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謎團 4
文紅柳在外面聽了,聞聲而下。就在此時,異變突起。
一條周身赤紅的大蟒蛇,水桶粗細,長約三丈,帶著一陣腥風(fēng)沖冷鴻撲過來,冷鴻被那腥風(fēng)吹得氣息一窒,沒來得及出聲示警,文紅柳從洞口直接蕩進來,正正地對著蛇頭飛去。巨蛇張大了口,眼看她那纖細的身子就要投到蛇口里去。
冷鴻大驚拔劍,整個人運氣躥起,斷水劍寒光閃動,搶在文紅柳前面,對著蛇頭斬了數(shù)十下,那蛇也不知怎生練就銅皮鐵骨,以斷水劍之利都未能斬動它身上的鱗甲和嘴里的巨大白牙,但其中一劍砍斷了蛇信,那蛇信火紅,分了數(shù)個分叉,猙獰恐怖。
大蛇吃痛,一雙銅鈴巨眼盯住眼前的人,蛇尾飛快地盤了過來,意欲把兩人勒死,但文紅柳落地便從身上掏出一包硫磺粉末,撒在大蛇身上,接著點燃火折,蓬地一聲,那蛇身半身起火,火焰藍印印地陰森可怖。大蛇見火受驚,嗖嗖后退,冷鴻見機又一次飛身而起,一劍飛刺蛇口。
巨蛇又中了一劍,張嘴狂噴污血,冷鴻和文紅柳齊齊后退,,這洞并不算很深,兩人一退已到盡頭,冷鴻回手一摸冰冷,巖壁竟是青銅所鑄。他身在鑄劍派,對各種金屬十分熟悉,一摸到青銅心有所感,耳邊卻聽文紅柳驚叫一聲:動手!
他忙橫劍當胸,劍氣已出,森寒之氣讓巨蛇也略略忌憚,這一瞬間文紅柳手中發(fā)出短箭,正中大蛇的左眼。
巨蛇暴怒,不顧一切甩起蛇尾打過來,文紅柳和冷鴻分左右退避,冷鴻見蛇尾較蛇身細了許多,便使白猿劍法中的力字訣,運起渾身之力,氣貫丹田,由心至腕,力透劍尖,那劍風(fēng)浩蕩,不亞于巨蛇的一卷之威,蛇尾與斷水劍相交,冷鴻震得連退數(shù)步,而蛇尾卻被這一劍橫著砍斷,飛了出去。
巨蛇回身欲咬冷鴻,文紅柳卻在這時出手,她雙手各有一樣短兵器,似判官筆又似峨嵋刺,在巨蛇腹部一刺沒入,她雙手一劃,整個人都撲在上面,猛地跑出十余步。冷鴻見她一動手,巨蛇又要去攻擊她,立即再次跳起劍攻蛇口,逗引蛇頭。
文紅柳跑出去后猛地拔出兵器,那巨蛇挺立半身,僵立了一下,轟然倒地,整個腹部,已被文紅柳完全剖開,深紅鱗甲中筆直一線雪白蛇皮,就是它的致命處。
兩人喘息良久,相視一笑,都覺得并肩作戰(zhàn)后對方看起來親切許多。兩人同時開口,冷鴻問:這到底是什么地方?文紅柳說的正是答案:這里是鏡夫人的寶藏謎藏。
冷鴻一愣:寶藏?謎藏?
文紅柳仰望著那巨大的青銅墻壁,伸手遙遙一指:那上面有一面鏡子,是鏡夫人的開門鑰匙,開門的辦法也簡單,只要把這面鏡子擊碎就可以了。鏡夫人說連大好河山都是有力者得之,何況區(qū)區(qū)寶藏了。她言語中感慨甚多,頗覺老氣橫秋。
冷鴻看了一下距離,助跑幾步,騰身而起,左右腳分踩銅門借力,飛起一劍,已中明鏡,只聽一聲極刺耳的尖銳聲響,那鏡面毫無損傷,斷水劍銳利無匹,卻似刺中寒冰,被滑開了。
文紅柳從大蛇身上撬下幾片蛇鱗,以弩機發(fā)射出去,力道也不弱,但以蛇鱗之硬,也傷不到那面鏡子。
冷鴻索性從蛇身上連撬了幾十片鱗甲,文紅柳一一射出,那明鏡連受重擊,還是不見異樣,但到了最后一片,鏡面上出現(xiàn)了一個黑點。文紅柳上去察看,是濺了一點蛇血上去。
忽然之間,她眼睛一亮,歡叫:有辦法了。冷鴻見她露出小女兒態(tài),心說明明是個少女,不知為什么要做這些可怕的事。
文紅柳轉(zhuǎn)回那條巨蛇身邊,冷鴻正坐在旁邊,用劍緩緩地切下幾片蛇肉。文紅柳看他切肉,無語淺笑。冷鴻哼了一聲:有本事一會兒就不要吃。文紅柳笑笑:可是我一定會吃的。
山洞前面有些落下來的朽葉枯枝,多半都沾了水氣,冷鴻挑了些比較干燥的,升起火來,雖然勉強燃起卻仍有濃煙。他在山中久居也見慣了,自顧自地烤肉。
文紅柳在那蛇身中搜到了他的毒囊,極小心地開了個口子,用一片凹陷的石頭盛了近半毒液,回身喊冷鴻:冷大俠,過來幫幫忙。
冷鴻把肉翻了下,放在旁邊一片潔凈的石頭上。走過來問:什么事?
文紅柳笑嘻嘻地說:想麻煩大俠,幫我搭個人梯,如果我自己跳上去,毒液撒了可不是玩的。
原來她是想把毒液潑到鏡子上,腐蝕了那鏡子再擊碎,冷鴻也為這妙計叫好,可是看她嬌滴滴的模樣,怕那巨毒可別撒到身上一星半點,忍不住說:還是我來吧。
文紅柳一笑:小瞧我么?冷大俠,你乖乖地站好就行了。
說話間已飛身而且,腳尖一踩冷鴻的肩頭,整個人幾乎躍到了巖洞的頂端,衣袂飄飄,飛仙一樣自那片鏡子上掠過,那石片凹陷中的毒液,點滴部剩統(tǒng)統(tǒng)傾在那鏡面上,流下去的幾滴腐蝕了青銅門,嗤嗤作響。
文紅柳連那石片也扔得遠遠的,在空中一個跟頭翻下來,落地?zé)o聲,姿勢曼妙難言。冷鴻情不自禁地喊了聲好。文紅柳倒沒在意,全神貫注,只是看著那鏡子。
果然毒液厲害,那鏡子原本寶光燦爛,現(xiàn)在卻蒙了一層污漬,黯淡了下來。
文紅柳見計策生效,這才笑逐顏開,去瀑布那里洗了洗手,悠悠地坐在火堆旁,看看那塊烤肉最好吃。
那蛇生成異種,肉嫩鮮美,熏烤出來略有煙氣也不掩其美。文紅柳吃了一片,連連贊好。冷鴻見她喜歡,又架上幾片烤起來。
兩人飽餐了蛇肉,喝了些水,文紅柳這才抬頭去察看那鏡子,毒液似將鏡子腐蝕了許多,她又踩著冷鴻上去拿短兵器擊打了幾下,果然這回就片片應(yīng)手而碎。換她做人梯,冷鴻運起斷水劍全力一擊,那鏡子咔嚓一聲徹底碎了。
下面露出一個烏黑的手柄。冷鴻與文紅柳互看一眼,知道入門關(guān)鍵就在此時,難免心中都有些激動。文紅柳暈生雙頰,雙眸如星,冷鴻見狀有些害羞,悄悄走開幾步不知她又要說出什么驚人的話,耳邊卻聽文紅柳柔聲細語:
我七你三,冷大俠,你功勞太大了,不過也不能更多了。
冷鴻心說這就叫語不驚人死不休,從你當眾說你和我在床上,就應(yīng)該料到了,每句話都是絕對想不到,而且非把我氣到吐血不可。
他語聲干澀,答應(yīng)了一聲:好的。既然你不按理出牌,我也只好見招拆招了。
文紅柳又是一聲歡呼,伸手拍拍自己的肩膀,兩人聯(lián)手漸有默契,冷鴻飛踏而上,正欲借力躍起,文紅柳卻一閃動,冷鴻失足跌落,幸虧他身手本佳,在空中竭力保持平衡,落地一個翻滾,才好好地站起來。正要質(zhì)問她,卻見文紅柳臉色凝重,目光如劍,象是想到了什么關(guān)竅。
不等冷鴻問,她已平地躍起一人多高,瞄準那手柄,用弩機發(fā)了一枚石塊上去,力道不輕不重,那手柄甚重,不為所動。
冷鴻才知她是擔心自己的安危,這種遠距離發(fā)射石塊去推動手柄,比他真人上去要安全多了,這青銅門就不知有幾萬斤,里面必然財富驚人,沒有可能不設(shè)下一些機關(guān)保護周密的。
文紅柳連射十余個石塊,那手柄緩緩地動了一下,蓬地一聲射出許多牛毛粗細的銀針,跟著又是一動,一股青紫色的毒煙飄了出來。文冷二人站在門下,看得仔細,若是靠近了去開門,任你武功絕世,也難幸免。
文紅柳并不邀功,冷鴻還是說了句:我本來也沒有用要用手,當然是用劍了。
文紅柳假裝沒聽到,正想再躍起發(fā)射石塊,冷鴻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文紅柳一笑而上,腳下站穩(wěn)了,手上力道拿捏得準,嗖嗖嗖連發(fā)三個石塊。
那手柄吱嘎一聲,沒入了石壁中,只聽一陣轟隆隆的巨響,那青銅門真的被打開了。
文冷兩人急速避到山洞邊緣,生怕里面再觸動什么機關(guān)發(fā)射暗器或是噴射毒霧。文紅柳輕嗅了下:有藥氣。
兩人忙去瀑布浸濕了衣襟,兜在口鼻上。
半晌,未有異動。文紅柳先揭了衣襟,就手擦了把臉,她膚色雪白,擦拭后似明珠美玉,熠熠有光。冷鴻扭頭過去不看,自己也揭下了衣服。
空氣中還是藥氣濃厚,不過有種干草似的芬芳。文紅柳掏了一顆藥丸吃下:冷大俠,就不給你了,你的雙雪丹藥力還在,可以辟毒的。冷鴻應(yīng)了一聲。文紅柳心情甚好,口無遮攔:還是要多小心,有種毒藥據(jù)說如果碰到了,欲念如焚,需男女交合才能解毒。
冷鴻被她氣得聲音顫抖:文小姐,你可不可以不要說話這么……再說你神通廣大,不知道身邊帶著多少藥吧。
文紅柳很奇怪地看他一眼:這么說話有什么不好,我又沒說謊,這是我從書上看來的。
冷鴻狠狠地在地上啐了一口:寫這種東西的書,不是什么好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