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烏云密布,天空雨絲傾落,砸在樓下??孔孕熊嚨蔫F皮頂,發(fā)出哐當哐當?shù)慕饘俳豁憳贰?p> 江小川在午間醒來。他昨天跟姬幼蕊在匯珍閣外分別,然后回到家,忙著整理攻略。一直到凌晨三點,現(xiàn)在剛醒。
他拉開窗簾,感慨道,“真是個不適合出門的好天氣,希望明天也是如此吧?!?p> 說完,他忽然記起明天還要見那個所謂的未婚妻,又祈禱道,“還是別了。”
蔚藍色加長車滑過弧形的軌跡,將雨水潑到附近的花壇。
女仆打開車門,撐起粉色的雨傘。姬幼蕊依舊穿著那件亭亭如荷葉的衣服,迅速由加長車溜到傘下。
不一會兒,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江小川嘆了口氣,打開門。
姬幼蕊故意板著臉,裝作失落的樣子,眉毛卻彎成一個月牙。
“老師……我、嗚、噗嗤,嘿嘿?!?p> “成功了嗎?”
“是的,老師。”
她開心的笑著,眼睛像閃著星星,纖細的手指抓住江小川的右臂,分享著成功與喜悅的溫度。
“真的,很謝謝老師?!?p> “別高興的太早,還有制作呢?!?p> “明白,嘿嘿?!?p> 女仆做了午飯,姬幼蕊嘻嘻笑著趴在桌子上,心情像雨后的彩虹。“嗯嗯嗯”的哼著歌。
她如饕餮般迅速消滅午飯,催促三人下樓。
加長車很快響起馬達的轟鳴聲,在暴雨中如同穿梭的潛艇。
姬幼蕊幼嫩的臉蛋枕著江小川的手臂,嘻嘻嘻磨蹭著,雙腿在沙發(fā)踢踏,絲毫不見平時端莊的樣子。
女仆小姐把車停在車庫,遞給他那把粉色的雨傘,“先生,你們?nèi)グ?,我在外面等著?!?p> 江小川打開傘,有點小,女仆小姐應該是認為他們?nèi)齻€人擠不開,所以才留在車庫的吧。
江小川倒是覺得完全沒問題,就算他整個人暴露在雨里,跟女仆小姐擠一把傘,也心甘情愿。于是勸說道,“這個,艾姐……外面風大?!?p> 女仆笑意盈盈的看著他,“我在車里?!?p> “這個……”
他還要再說,姬幼蕊急不可耐的抓住他的手臂,“老師,我們上去吧?!?p> 他看了眼急切的女孩,無奈放棄,心里暗道一聲可惜,這么好的天氣,明明容易發(fā)生不幸的事,例如衣服濕了,不小心摔倒,女仆小姐卻不在旁邊。
姬幼蕊身材嬌小,雨傘剛好遮住他們二人。
地面蓄積沒過腳踝的積水。他們進去的時候,鞋子已經(jīng)全濕,踩到地板,像海綿一樣往外滲。
“嘿嘿。”
姬幼蕊甩甩頭發(fā)晶瑩的水珠,身體往外冒著熱氣,往四周擴散薰衣草的香氣。
大廳的招待告訴了他們房間,在二樓的委任會客室202號房。姬幼蕊開心的神色漸漸變淡,對著洗手間的鏡子,擺弄著發(fā)絲和衣物。希望能給委托人好印象。
兩人前往二樓,姬幼蕊伸出手,握緊江小川,深吸了口氣。推開銅色的門戶。
暖色的燈柱閃爍光芒,照亮三張黃色的木椅,中間是紅色的木桌。
會客室內(nèi)的氣氛凝重,像外面陰郁的天氣。
一個精悍的漢子端正坐在主座,光頭,刀疤從額頭延伸的鼻子。個子比較矮,不到一米六。體型像健美運動員一樣,渾身都是古銅色的肌肉。
江小川瞄到他的額頭,透出暖色燈柱的倒影,又聯(lián)想到制作的那張蝴蝶結(jié)卡片,差點沒憋住笑出聲。
姬幼蕊則愣了下,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迅速抽出攥緊江小川的右手。低下頭,前端垂下發(fā)絲,在燈光照射下,留下細碎的發(fā)影。
江小川瞄了一下她,身體顫動,想被什么嚇到了似的。
屋內(nèi)擺放三張椅子,主座是委托人,對面是被委托人。剩下的座位是見證人。
江小川看了下時間,疑惑的皺起眉,見證人遲到了?正當他這么想的時候。突然回蕩清脆的響指聲,他向聲音來源看去,白色的光影匯聚,形成女孩子的模樣。
小梨穿著露肩白色公式服,嘴角帶著明朗的笑容,伸開打響指的右手,做出邀請的姿勢,“呀呀呀,人已到齊。姬幼蕊老師,請坐?!?p> 老師是對卡師尊敬的稱呼。
小梨是見證人嗎?江小川有點奇怪。見證人負責監(jiān)督委托任務的簽訂,選擇取決于委托任務的重要性。以小梨的身份,擔任見證人的話,至少是比較復雜的三刻印卡片。
除非,對方的身份比較特殊。
“江小川老師坐吧,姬幼蕊……你過來。”
男子雙手放在桌面,表情嚴肅,如同江小川古板的數(shù)學老師。
小梨偏過頭,“好的,姬白鈺先生……嗯,江小川老師覺得呢?”
姬白鈺,好文雅的名字,跟外貌完全不搭。江小川想笑,看了眼姬幼蕊,低著頭,身體搖晃,一副隨時都會倒下的可憐樣子。在看看姬白鈺,忽然想起小時候犯錯,師父板起臉的場景,姓姬……不會、那么巧的吧。
他咬咬牙,擋在女孩身前,“這個,姬白鈺先生,我……站著就行了。姬幼蕊……小姐就坐在這里吧?!?p> 姬白鈺眉頭一皺,“哪有長輩站著,晚輩坐著的規(guī)矩?!?p> “這個、姬白鈺先生、卡師協(xié)會的規(guī)矩就是這樣。您是委托人,姬幼蕊小姐是被委托人,小梨是見證人,這里三個座位都是為你們準備的。我、我只是姬幼蕊的指導老師,沒有座位的?!?p> 小梨在旁邊看著,嘆了口氣,“姬白鈺先生,可以再加一個座位嗎?”
姬白鈺點點頭。
小梨打了個響指,在姬白鈺對面座位上具現(xiàn)一把普通的木椅。
姬白鈺皺了下眉,但沒說什么。
姬幼蕊稍微松了口氣,拉拉江小川的衣袖,眼睛看著原本屬于被委托人的位置,示意江小川坐下。
他本來不想坐下的,姬白鈺兇悍的像一只老虎,他是短腿的綿羊,緊張的腿打哆嗦。但瞥了眼旁邊的姬幼蕊,臉色蒼白如同繃帶,一點紅潤的色彩都沒有。驀然想起曾經(jīng)被父親責罵的他,憑空生出一絲勇氣,哆嗦的坐下,雙臂擺在桌面。與姬白鈺面對面。
姬幼蕊躡手躡腳的坐在旁邊,畏縮的低著頭,雙手緊握,身體顫抖,像受驚的蝦米。
他硬是擠出一絲笑容,磕磕絆絆的說,“那個、非常感謝您選擇了姬幼蕊、不,弟子的設(shè)計,謝謝?!?p> “不用客氣,江小川老師,叫我‘你’就可以,非常感謝你能教我女兒?!?p> 果然,江小川心里嘆息一聲,心里為卡師協(xié)會的高層不齒。按照規(guī)矩,委托任務屬于機密,雙方都不會清楚對面的身份。巧合的話更不可能,古銅色的肌肉漢子怎么會想要蝴蝶結(jié)。只有是內(nèi)部人員泄露了消息。
姬白鈺看了眼女兒,臉上閃過一絲痛苦,問道,“江小川老師,你應該很了解‘卡師’這個職業(yè)的吧?!?p> “啊,勉強吧。”
“我有一個問題,你認為,姬幼蕊將來能達到什么地步?!?p> 江小川沉默會兒,回答道,“三、三刻印吧?!?p> 姬白鈺點點頭,“嗯,我知道了。女兒這么多天以來,麻煩你照顧了。抱歉?!?p> 姬白鈺站起身,對姬幼蕊揮揮手,示意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