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跳下三輪,穿過幾個狹長的巷子。
眼前出現(xiàn)獨棟的木樓,兩層,院子不大,武鎧不經(jīng)常打理,磚瓦的縫隙中伸出野花和雜草。
他按了一下門鈴,鎧甲腦袋從窗戶外探出。
武鎧平時也穿著鎧甲裝備,不離身。
江小川也不知道為什么。他很少見他真正的樣子,以前看過,是個帥哥。
“呦吼,小川?!彼傲寺?,直接從二樓躍下,落在地面。塵土飛揚。江小川還能聽到地板隱約的咔嚓聲。
接著給了他一個重重的擁抱。冰涼又堅硬的鎧甲砸在江小川身體,他宛如被汽車撞到,氣血翻涌。”
他捂住胸口,咳嗽兩聲,生氣踢了他一腳,鐺的一聲,碰到堅硬的鐵靴,“嘶……痛痛?!?p> “混蛋,你能注意一點嗎?”
武鎧哈哈兩聲帶過,“有事嗎?”
“高寧老師在這嗎?”
一個瘸腿的中年的男子推開門,走路搖搖晃晃的,問道,“小川,有事找我?”
高寧,在江小川小時候,就一直在李唯一建的卡師館工作。說話細(xì)聲細(xì)語,是一個溫柔的男子。江小川和武鎧受過他很多次照顧。
江小川瞥了眼武鎧,示意有話跟高寧單獨說。
武鎧聳聳肩,“我在這不方便,對嗎?”
江小川連忙點頭,毫不客氣的回答,“是的,武鎧叔?!?p> 武鎧搖搖頭,穿著銀亮的鎧甲,走到一旁的樹下。
江小川低下頭,向高寧鞠了一躬,“抱歉,高寧老師。我想問你些問題?”
高寧扶著門框,疑惑的皺起眉,“什么問題,需要躲著武鎧。是戀愛嗎、如果這個的話,抱歉,我現(xiàn)在還是單身?!?p> 他擺手道,“不不、不是,那個……我被委托,教一個朋友。但那朋友曾經(jīng)一直失敗……心理上出了一些問題。我不知道該怎么教。”
“詳細(xì)說說。”
“嗯,是一個學(xué)徒。十三四歲,好像兩年多,制作卡片一直失敗,跟您當(dāng)初有點相似。然后……自殘、抱歉?!?p> 高寧回憶起自己的從前。他是無能力者,為了追求夢想,很早就輟學(xué),沒有學(xué)歷,也沒有什么資格證書。一直努力努力,得到的總是失敗,漸漸到了討厭夢想的程度。出去工作,也沒人要。當(dāng)時感覺世界是灰暗的,他的父母也經(jīng)常嘮叨,當(dāng)初就不應(yīng)該讓他追求什么所謂的夢想。
后來,在一次制作卡片失敗后。他沒了所有積蓄,二十五歲,又不好跟父母要。心想活著也沒什么用,給家里人添麻煩。想要做的事又做不到,獨自走上大樓,跳了下來,摔斷了腿。
再后來,到李唯一的卡師館工作。干一些掃地之類的雜活,偶爾被同行的卡師嘲笑。直到二十六歲,成為真正的二刻印卡師。現(xiàn)在三十三歲,知道自身天賦不好。專門研究二刻印,有一定建樹。同時在寫關(guān)于二刻印卡片技巧的書籍。
高寧摸摸下巴的胡須,說道,“沒事,我早就不在意當(dāng)初了。對了,能給我看一下那學(xué)徒的設(shè)計圖嗎?”
江小川打開手機,打開一張圖片,然后把手機遞給高寧。
高寧認(rèn)真思索了會兒,喊了聲,“阿鎧,借用一下你的卡室。”
武鎧點點頭,高寧接著說,“阿鎧,你也來吧。在這方面,你是老師,比我有經(jīng)驗?!?p> 武鎧是清江市卡師專業(yè)學(xué)院的老師。
武鎧走到旁邊,江小川再次詳說了情況。
武鎧一副了解的神色,問道,“是那個女孩子吧,怎么,對人家有興趣?”
“別開玩笑,我只喜歡桂琴姐的?!?p> 武鎧撇撇嘴,不屑說,“你這家伙,就喜歡拿桂琴姐做借口。其實,你只是把她當(dāng)姐姐吧?!?p> “才沒有,我把桂琴姐當(dāng)作戀愛對象的?!?p> 武鎧搖搖頭,沒有多說。
武鎧的卡室有些亂,散亂練習(xí)用的草稿紙,跟江小川的師父有一拼。
唯一整潔的地方是桌角,裱著張照片,是江小惜的。
江小川忙把手放進(jìn)口袋,摸住手機,準(zhǔn)備拍照,保留證據(jù)。
武鎧瞄著江小川,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心里一驚。右手往后擺,打在江小川肚皮,把他轟出門,接著鎖上:“抱歉,有點亂,我跟高寧老師先收拾一下?!?p> 江小川摸著肚皮,瘋狂敲門,“武鎧叔,我也來幫忙,我最擅長收拾房間了?!?p> 他剛說完,只聽咔嚓一聲,房間門被反鎖住。
過了會,武鎧打開門,“收拾好了。”
他掃了眼,房間里面依舊很亂。但照片不見了。
他心里暗自嘆息,錯失了一個好機會。然后坐到卡室的座位上。
武鎧的卡室中央是一張圓桌,上面擺放可擦拭的布巾。黑色的繪制筆跡依稀可見,是一張卡片的雛形。
武鎧和高寧拉過兩張椅子,將布巾翻到整潔的一面。
高寧開口詢問道,“你是怎么教那朋友的,能跟我們詳細(xì)說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