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的修為,竟能逼著屠寇動用凝竅境的力量,已經(jīng)是難能可貴了。”周長老對齊道天說道。
隨后,他又取出一瓶靈藥,遞給齊道天:“方才你消耗不小,險些受傷,這瓶靈丹你就收下吧,也算是我代不肖徒弟向你賠罪了?!?p> 齊道天想了想,道了聲謝,接過了靈丹,周長老本應(yīng)在戰(zhàn)斗一開始就阻止屠寇的,此時大概也是心存歉意,因而以靈丹賠罪,既然如此,自己也沒理由不收了。
周長老又同齊道天說了幾句話,罵了屠寇幾句,便帶這屠寇離開了。
周長老剛走,場中便炸開了鍋,眾弟子熱烈地討論在一起,都試圖與齊道天攀談一番。
不過齊道天沒有在演武場過多停留,在與莊禹、徐高和楚靈靈打過招呼后,便回到了住所。
齊道天心中毫無波瀾,莫說現(xiàn)在,就算是當年,兩個大境界以內(nèi)的差距他也能吊著打。
……
齊道天回到住所,取出那瓶丹藥,剛一拔開塞子,一股異香便撲鼻而來。丹藥共三枚,裝在青玉瓶里,每一枚丹藥上都有暗黃色的紋路環(huán)繞。
齊道天細心查看了一番,雖說周長老應(yīng)該不會害他,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在確認丹藥無害后,齊道天取出一枚丹藥,扔到了嘴里。
丹藥剛一入口,便化為了一股熱流涌向腹部,旋即,熱流散開,匯入齊道天四肢百骸,齊道天只覺得渾身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坦。
當然,除了這也沒別的用處,他就嘗個味。
……
“你們進入大衍學宮已經(jīng)有三個月的時間了,一直以來,享受著學宮的各項資源,也該你們回報學宮了。每年這個時候,新弟子都會接受一項任務(wù),你們也不例外?!绷_長老站在眾弟子身前,面無表情道。
離開青云國月余,齊道天并不擔心二公主的狀況,蘇凌兒和小冰壓陣,倒也不會遇到應(yīng)付不了的事情。
況且,那黑袍少年和二宗弟子都不知被彼岸神橋扔到了上界那個旮沓里了,一時半會也不會來下界找麻煩。
羅長老一邊訓話一邊取出一株草來,放在了講臺上,這株草有五六寸高,葉片翠綠,呈傘狀生長,很是富有生機。
不過,最為奇特的是這株草的根莖,這株草的莖部竟長滿了細密的鱗片,層層疊疊,一直延伸到根部末端。
羅長老看向眾弟子,開口道:“此物名為龍鱗草,相傳上古之時,真龍存在,其棲息之地出現(xiàn)靈草,受龍氣滋養(yǎng)而生,我手中的龍鱗草便是當年靈草的后裔。
龍鱗草對于煉丹、煉器都有大用,因而每年學宮都會派新弟子采集此草。不過,龍鱗草最重要的便是它的根莖,此物根莖極其脆弱,需要以神魂引動法力,對其進行采挖,稍有不慎,整株草便沒有了價值。你們的任務(wù),就是每日上交一株龍鱗草,如果有完不成的,將酌情扣除每月的修煉資源?!?p> 說著,羅長老還向薄關(guān)??戳艘谎郏笳叩痛怪^,不過卻用眼角瞥向齊道天,眼中充滿了怨毒。
羅長老講完話后,又教授了一些煉丹方面的知識,便讓眾人前去采挖龍鱗草了。
龍鱗草生長在大衍學宮內(nèi)的一處藥園內(nèi),雖說是藥園,可它占地面積極大,足足囊括幾個山頭,每一個山頭都有上千米高,山腳下駐守著一隊修士,每一個有神藏境的修為,正在環(huán)山巡邏。
“孟溪,這些修士都是些什么人?”齊道天聽到兩名弟子交談起來。
被稱為“孟溪”的弟子中等身材,相貌樸實,眼神卻是很有靈氣,聽到同伴這樣問,他微微一笑,道:
“這你便不知道了吧?這也是咱們大衍學宮的傳統(tǒng),每一位內(nèi)門弟子,都要接受巡邏靈藥園的任務(wù),一方面是防止有人偷采靈藥,另一方面,也是增強弟子的歸屬感?!?p> 說著,孟溪看向巡邏的幾人,眼中露出羨慕之色,喃喃道:“內(nèi)門弟子啊……真不知道什么時候我也能像他們一樣?!?p> “放心吧,我們都還年輕,好好修煉,日后還要超過他們呢!”同伴勸慰道。
孟溪深吸了一口氣,用力點了點頭,又道:“不過咱們要去的山頭不一樣,種植龍鱗草的山頭是沒人看管的,學宮似乎對這種靈藥很是放心?!?p> “這又是為什么?”那名詢問的弟子好奇道。
孟溪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很快,眾人便登上了種植龍鱗草的山頭,山上已經(jīng)有了不少弟子的身影,個個愁眉苦臉。
“莫非這龍鱗草很難尋到?”齊道天心想,他此前并未見過這種低級靈藥,對其并不了解。
不過隨即他便打消了這個想法,這附近,漫山遍野的都是龍鱗草,自己隨意一瞥,就能發(fā)現(xiàn)許多株。
“齊道天!”一道有些無力的聲音打斷了齊道天的思索,齊道天尋聲看去,楚靈靈站在不遠處,正在向他招手。
齊道天想了想,還是面帶微笑,大步走了過去。
“你還好吧?”齊道天問道,雖然之前二人有過一些沖突,但現(xiàn)在早已煙消云散。
楚靈靈取出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道:“這龍鱗草實在不好采挖,我廢了好大功夫才挖了五六株,都快把人家累倒了呢。”
齊道天轉(zhuǎn)身望向其他弟子,臉皮一陣抽搐,除了楚靈靈之外,大部分人都是兩手空空,一臉愁容。
個神闕九重天的修士,一邊恢復(fù)法力一邊清理龍鱗草,整個過程需要半天的時間。而靈溪境修士,一天下來,也只能清理出五六株龍鱗草。
楚靈靈一人小半天的收獲,便已超過了數(shù)十人的成果。
“別看啦,你也來采幾株試試。”楚靈靈忽然笑道。
齊道天一扭頭,便看見了楚靈靈的一雙秋水般的眼睛,美眸之中光彩照人,使人不知不覺間就沉入其中。
他打了個激靈,別過頭,向一株龍鱗草看去,楚靈靈則撅起了嘴,輕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齊道天蹲下身來,仔細打量著身前的這株龍鱗草,片刻后,他伸手將其拔了起來。
“咦?”齊道天皺眉,龍鱗草斷開,自己手中只留下了龍鱗草的葉子,而最為重要的根部斷開,牢牢扎在在土里。
楚靈靈一聲輕笑,道:“知道了吧?這龍鱗草莖部脆弱,稍一用力就會斷開,只用蠻力可不行哦。”
“那我用法力把它的根部連同泥土全都挖出來不就得了?”齊道天笑道。
“人家剛才試過,好像不是那么容易呢?!背`靈雙手背在身后,似笑非笑道。
果不其然,當齊道天再度嘗試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法力竟無法靠近龍鱗草根部,法力一旦靠進龍鱗草三寸之內(nèi),就會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阻,最后他只得挖出了一大團泥土。
不僅如此,這團泥土還牢牢地附著在龍鱗草根部之上,齊道天稍一用力就會將龍鱗草折斷。
“人家手里倒是有一些運用法力的妙術(shù)呢,如果你肯求我的話……”楚靈靈彎下腰,臉上露出一個小惡魔般的笑容,在齊道天耳邊輕輕說道。
也不要這個家伙多么低聲下氣,叫我聲姐姐就好啦……
楚靈靈如是想。
然后她就看到,齊道天抖了抖手,大團泥土剝落,連帶著細碎的土壤,整根龍鱗草干干凈凈,簡直像水洗過一般。
“……”
“還行,挺簡單的?!饼R道天點了點頭,言簡意賅道,說話的功夫他又伸手抖干凈了七八株龍鱗草,放在了楚靈靈那堆收獲面前。
看著自己花了半天功夫清理出的臟兮兮的龍鱗草,再看看齊道天隨手抖干凈的龍鱗草,兩堆靈藥放在一起,誰是丑小鴨誰是白天鵝,一目了然。
楚靈靈一陣沉默。
這個齊道天,肯定是故意的!
但是他為什么能對法力掌控得那么好??!
楚靈靈兩腮氣得鼓鼓的,說不出話來。
本姑娘好心想教你的,但你怎么什么都會??!
齊道天剛想解釋兩句,視線掃過,眉頭卻忍不住跳了兩下。
從他的角度看去,楚靈靈胸前的春光乍泄,一抹雪白暴露出來,而后者毫無察覺,任由這美妙的風景暴露在齊道天面前。
齊道天面色嚴肅起來,他抬起了手,掌心向外,擋在楚靈靈胸前。
“那個……”齊道天斟酌片刻,皺眉提醒道,“非禮勿動?!?p> “淫賊!”
楚靈靈怒氣沖沖,捂住胸口,抬起拳頭打在齊道天身上,齊道天身體蹲在地上,順勢躺下,卻被楚靈靈撲了上來。
“非禮勿動誒!”
去你的非禮勿動!
楚靈靈杏眼圓睜,氣不打一處來,怎么看都是他不吃虧吧?用個非禮勿動,怎么就感覺是自己非禮了他齊道天一樣?
一番亂錘之后,齊道天理了理自己散亂的頭發(fā),躺在柔軟的草地上做作地哀嚎。
他方才一時興起,惡作劇似的開了個玩笑。
然后就被人騎在身上給打了。
所幸楚靈靈并沒有下死手,當然下死手也打不動,齊道天并沒有受到什么傷害。
“小生手里倒是有一些運用法力的妙術(shù)呢,如果你肯求我的話……”齊道天憋住笑,模仿著楚靈靈方才的表現(xiàn)開口。
“不要臉!”
楚靈靈臉色漲紅,舉起瑩白的拳頭就要打下去。
這個齊道天,明明身上有那么好聞的想要讓人親近的味道,為什么這么討厭吶。
“我這里真有控制法力的秘術(shù),你學不學?!”
“學!”
楚靈靈果斷從齊道天身上跳下來,漂亮的大眼睛瞪著齊道天。她當然要學了,為什么不學?!說不定以自己的天賦,學完后很快能超過齊道天,到時候再好好羞辱他……
人生幾大錯覺之一,——我能反殺。
齊道天略微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我教你一篇細微控制法力的方法,如果能研修到一定境界,就算像我那樣抖一下就能清理干凈,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羅長老雖然說了要以魂控法,但她也是要我們自己摸索技巧,這種這種自創(chuàng)技巧過于粗糙,自然談不上法門,也只能用來清理龍鱗草。
而我傳授給你的是一門真正能應(yīng)用的秘術(shù),它可以讓你在戰(zhàn)斗中更好的控制法力,提高戰(zhàn)斗能力。”
楚靈靈認真點了點頭,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聯(lián)想到齊道天與屠寇戰(zhàn)斗時展露出的手段,她覺得,對方說不定真有個了不得的師父。
這樣推斷,齊道天能拿出的法門,自然也差不了。
事實上,對于修士而言,法門和法訣、戰(zhàn)技一樣珍貴,她不愿意白拿對方的東西,心中盤算著該拿什么報答一下。
“這門法門名叫牽絲引,是……是我?guī)煾附探o我的?!?p> 齊道天解釋著原理,將牽絲引一字一字地誦出,楚靈靈將其牢牢記在心里,不斷推演實驗著。
魂力化為道道絲線,法力涌出,魂力絲線糾纏而上,楚靈靈的法力如同一條游龍一般,纏繞在龍鱗草之上,不到五分鐘的時間,龍鱗草上的泥土就被清除得一干二凈。
牽絲引不是殺伐之術(shù),如果非要楚靈靈形容的話,修煉過牽絲引之后,她感到自己對法力控制得更加得心應(yīng)手,無論是釋放戰(zhàn)技還是運行法訣,自己的法力都變得絲滑許多,仿佛此術(shù)能讓她對法力的控制達到一種細致入微的程度。
楚靈靈天賦極好,很快就掌握了牽絲引要訣,得心應(yīng)手起來,齊道天微笑著點頭,他很喜歡這種感覺。
就向他在萬靈界所做的一樣,其他人培養(yǎng)出時代主角或許是出于各種各樣的目的,但齊道天一直都很單純——
他只是很喜歡教人做事。
“喂,我不白拿你的東西,你想要什么。”楚靈靈坐在地上,故作鎮(zhèn)靜道。
她心中是有些慌亂的,對方傳授的法門特殊,楚靈靈估算一下,竟不知道拿什么來交換。
作為一名修士,她很敏銳地就感受到了牽絲引的價值。
雖然這種秘術(shù)只是增強修士對自身法力的掌控能力,能讓人更加細致入微地使用法力,表面上看起來并不特別。
但在戰(zhàn)斗中,這種秘術(shù)就變得珍貴起來。
試想一下,兩個同境界修士戰(zhàn)斗,一方肆意揮霍,另一方則精確控制著每一絲法力,不管對面出什么招,都能用最少的法力進行應(yīng)對,一場戰(zhàn)斗下來,修煉牽絲引的修士定然能支撐更長的時間。
而除了戰(zhàn)斗,諸如煉丹煉器乃至陣法之類的對法力要求精細的行業(yè),牽絲引都能發(fā)揮極大的作用。
用最少的法力,達到最好的效果,這就是牽絲引的強大之處。
楚靈靈身上帶的戰(zhàn)技法門僅限于凡人四境,與牽絲引的珍貴程度不可相媲美,而家傳法訣又不能拿去交換,一時間糾結(jié)起來。
都是這個齊道天,為什么要拿出這么好的法門給她!
萬一他提出什么以身相許的要求……楚靈靈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后靠了靠,眼神里有些怕怕的。
齊道天倒不知道對方都在腦補些什么,想了想開口道:“我自小跟隨師父修行,未曾出山,對羽靈界的歷史地理還有許多不了解的地方……靈靈姑娘有羽靈界的一些圖志類書籍嗎?”
“誒?”楚靈靈一激靈回過神來,“就這?”
齊道天想了想:“那你想拿出什么東西來換?”
楚靈靈:“……”
她思考了一下,還是聽齊道天的比較好。
齊道天回到住所后,將牽絲引教給了莊羽,后者表示驚異,不過并沒有追問此法門從何而來。
“明天把這種法門傳給吳烈,嗯……還得通知一聲,讓小冰找個機會給二公主送去,不如就抽獎吧?!卑恚R道天躺在床上思索著。
一個神闕九重天的修士,一邊恢復(fù)法力一邊清理龍鱗草,整個過程需要半天的時間。而靈溪境修士,一天下來,也只能清理出五六株龍鱗草。
第二天,齊道天起了個大早,來到了大衍學宮的丹堂。
所謂丹堂,實際上就是大衍學宮的丹藥售賣處,一方面丹堂售賣丹房的丹藥,另一方面則對外收購大量靈株靈草,供丹房使用。
昨天采挖過龍鱗草后,齊道天就收到了羅長老的通知,由他負責新弟子龍鱗草的收納,并一一記錄,因此他只好早起來到丹堂,迎接來交納龍鱗草的弟子。
“何笙,神闕九重天,交納龍鱗草一株,完整度八成,合格?!饼R道天站在自己負責的柜臺之后,臉上掛著微笑,對著一名身材嬌小的女弟子笑道。
“嗯,麻煩你了。”何笙朝齊道天道謝,不知為何,她一看到齊道天的臉,就有一種很溫暖的感覺,仿佛一道溫柔陽光一般,和暖而不刺眼,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
何笙臉上微微有些泛紅,她低著頭走了出去,心里卻感到莫名的開心。
齊道天摸了摸自己的臉,心中暗道:“難不成我臉上有東西?她怎么是這種反應(yīng)?”
在思索一陣無果后,他搖了搖頭,臉上又掛起了陽光的笑容。
“王孤,靈溪境初期,交納龍鱗草兩株,完整度均在九成以上,合格?!?p> “謝謝?!蓖豕碌幕卮鸷唵斡辛?。
“程羅,神闕八重天,交納龍鱗草一株,完整度不足八成,不合格。”齊道天面帶惋惜,對面前的弟子說道。
“???這怎么辦???”這名叫做程羅弟子一下子慌了神。
“沒事兒,今天下午我還會來收龍鱗草的,你趁著時間還早,趕緊去重新采挖一株吧。”齊道天勸慰道。
“好吧?!背塘_有些無奈,苦笑著轉(zhuǎn)身離開。
“程兄,還請留步。”就在這時,齊道天出聲,叫住了程羅。
“程兄法力不足,于魂道又不精通,采挖龍鱗草自然困難,不過我倒是有個能幫助程兄的方法?!饼R道天微微一笑,言語之間很是誠懇。
“不知齊兄有何方法?”程羅停下腳步,面露狐疑之色。
“近日我丹房新煉制了一批聚魂丹,此丹可以在短時間內(nèi)凝聚魂力,與恢復(fù)法力的丹藥相配合,想來對于程兄采挖龍鱗草大有幫助。”齊道天仍然是一副關(guān)切的樣子,絲毫看不出半點奸商的嘴臉。
“這……”一想到要花費靈石,程羅有些猶豫。
“程兄放心,這聚魂丹是丹房煉制,品質(zhì)絕對沒有問題。而且,如果程兄因為龍鱗草影響了修煉資源,耽誤了修行豈不可惜?我是丹房記名弟子,倒是還有些權(quán)限,可以給你打個折扣,如何?”齊道天笑瞇瞇道。
“好吧,給我來一瓶?!背塘_終于點了點頭。
隨后,齊道天滿臉微笑地目送他出門。推銷聚魂丹,也是羅長老交給他的任務(wù),眼下能完成一部分,這讓齊道天很是高興。
過了不久,一道瘦削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丹堂門前,來者膚色黝黑,一臉陰鷙之色,正是薄關(guān)海。
“喂,這是我的龍鱗草?!北£P(guān)海將龍鱗草放在柜臺前,隨意張望著丹堂內(nèi)的擺設(shè)。
“薄關(guān)海,神闕九重天,交納龍鱗草一株,完整度不足七成,不合格?!饼R道天公事公辦,檢查一番后,平靜道。
“有沒有搞錯啊?!我的龍鱗草怎么可能不合格!你是不是故意為難我?!”
薄關(guān)海臉色漲紅,大叫道。他的叫聲也吸引了不少來此地買丹藥的修士,眾人紛紛看了過來。
齊道天搖了搖頭,神色淡然:“我只是按規(guī)矩行事而已,你的龍鱗草根部缺失太多,已經(jīng)沒有利用價值了。
如果給你合格的話,那么到了那些煉丹師復(fù)檢的時候,一切損失就是我來承擔,世間豈有這樣的道理?”
“當然,我下午還會收一次,你可以到那時再交出一株龍鱗草。如果你對魂力的控制力不夠的話,可以去大衍城內(nèi)的集市內(nèi)買些丹藥?!饼R道天面帶笑容,心中開始算計起來。
有一說一,他很想坑對方一把。
“你別想蒙我,你這里不是有丹藥嗎?為何會要我去別處買丹藥?”薄關(guān)海冷笑道。
“呃……我這里不大夠,畢竟買的人挺多的,那些修為在七八重天的弟子更需要聚魂丹?!饼R道天故作遲疑,開口“解釋”道。
“哼!那些人怎么樣,我管不著。你快點把你這里所有的那什么魂丹,對,聚魂丹,全給我拿來!”薄關(guān)海叫囂起來。
“這……”
齊道天心中嘿嘿一笑,臉上卻表現(xiàn)出為難的樣子,兩條眉毛更是擰在了一起。
周圍有不少弟子圍了上來,都是今年的新生,想要看看這邊起了什么爭執(zhí)。
“怎么?你是不想賣給我??!”薄關(guān)海瞪了齊道天一眼,“把你們所有的聚魂丹都給我拿來!還怕我出不起價錢啊?”
“薄兄此話當真?”
“少廢話,所有的聚魂丹,都給我拿來!”
“好?!?p> 齊道天微微一笑,轉(zhuǎn)身取出一個儲物袋,從里面掏了起來。
一瓶,兩瓶,三瓶……足足五十一瓶聚魂丹被齊道天取出,擺了在薄關(guān)海面前。
齊道天正了正臉色,道:“雖然薄兄聲稱要買下所有聚魂丹,但若是薄兄沒錢的話,可以買上一兩瓶先用著?!?p> “畢竟這五十多瓶聚魂丹價值不菲,可不是一般修士能買得起的。”齊道天面帶微笑,看著薄關(guān)海。
“你……”薄關(guān)海死死盯著齊道天,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齊道天算計了,可周圍這么多人看著他,他也不好反悔。
過了片刻,薄關(guān)海陰沉著臉,將一堆小山般的靈石倒在了柜臺上。
“好的,薄兄支持丹堂,買了這么多,給薄兄打個折?!饼R道天一邊算著價錢,一邊對薄關(guān)海說道。
薄關(guān)海面色不善,扭頭走了出去。
“薄兄慢走?!饼R道天臉上洋溢著和煦的笑容,平靜道。
“這個柜臺上的弟子真不錯!”
“就是就是?!?p> 眾人紛紛贊賞起齊道天來。
大衍學宮,丹房內(nèi)。
“齊小子,給我兩株暗星花!”一名大漢,赤著上身,肌肉虬結(jié),朝不遠處的一道身影招手。
“好勒!”
兩株生有銀灰色紋路的靈藥飛起,不偏不倚地落在大漢手中,大漢似乎習以為常,隨手便將其丟進煉丹爐中。
“封爐!”大漢一聲低喝,向上躍起,一掌拍在一人多高的煉丹爐上,掌力雄渾,煉丹爐震動,發(fā)出巨大的聲響。
大漢滿意地點了點頭,伸手接過齊道天遞來的毛巾,擦了擦身上,道:“這爐虛境丹就要煉好了,待會剛好可以試試,就是我身上出了這么多汗,可得好好洗洗。”
“呃……陳師兄,你還是先穿上衣服吧。待會說不定有師姐過來……”齊道天好心提醒道。
他口中的這名“陳師兄”名叫陳朔,乃是內(nèi)門弟子,為人和善,在丹房弟子之中也是頗有地位。
齊道天作為記名弟子,也是由他引導(dǎo)入門,每當陳朔煉丹之時,就由齊道天為其打下手。
只不過,由于修行法訣的原因,這名陳師兄喜歡在煉丹之時赤著上身,僅穿一條短褲。
有傳言說,這位陳師兄私下里煉丹都是一絲不掛的,用他的話說,只有脫下衣服,讓肉身與天地交為一體,才能聽到丹藥的呼吸,感悟丹道的美妙。
感悟尼瑪啊!
齊道天心中吐槽,一想到這位陳師兄一邊遛鳥一邊煉丹的場景,他的臉皮就一陣抽搐。
果不其然,陳師兄抖了抖身上的肌肉,正色道:“穿著衣服煉出的丹藥,是沒有靈魂的,那些世俗的眼光不必理會?!?p> “在我踏上煉丹之道的那一天起,我就發(fā)誓,如果有朝一日我要與人結(jié)為道侶,一定要找個和我一樣,能不穿衣服煉丹的仙子?!闭f著,陳師兄看著丹爐,眼中露出了向往的神情。
看著陳師兄純凈如嬰兒般的眼神,齊道天腦海中不由得浮現(xiàn)出一幅古怪的畫面:
然后,走進去一看——“有兩人鋪氈對坐,一男子燒丹爐正沸……”
齊道天打了個冷戰(zhàn),這也太詭異了吧?
不過陳師兄顯然不知道齊道天的想法,他將自己身上擦凈后,看向齊道天,認真道:
“我在丹房呆了也有幾年了,也有不少人給我打過下手,但你是我見過的最有天分的記名弟子。不過,你真的沒打算當一名煉丹師嗎?”陳朔問道。
齊道天點了點頭,正色道:“我一心追求修行之道,雖然說有些天才可以同時追求兩道,但我不覺得自己是那種人。
對我而言,還是修行更為重要,我這一生,都要在這追求修行之道上度過了?!?p> 主要是煉丹這種活需要經(jīng)常閉關(guān),倘若他真進了丹房,整日泡實驗室的話……嗯,還是挺無聊的。
畢竟晉升天道后,為了打發(fā)時間,能研究的東西,齊道天已經(jīng)研究完了。
陳師兄一陣沉默,對于齊道天的選擇,他也無可奈何。事實上,在他看來,雖然齊道天在修煉上天賦也很不錯,但與其丹道天賦相比,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他有種很明顯的直覺,齊道天骨子里蘊藏著一種煉丹的天分,這種天分仿佛來自靈魂深處,不可斷絕。
這一點,羅長老甚至和他交流過,最終只能得出結(jié)論:要么他們的直覺出了問題·,要么齊道天祖上出過一位境界極高的煉丹師,將自己丹道上的天賦遺傳給了后代。
不過,看到齊道天如此執(zhí)著于修行,他也有幾分感動,隨口問道:“我見你剛才在地上寫寫畫畫,是在推演功法嗎?”
“不是啊?!饼R道天老實回答,“我在鉆研陣道?!?p> “我特么打死你啊!”陳朔咆哮,剛才自己還感慨齊道天求道之心強烈,一轉(zhuǎn)身的功夫他就跑去追求陣道了,以陳朔的涵養(yǎng),這會兒都忍不住了。
“不是……陳師兄你聽我解釋,我只是都有所涉獵而已,日后對敵,萬一遇上什么陣師,也好有個防備。”齊道天笑了兩聲,掩飾過去。
他當然不能告訴陳朔,自己在畫羽靈界的地圖輪廓,以便更好地認識世界。
陳朔還想再說什么,忽然面色大變,神情緊張起來,他慌忙穿好衣服,站在丹爐旁邊,面色莊重,一副正在等待丹藥出爐的樣子。
齊道天努力憋笑,就聽到門口有腳步聲傳來,一道身影推開門,徑直走了進來。
“陳朔,你又脫衣服煉丹了?”一道威嚴的女聲傳來,里面夾雜著一絲慍怒,正是羅長老。
“師父,你不是閉關(guān)去了嗎?”陳朔滿臉堆笑,行禮道,齊道天也跟著行禮。
“臨時有事,推遲了一下閉關(guān)時間?!绷_長老點了點頭,“倒是你,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許光著身子煉丹,你怎么就是不長記性??!”
“師父,我沒有啊,我一直穿著衣服的。不信你問齊師弟。”說著,陳朔還向齊道天使了個眼色。
齊道天正要回答,卻聽到羅長老的嘆息聲:“好徒兒,你能不能吧腰帶系上再撒謊?”言語之中充滿了無奈。
“呃……最近這兩天沉迷煉丹,沒怎么修煉,胖了……”陳朔尷尬道。
“你……”羅長老深吸一口氣,她這個寶貝弟子什么都好,就是有個光身子煉丹的毛病,自從被她發(fā)現(xiàn)后倒是收斂了許多,但只要她一不在場,陳朔就會對著煉丹爐秀自己的身材。
“在煉丹師眼里,煉丹是一種神圣的行為,你若是遇上一些老古板,十有八九要被扣上一頂褻瀆丹道的罪名。
我知道你修煉的火靈訣與炎道親近,但你現(xiàn)在尚未大成,炎陽之力無法控制,倘若不慎泄露出來,炎陽氣息透過毛孔,與丹爐內(nèi)部交感,輕則丹藥廢掉,重則丹爐損毀,甚至炸爐傷人?!绷_長老一臉嚴肅,道。
陳朔老實點頭,不敢有半點違抗。
“我這次是真要閉關(guān)了,閉關(guān)之前來看看你們。我不在的這幾天,我的工作有其他長老負責,你只要帶好齊道天就行了?!绷_長老言簡意賅,“還有,不準你脫衣服煉丹!齊道天,你看好他!”
“是?!饼R道天回答道。
羅長老剛走,陳朔就將身上的衣服甩了下來,一臉幸福的抖動著身體,走到了丹爐面前。
看著陳朔無處安放的四肢,齊道天思索著,要不要把香蕉君的自♂由之舞交給他。
“陳師兄,你還是穿好衣服吧?!饼R道天吸了口氣,出聲提醒道。
陳朔搖頭,毅然道:“穿著衣服煉出的丹藥是沒有靈魂的,我輩追求丹道,生死早已置之度外,齊師弟,你不必提醒我了。”
齊道天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還是別教了,安全要緊。
羅長老離開后不久,齊道天也離開了丹房,隨著羅長老的閉關(guān),陳朔的怪癖說不定會變本加厲,他可不想看留在丹房感悟什么自由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