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 博弈
一夜搜尋無果,眼看婚禮就要舉行,何氏再次做出聲明,因不可控因素,婚禮暫時延后舉行。
不知情的人猜測紛紜,知情的人各懷心事。
駱駝懂極限運動,穿了裝備在出事地點做了掉落模擬,仍沒有蛛絲馬跡。
劉隊控制了所有相關(guān)工作人員,但所有人的口供加上現(xiàn)場考察,都顯示這一場由于道具師傅檢查不周而產(chǎn)生的意外。
這家提供威亞的公司甚至做過完全的特種作業(yè)備案,除了處以賠償,也另無所獲。
可林哏哏孤家寡人,賠償給誰呢?
何花醒來之后只恨不能化身望夫石,立在懸崖邊上,茶飯不思只等他的消息。
專案組辦公處。
“你們胡鬧!”一位年紀(jì)偏長的威嚴(yán)男人拍案指責(zé)道,他面前是任杰和劉隊。
“張局,事出突然,我們確實有疏忽,我檢討?!比谓懿]有回避責(zé)任。
老者是這次專案組高級顧問,市公安局分管刑事偵查的副局長,張明剛。
“連最基本的警事培訓(xùn)都沒有,誰批準(zhǔn)你們,讓一個年輕人成為我們的特情?這是對他安全,以及專案組案情推進(jìn)的極大不負(fù)責(zé)。任杰啊,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睆埦终f道。
“張局,這事我也同意過,權(quán)衡諸多因素之后做的決定…”劉隊說道。
“你最好別說話,王八蛋,老子當(dāng)年就差跪著求你,偏要來南山,我就知道你憋著壞水,現(xiàn)在好了,林建軍毀了,他侄子林什么來著,生死未卜,行了,我還說有兩年退休,瘋吧你們,我看別退了,你們這事逼我直接辭職!”張局的口水就差噴在二人臉上。
當(dāng)年張局一手帶出三個悍將,業(yè)內(nèi)都稱之為刑偵三虎,就是任杰,劉軍,林建軍。
“你不也想重啟九二三么…”任杰低聲喃道。
“你還說,不是你們倆慫恿著,我光榮退休不好嗎?九二三九二三,毀了我一個得意弟子不夠嗎?我一個糟老頭無所謂,你們倆可還年輕…”張局說著說著停了下來。
二人也默契的沒有再嗆聲,這個老人,承擔(dān)的東西原本就太多了。
“任杰,開弓沒有回頭箭,有些事,我們當(dāng)差的不能完全把控,但是注意一點,正義遲早會來,我們可以犧牲,但是老百姓不可以,知道嗎?”張局半晌再次開口道。
“是?!?p> “那孩子叫什么來著?”張局問道。
“林哏哏?!?p> “全力尋找,既然出事了,腦子,想法,甚至行動,放大放寬。政策方面,我來想辦法?!睆埦骤F面一寒,露出鐵血一面。
“好?!?p> “去忙吧。”
張局坐在空蕩的房子里沉思著,這個兩鬢花白的長者,同樣是他們那個年代的刑偵傳奇,現(xiàn)如今惜才愛才,只希望自己在崗期間可以培養(yǎng)出更多優(yōu)秀的警察。
兩天過去,林哏哏醒來,環(huán)顧四周,除了眼睛,渾身動彈不得。
搖晃不止的環(huán)境,海潮拍擊船身的聲音,他知道自己正在一輛船內(nèi)。
腦袋上纏著繃帶,時不時傳來陣陣疼痛,手腳全部包扎著,無法動彈。
“你醒了?!币粋€帶著口罩,穿著普通漁民衣服的男人走了進(jìn)來,同林哏哏說道。
“你是?”林哏哏倍感疑惑,自己墜海,沒有被送到醫(yī)院,而是身處漁船,還被勉強算是專業(yè)的救治了一下。
“我們出海打魚,看見你在海上漂著,還好你命大,但是身上多處骨折,昏迷了兩天,不過你現(xiàn)在醒了,腦子里問題應(yīng)該不大,只是皮外傷?!贝骺谡值哪凶诱f道。
林哏哏看破不說破,現(xiàn)在雖說是漁季,但大多都是附近海域,從這艘船的規(guī)模來看,中型船,應(yīng)該兩三天就會回去的,可此人絕口不提回程的事。
而且如此蹊蹺的事,此人這么淡定,顯然有鬼,只是一時頭疼,難以集中精力思考。
自己還是表現(xiàn)的孱弱,傻一點,讓這些人放松警惕,自己恢復(fù)一些再作打算。
而搜尋的隊伍,怎么也不會想到,死不見尸的林哏哏會被藏身一條漁船之上,這個季節(jié),每天漂在海上謀生的漁民太多了。
那口罩男子倒也話不多,每日會送來食物和水喂給林哏哏,只是扶他上廁所時,讓林哏哏有些尷尬。
每隔幾日,便會給林哏哏換藥包扎。
“你是醫(yī)生嗎?”林哏哏問道。
“不是?!蹦凶踊卮鸬煤苌病?p> “你很專業(yè),謝謝你?!?p> “呵,專業(yè)有什么用,算了,跟你說不著這些?!?p> 林哏哏也不敢多問,不熟悉的人,萬一踩著人家的痛處,隨便給自己來一下,那可麻煩了。
同時他從沒見過船上的其他人,這么大的漁船,怎么也有十幾二十人,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大家都默契的躲著他。
林哏哏幾日下來幾乎肯定自己跟何步一樣,被軟禁了,這次墜崖,是一次有預(yù)謀的綁架。
那會是誰?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自己太年輕,是啊,何氏怎么可能就這么把何花嫁給自己。
自己參與之下,把何氏捅了一個大窟窿,接班人被自己送進(jìn)了監(jiān)獄,單純,太單純了。
可是,除了組織自己跟何花結(jié)婚,他們還想要什么呢?
南山區(qū),何氏集團(tuán)大廈,何平辦公室。
任杰孤身一人與何氏董事長何平對面而坐。
“我很意外,來這里的人會是你?!焙纹降恼Z氣,就像他的名字,平靜,讓人聽不出他的情緒。
“換個人來,怕是連何總的面也很難見到?!比谓苷f的也很平靜。
“是有了何步的消息嗎?”
“除了何步,何總是不是還應(yīng)該關(guān)心另一個人?”
“我是個商人,不懂你們辦案的程序,何步是被綁架,有指向性的報案是不是…破案時間太久了?至于小林,意外墜海,不管結(jié)果如何,總會找到的?!?p> “商道講兵貴神速,對于何步的案子,我代表警隊向您致歉,只是茫茫大海,要找人確實有難度,興許林哏哏先被找到,也未可得知?!?p> “任警官,也許有些冒昧,但我提出兩個問題,第一,我們雖然認(rèn)識,但算不上朋友,你今天一個人來,于公于私都不合理。第二,我們談話到現(xiàn)在,我都沒有聽出你的來意,致歉?不是吧。”何平聲音不大,氣場卻十足。
“何總心急了,朋友一說…我一個小警察自然不敢高攀您這商界巨賈。莫不是如今商界真的這么殘酷,不是朋友,我就站在了您敵對的位置?”任杰不緊不慢,以柔克剛。
二人四目相對,似乎都要看穿對方。
“我承認(rèn)我并不喜歡林哏哏,這個差點成為我女婿的年輕人,年紀(jì)不大,破壞能力卻是很強。明鏡灣項目被喊停,我低價出售止損,海外我親手抓的項目,也不得不停了下來,加上股市動蕩,幾百個億因為他,無端蒸發(fā)?!焙纹讲]有避諱自己對林哏哏的不喜。
“您舉輕避重了,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何苗,你對林哏哏所有的不喜歡,也都是因為何苗而已。”
“喜歡自己的兒子,觸犯了哪條法律嗎,任警官?”
“打擾了,告辭。”任杰微笑起身,似乎已經(jīng)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