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稱是生活顧問的男子每天都會來,不知從什么時候起,我似乎把和他的談話做為每天空虛的依據(jù)了。
“唔,原來如此,城雖然也是一半你的靈魂,卻沒有主導權,同時是受到你情感的影響,然而他的情感也會傳給你啊,正因為這樣,越來越有趣了呢,你們兩個人?!?p> 與往常一樣,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男子很高興的說著。
不知為什么,他對于我的事情,知道得很詳細。
不管是我和城的情況也好,兩年前的殺人鬼事件與我有關也好。
原本不得不隱藏的事情,對于我來說到是無所謂的小事。
不知不覺間,談話變得似乎也在為那個生活顧問摔眼似的。
“不覺得你們這樣特別的存在很有趣或者什么嗎?仿佛雙重人格一樣,只不過你們不同,你們應該是雙重人格雙重身體,不不......也不算是,應該是別的什么人格?!?p> “你在開玩笑嗎?”
對于他出口的話語,還是覺得厭煩,說到底,他能夠明白我什么。
“嘻嘻,你們兩雖然擁有兩個身體,卻是共用一個靈魂,同時又擁有各自的意志,并且能夠行動統(tǒng)合起來,這樣復雜的怪奇的狀態(tài)應該是屬于別的什么人格?!?p> “復合的......個別人格?”
“怎么可能,如果是這樣的話,城的意志不是應該被我壓制,他應該喜歡睡覺著才對,畢竟我還擁有著靈魂的主導權,可城明明不是那樣的?!?p> ......能夠解答這個疑問的,大概只有我。
因為比起謹,城更喜歡好動,就連他起伏的精神我都能感受到。
“那么,城的那一半靈魂現(xiàn)在是在睡著嗎?他。”
我沒有回答男子的話。
“是嗎?那么果然城死了嗎,兩年前發(fā)生的事故代替你死了。
所以,你記憶中有欠缺,是因為失去了城的那一半靈魂,既然已經(jīng)失去了他,那么赫連謹在兩年前的殺人鬼事件中究竟做過什么,已經(jīng)完全消失在黑暗中了?!?p> “聽說那個事件的犯人還沒有被逮捕吧?”
“哎呀呀,因為你遭遇了事故,所以突然就行蹤不明了。”
不知道在多大程度上是認真的,男子哈哈大笑起來。
“但是,比起那個,城沒有消失的理由呢,如果當時一直不動聲色,不與你背影重合,那么消失的不是應該是謹嗎?城為什么希望自己消失呢?”
那種事情,問我怎么會知道。
其實比起那個,我更加在意的是昨天夜晚的事,那究竟是夢還是真實發(fā)生過。
我并未與男子說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事,之后男子說什么,我也并沒有仔細去聽。
或許是待了太久了,到突然覺得男子坐在我床邊傳來深深的厭惡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突然感覺到男子起身從椅子上站起的聲音。
“那么,我先走了,從明天起,或許就是別人來了,那時候請多關照。”
說著奇怪的話,男子離開了。
………
那天夜里,平時的來客并沒有出現(xiàn)。
反到覺得窗外充滿了濃厚的殺氣傳來。
甚至隱隱中覺得有像霧霾般的幽靈閃過。
還在清醒的我才知道,原來昨夜經(jīng)歷的并不是夢,而是真實發(fā)生過的。
原來有人,一直在想殺我……
今夜,亦是如此。
雖然明白那是十分危險的事,然而卻毫不在意。
那個陌生的人以及幽靈樣的東西即便是要來殺我,那也沒有關系。
不,倒不如說要是殺死我的話,那樣還簡單一些。
對于沒有活著的實感的我來說,連活下去的理由都沒有,那么,消失了到還輕松些。
黑暗之中,我用手指輕觸覆住眼臉的繃帶。
若是按照醫(yī)生這般治療,我想過不了多久,就能復明了吧。
如果是那樣的話,我下次得把眼睛弄瞎才是。
現(xiàn)在雖然看不到,若是痊愈了的話,就會看到那個吧,那個曾經(jīng)城看到的世界,我不想看到那個世界,不想看到與城一模一樣的世界,也不想以失去城的代價來讓我心中得到慰藉,如果是那樣的話,我不需要這雙眼睛。
過去的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將眼睛破壞掉吧。
然而現(xiàn)在的我卻因為獲得暫時的黑暗而停滯了下來。
……何等,不成體統(tǒng)。
我沒有活下去的意志,就連死亡的意志也沒有。
????毫無感覺的我,對于任何行動都感覺不到魅力。只能去肯定某人強加于我的意志。
????所以,那個不明面目的陌生人和霧將我殺掉的話就能夠結束這一切。
????雖然對于死感覺不到魅力,卻也沒打算抵抗。
????……反正。喜也好悲也好,都是只能給予赫連謹?shù)臇|西。
????因為現(xiàn)在的我,連活下去的意義都沒有......
2/
謹醒來已經(jīng)三天了。
連親屬都很難見到面的情形,即是表示一般的探視也是不可能吧。
每日按時來看謹時卻被醫(yī)生攔在了門外,說患者情緒不穩(wěn)定,有自殘的行為。
為此,醫(yī)院需給患者請個生活顧問。
最讓我不可思議的是,生活顧問則是我在高中時的學長,雖然記得兩年前他對我說過一些奇怪的話語后便消失了。
沒想到,再見到時,他卻成為了謹?shù)纳铑檰?.....
喬宇學長作為臨時醫(yī)生召喚到這個醫(yī)院已經(jīng)有三天。
每次佇立在病房門外等著他傳訊謹?shù)牟∏橐呀?jīng)成了家常便飯。
學長不能說是沒有懷著某種不安的。
也即是,現(xiàn)在的赫連謹與過去的赫連謹是兩個陌生的統(tǒng)一的這件事。
夕陽,將醫(yī)院的廣場染得一片緋紅。
“每日的兩次康復運動和腦波的檢查是她的日常課,到退院前差不多就可以探視了,所以再忍耐幾天?!?p> “一日兩次康復運動,就那樣嗎?謹可是一直睡了兩年?!?p> “即使患者沒有醒每天也會幫她活動關節(jié)的緣故吧。而且特別護理也不是運動。每天能有五分鐘就不錯了。所以只要讓沉睡至今的赫連謹有自己還是人類的實感就可以了。身體的恢復,那是另一回事?!?p> 說到這里,喬宇悄然走到醫(yī)院廣場的石椅子上坐下,打開了一杯牛奶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