來就成為一名合格的軍人。想要從中央軍校這種高等軍事學府畢業(yè)那是要經(jīng)過比普通軍人還要苦百倍的訓練得來的。
整個操場就剩下了崔耀祖一個人,原本可以容納百余人的操場現(xiàn)在變得十分空曠。操場的中間一桿軍旗在正中間的位置矗立著。崔耀祖望著自己前鋒那張冰冷的臉喃喃自語道:“他怎么還不走,無非是想給我一個下馬威吧!”崔耀祖正在盤算著接下來該怎么辦時,嚴家林把鐵皮喇叭隨手放在地上徑直向他走來。
崔耀祖看著他那張冰冷的面孔,再加之夜幕已經(jīng)落下他總覺得有點兒瘆人。好像背后有什么人在盯著他,不過這都不管用嚴家林步伐走得更快了,以至于哪雙皮靴的后跟踩在地上發(fā)出沉悶得鐺鐺聲。
“剛才是你小子打斷我說話是嗎?”崔耀祖有些結(jié)巴的說:“對……對就是我怎么了?我認為我的體能已經(jīng)非常好了,我認為你現(xiàn)在應該教我射擊、地形觀察、以及排兵布陣的戰(zhàn)略戰(zhàn)術(shù)問題。我可沒有心情在這兒浪費原本不該浪費的時間。我還要上戰(zhàn)場殺鬼子去呢?”
此時,嚴家林的表情仿佛又回到了半個多月前的那場招錄考試上。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滿臉的怒氣接著往前走著。而且一邊走一邊拖著自己的衣服。這讓崔耀祖有些摸不著頭腦,
片刻,嚴家林直接把軍服脫下來丟到一旁說:“你說你不用練體能是吧,如果你能打得贏我以后你就可以不用訓練。并且我會向校長打報告,直接把你從預備班調(diào)入正式班進行戰(zhàn)略戰(zhàn)術(shù)的學習?!?p> 崔耀祖不由地在心中嘀咕了一下說:“好哇,這還倒省事了!”
他愣了一下隨后追問道:“你說的話可都算數(shù)?”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嚴家林用兩只眼睛盯著他,可以看得出來他日后肯定是盯上這個小子了。
“你是學員我讓你三招!”說著嚴家林擺出一副攻擊的姿勢。崔耀祖此時心中樂開了花兒,認為自己三拳兩腳就能解決掉這個教官。
說著兩個人打在一起了,不過崔耀祖出招的路數(shù)好像有點兒特別。好像不知道他是從哪兒學來的西洋拳法,如果要是西洋拳法的話那恰恰可以說的通。因為他和西洋教會學校的老師專門一對一學過幾個月的西洋拳。
別說,崔耀祖雖說是上海的公子哥兒,但是耍幾全賴倒是有幾分模樣的。但是這在行家眼中不過就是花拳繡腿罷了。三招過后嚴家林象征性的退了幾步。但其實明眼人都知道。故意退的這幾步恰恰說明這是個圈套。
但是畢竟崔耀祖這個人年輕氣盛,結(jié)果三招兩式就中了人家的圈套。他剛想反抗的時候被教官踩住兩只手使得他動彈不得。這種方式大概和今天的擒拿有些相似之處。不過再怎么說,崔耀祖還是輸了!
“怎么樣小子,還狂嗎?”崔耀祖此時就像被膠帶黏住了嘴巴一言不發(fā)了。直到現(xiàn)在他才知道自己剛剛說的那句話是多么幼稚與荒謬。
直到此刻她才終于認清了自己,原本他想憑借自己的真本事利用預備班脫穎而出率軍上陣的計劃不得不掐死在萌芽狀態(tài)了??磥硭枰獙W習的東西還有很多,要不然自己這點兒水平上了戰(zhàn)場,也就只能當敵人的炮灰!
“報告教官,我收回我剛才說的話,并且向您道歉!”說著,他黑著臉被逃之夭夭了!畢竟現(xiàn)在所有學員應該已經(jīng)知道他和教官打賭的事了。這種事兒如果放在誰的臉上誰都會掛不住,不過嚴家林肯定還是要給他個教訓。
“如果這么便宜就讓你溜走的話那也太不是我的風格了!剛才打賭我還有一個條件沒提呢,現(xiàn)在我想好了??吹角懊娲妒掳嗪筮厓旱鸟R廄了嗎?我讓你利用兩個小時的時間把它給我清洗的一塵不染。兩個小時之后我來驗收,如果不合格你就趕快滾蛋吧!”他撂下這句話自己就回辦公室了,并交代各隊的區(qū)隊長任何人不許私自下樓去幫他。要不然軍規(guī)處置,大家伙兒也就只能干看著這個剛?cè)雽W的新生也受懲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