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夜半哭聲
板凳急忙說道:“你怎么這么暴力?。恳稽c都不像女孩子!子曰……別別別!我說我說,今天是十五啊,正是月圓之夜。”
江小刁想了一下,確實今天已經是十五了。于是問道:“月圓之夜怎么著?”
板凳繼續(xù)說道:“月圓之夜,是一個月中的正陰之時。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天師大人應該是帶著流殤修行去了?!?p> 江小刁想了想,也應該是如此。
不過馬上就好奇起來,不知道師叔會怎么讓流殤重新轉回人形呢?
這么一想,更加不可能去睡了。想到這里,轉身就往外跑。
板凳急得在后面直叫:“哎你帶上我啊帶上我啊?!?p> 江小刁回頭把板凳往頭上一插,繼續(xù)向外跑去。
板凳抱怨道:“你這么火急火燎的,知道去哪去找嗎?”
這個問題還真把江小刁考住了,于是站住身子說道:“那你說該往哪里?”
板凳苦笑著說:“我要知道還問你?。俊?p> 江小刁繼續(xù)向外跑去:“不知道你廢什么話?再廢話信不信我把你把你扔到房間,和蠟燭作伴去?!?p> 板凳跟著小刁也有一段時間了,對這小姑奶奶說到做到的脾氣也非常了解了,急忙閉嘴不說話。
江小刁跑出客棧后問道:“破板凳,現(xiàn)在往哪個方向去?”
板凳不敢吭聲。萬一說錯了,這小姑奶奶一發(fā)火,自己又沒好果子吃了。
可是小姑奶奶還是生氣了:“爛板凳,要你說話的時候裝聾作啞是不是?你信不信我把你……”
板凳急忙說道:“別別別,我這不是在思考嗎?”
江小刁怒道:“你要思考多久?我數三個數。一、二……”
板凳忙說道:“想好了想好了,當前是月中,月出東方,要不咱們往東面去找找?”
江小刁毫不猶豫地從鎮(zhèn)子東面跑了出去。
跟著“江天師”也這么久了,對于哪些地方靈氣匯聚,適合習練這種基本功,小刁也習得了差不多了。
到東面找了半個時辰,基本上適合的地方都找到了,根本就沒有半個人影。
江小刁從鼻孔里哼了一聲。
板凳在她開口之前,慌忙說道:“我記起來了,雖然月亮是從東邊升起,可是到了子時,就移到了南面。江天師他們是子時前后開始修煉,最大的可能應該是在南面?!?p> 江小刁怒道:“那你剛才怎么說在東邊?”
板凳委屈地解釋:“不是你催得太緊,根本就沒時間想到這一層嗎?”
江小刁翻了個白眼,知道現(xiàn)在和板凳計較,也沒有任何意義。于是拔腿便往南邊跑去。
一到南邊,沒多久面前就出現(xiàn)一條小河。
在柔和的月光下,奔騰了一天的小河平息了,月兒倒映在河面上,晚風一吹,波光粼粼,平靜的河面就像一面明鏡,又像一條潔白的長玉,又或者是一塊綴滿寶石的綢帶。
看著這美景,江小刁未免有些陶醉其中。
板凳得意是說道:“山川河流之處,得天地之靈氣,最是適合修行的了。你再看這河水,清澈透明,想必不出山人所料。只要咱們沿著這河水走一段,必定可以找到天師大人。”
江小刁呸了一聲:“別裝諸葛亮好不好?你這么厲害,怎么剛才讓我白白跑路?”
板凳尷尬地回答:“這個這個,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嘛。就算是未卜先知如孔明者,不也有看走眼失街亭的時候嗎?”
江小刁呸呸呸了幾聲:“還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呢?我告訴你,你可不是人!連馬都不是!就是條破板凳而已。”
板凳不服地叫道:“喂,不要老是破板凳破板凳的好不好?我是板凳,但不是破板凳!”
江小刁奸詐地笑道:“這么說,你是想名副其實了?那也容易,明天我就找個木匠鋸掉你半條腿,再叫你破板凳就當之無愧了?!?p> 板凳哭喪著聲音說道:“有你這么不講道理的嗎?你這叫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就在兩人斗嘴間,小河從西至東流經鎮(zhèn)子南面之后,并未繼續(xù)一路向東,而是向更南面折返流去。
江小刁大怒:“破板凳,你不是說你是諸葛亮嗎?現(xiàn)在南邊都找完了,還是沒有!現(xiàn)在你怎么說?”
板凳說道:“咦,奇怪。你先放我出來?!?p> 這段時間,“江天師”已經將怎么控制板凳精的法門傳授給了江小刁。
聽到板凳語氣變得嚴肅認真,完全沒有油嘴滑舌調侃的味道,江小刁便默念口訣,將它放了出來。
板凳化為人形之后,像一只獵狗一樣東湊湊西嗅嗅,口里納悶地說道:“不可能啊,不可能啊。”
江小刁納悶地說:“什么不可能你說啊。”
板凳皺著眉說道:“小姐你看,按照水流方向,咱們是在逆行。這條河這么流下來,在這里折返,在此處毫無一絲遲滯,也并非人力改河道所為。故可以判定,這里就是水眼所在。”
江小刁不耐地說道:“少廢話了。直接說下面的?!?p> 板凳繼續(xù)說道:“這水眼之處,就是這整段河流靈氣最盛之地。我們落腳之處,也就是一平常小鎮(zhèn)。在這附近,應當再也找不到比這里更適合修行的地方了?!?p> 江小刁心里也感覺隱隱不安:“你什么意思?”
板凳神色嚴肅地說:“我的意思是,如果天師是帶流殤姑娘出來修行,那么一定會選擇此處?,F(xiàn)在這種情況表明,天師帶流殤姑娘出來,有可能并不是修行?!?p> 江小刁心中一凜,也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之前晚上自己修行之時,流殤也在修行。兩人之間并沒有什么沖突。今晚是月圓之夜,正常來講,這種時候就算自己想偷懶,師叔也必定不會答應。
想到這里,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師叔不會是知道爹爹已經走遠,帶著流殤潛逃了吧?江天師與呂德元互換身份之事其他人不知道,江小刁是清楚的。如果是這樣,那后果就非常嚴重了。
板凳看到江小刁一改往日里嘻嘻哈哈的樣子,不免也緊張起來:“小刁,小刁,你沒事吧?”
江小刁用力搖了搖頭:“沒事?!?p> 同時心中暗想:不會的,師叔不是這種人。
這時,一陣晚風吹了過來。
隱隱的傳來一聲似有似無的微弱嗚嗚哭聲。
江小刁二人面色大變,側耳仔細聽去,又沒有任何聲響了。
難道是聽錯了?
二人正準備開口問對方時,嗚嗚的哭聲又傳了過來。
這一次可是聽得真真切切。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拉長的尖細哭泣,在夜里幽幽地傳來,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