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善惡難分
話已至此,江天師也不否認:“還望掌門師兄海涵?!?p> 蕭清風笑道:“你不便明說,那我就說了。當年大戰(zhàn),天兵天將和仙人們的法寶折損可不少。雖然玉帝寬宏大量,未賜龍十三郎死罪。但難免有些人懷恨在心,伺機報復。天師,我說的對否?”
江天師賠笑道:“掌門師兄明察秋毫。愚弟有一事不解,這龍十三郎,哦,應該說宇文正陽,是如何落入流殤之手的?”
蕭清風嘆道:“此事也怪我。幾個月前,收到東海瀛勝魔要重新出山的消息……”
江天師大驚失色,打斷了蕭清風的話:“什么?瀛勝魔要出山?此事當真?”
蕭清風答道:“尚不能完全確認。收到消息時,恰好我正是修行重要的關(guān)頭,必須閉關(guān)一段時日。我原本準備待閉關(guān)期滿,親自去探個究竟,再找到你們商議。宇文正陽年輕氣盛,當時就要前去。我再三喝止,沒想到我閉關(guān)次日,他就自行下山前往瀛勝島。”
江天師不斷地搖頭:“這孩子也未免太膽大妄為了?!?p> 蕭清風答道:“宇文正陽不僅天資聰穎,更難得的是修行極為努力。我也是用心培養(yǎng),其修為已遠超你我當年。想著讓他獨自鍛煉一下也好,我也就慢慢地讓他去處理一些能力范圍內(nèi)的事。這些年來,一直順風順水,沒受過什么挫折,也從來沒出過什么差池。也怪我,太放心而疏忽了……”
江天師連忙勸慰:“師兄無須自責,這個是誰都想不到的。莫非,宇文正陽是栽在瀛勝魔手里?”
蕭清風搖頭道:“到底是瀛勝魔還是栽在仙人島,誰說得清楚?”
江天師說道:“應該不是仙人島。那些人都是龍十三郎的舊相識?!?p> 蕭清風:“現(xiàn)在龍十三郎已經(jīng)轉(zhuǎn)世為宇文正陽,是否受到他們脅迫而不從?還有,仙人島和瀛勝魔之間有沒有勾結(jié)?這些都有可能啊。”
江天師低頭沉思不語。
蕭清風問道:“你打算怎么辦?”
江天師回答:“明天我上島再說吧。對了師兄,我還有一事不解。三十年前師兄就已經(jīng)修出元神,為何今日似乎還略遜于三師弟一籌?”
蕭清風臉色變得有點難看:“或許是因為師兄弟三人之中,我的天資最低吧?!?p> 這話江天師是不太相信的,端詳了蕭清風一會兒之后,緩緩地說:“師兄,身體無礙吧?我見你印堂之間隱約有一團黑氣,要不我替你號一下脈?”說完便伸出手指搭向蕭清風的手腕。
蕭清風像是被蛇咬了一樣,猛地縮回手,臉色變得極其難看:“夠了!當今四海清平,百姓安居樂業(yè)。你高居廟堂,享盡民間念力。而那些惡的念力,自然是被邪門外道所受。我等只能靠自己勤學苦修,自然不如你們。你江天師又何必羞辱于我?”
師兄弟三人之中,蕭清風最是生性要強,這一點江天師是知道的。剛才由于心里關(guān)心,便沒有想到這一層。現(xiàn)在無意中刺痛對方,不由得心生歉意,急忙道歉。
蕭清風站起身來:“既然天師垂詢,那草民就現(xiàn)在稟報天師。草民天資駑鈍,但為了不給師門丟臉,強行修行之時險些走火入魔,以致功力大退,適才所說閉關(guān)即因為此。不知天師滿意否?”
江天師急忙起身:“師兄,我真不是那個意思!”
蕭清風大袖一拂,冷哼一聲:“蕭某如此不才,豈敢當天師師兄?送客!”
江天師是知道自己這個師兄的性情的,只能長嘆一口氣,先行告辭離開。心想:這個誤會也只能等蕭清風這口氣過去了,再慢慢解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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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蕭清風那里出來后,江天師來到了江小刁和淺草的房間。
江小刁忐忑不安地扭著衣角,這次從家里偷跑出來,老爹肯定要跟她算賬。
即便是普通人,如果身上陽氣重的話,一般的小鬼都不敢靠近。由于現(xiàn)在淺草已經(jīng)是妖身,根本不敢靠近江天師,以免被天師身上所附的正陽之氣所傷。即使遠遠地縮在門角,仍不可避免地渾身發(fā)抖。
見到這個情形,江天師默念口訣,收斂了身上外放的正陽氣息,輕聲說道:“現(xiàn)在不用怕了,過來吧?!?p> 淺草仍然小心翼翼地慢慢一步一步挪了過來,雙手垂立站在一邊。
江天師暗自嘆息一聲之后說道:“不必拘禮,坐吧。小刁,你也坐?!?p> 兩女依言坐下。
淺草拘謹?shù)卣f:“淺草謝師叔賜座。”
江天師看著淺草,心疼地說:“孩子,你又何苦如此?”
淺草眼眶一紅:“多謝師叔關(guān)心。淺草自己選擇的,怨不得旁人。只是可恨,還是未能剿滅那妖女?!?p> 江天師搖頭嘆道:“孩子,這事中間是恐怕會有誤會,流殤和你三師叔未必會害他?!闭f完之后把宇文正陽就是龍十三郎的事告訴了淺草。
淺草臉色煞白:“不!宇文師兄不是龍十三郎!”
江小刁輕輕拉了拉淺草的衣袖。
淺草的眼淚簌簌落下:“即便宇文師兄是那個什么龍十三郎轉(zhuǎn)世又如何?他現(xiàn)在被人害成這樣,這筆賬還是要算到妖女頭上!”
江天師也不好多說什么,只能感嘆一句“情”字誤人。
淺草說道:“師叔,我可以冒昧地問一下,您準備怎么對付妖女她們嗎?”
江天師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我可以肯定,這事的背后,一定有一個大陰謀。我現(xiàn)在首要做到的,是先把龍十三,哦,宇文正陽救醒。”
淺草聽到這話,心中大為欣慰,拜了下去:“多謝師叔相救?!?p> 江天師扶起淺草說道:“師叔實在不忍心看到你這樣,無論如何我也得想辦法讓你回到人身。你自己的肉身呢?還有,你是在哪學到的以人魂奪妖舍的啊?這可不是本門的法子。”
提到肉身,淺草心如刀絞,但是既然江天師問到,還是如實回答:“小女的肉身葬于亂墳崗,恐怕早已腐爛,只剩一堆骨骸了。至于奪妖舍之術(shù),是小女找尋宇文師兄之時,偶遇一只蟾蜍精,見小女救師兄心誠,于是給了兩頁秘笈。小女按照秘笈中的法子,果然不假。”
江天師動容道:“秘笈現(xiàn)在在哪里?”
淺草掏出隨身帶著的秘笈,遞給了江天師。
江天師詳細地看完那兩頁的記載,陷入了沉思。
淺草問道:“師叔,這秘笈有什么不妥之處嗎?”
江天師遲疑了一會才開口:“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這種法子多半是東海瀛勝魔一派的?!?p> 淺草大驚:“師叔,你是說我墮入了魔道?”
江天師柔聲安慰道:“不要過于緊張。成神成魔,不能單純以法術(shù)來判定。更多的,還是看心法。正道修行的是善,魔道修行的是惡?!?p> 江小刁插嘴道:“爹,那善惡之間,又是怎么判定呢?比如那龍十三郎,私自布雨救百姓,應該是行善吧,但是又違反了天條,引起大戰(zhàn)。還有,如果修行正道的法術(shù)去干壞事,或者修行魔道的法術(shù)去做好事,到底是善還是惡呢?”
江天師皺眉道:“這個問題比較深奧,你們先不要考慮這些?!?p> 江小刁不服氣地鼓著嘴巴不吭聲。
淺草焦灼地問:“師叔,我現(xiàn)在應該怎么辦?”
江天師說道:“事不遲疑,你現(xiàn)在立即先去把你的肉身骨骸找到,一定要好生保管。如何替你補回肉身,我再另外想辦法。”
淺草擔心地問:“可是這里宇文師兄的事……”
江天師答道:“這事我自有安排。”
聽到江天師這么說,淺草也不再說什么,站起身施了個禮就告辭離開了。
江小刁一直擔心父親責罵,現(xiàn)在終于找到機會,于是跳了起來:“爹,那我和淺草姐姐一起去了啊?!?p> 江天師沉下臉:“坐下?!?p> 江小刁看著父親的臉色,小心地挪到對面的凳子邊,坐了下去。
江天師并沒有斥責,而是輕聲問道:“小刁,你是想學修行?”
江小刁偷偷地忘了父親一眼,細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江天師繼續(xù)問道:“那你和爹爹說說,你為什么想修行啊?”
江小刁的眼睛瞪得老圓:“這還不簡單?爹爹你是天下聞名的修行中人,堂堂天師之女,若不會降妖除魔,那不是和魯班的后代不會木匠,扁鵲的兒子不會醫(yī)術(shù)一樣可笑嗎?”
江天師啞然失笑:“誰告訴你魯班的后代一定會木匠,扁鵲的兒子一定是醫(yī)生了?”
江小刁腮幫子鼓得圓圓的:“子承父業(yè),不是天經(jīng)地義的嗎?”
江天師也不和江小刁糾纏,繼續(xù)問道:“那你知道什么是修行嗎?”
江小刁眉飛色舞地說:“就是sua地一下,抓住魑魅魍魎,為民除害;還可以biu地一下,在空中飛來飛去;還可以像父親您一樣用一條竹竿,sou地一下就過了海;最后功德圓滿,teng地一下,到天上去做神仙?!?p> 看著越說越起勁,興奮得手舞足蹈的女兒,江天師無奈地說:“我的女兒就是這么理解修行的嗎?”
江小刁不以為然地反問:“難道不是嗎?”
江天師苦笑道:“當然不是?!?p> 江小刁不解地問:“那是什么?”
我是跟風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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