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刀赴會
南山國際大酒店可以說是南山區(qū)乃至全市最早的國際化酒店,裝修奢華考究,出入的基本都是有身份的人。
林哏哏覺得自己只能算是有身份證的人,但并不妨礙他跟著盧燕婷到這里。
至少從明面上看是別人有求于他們。
包間很大,里面各種設(shè)施應(yīng)有盡有,作為東道主的何氏,已經(jīng)有人在那等候。
見何花不在,林哏哏反而松了一口氣,這種看著像黑色交易的飯局,她不在最好。
“中間那個男人,何氏集團副總裁,何花的叔叔,何步,他左邊是他的助理,右邊是榮萊建筑公司,明鏡灣項目的總監(jiān)杜世金,他再旁邊的女人,是她秘書。”盧燕婷低聲向林哏哏介紹間,已經(jīng)面露職業(yè)微笑,不卑不亢地向幾位走過去。
林哏哏看了一眼對面的四個人,心想加上自己這邊才六個人,擺的排場還挺大。
“盧總來了,還是我們何總的面子大啊,我可是幾次想請盧總吃飯都被拒絕了啊。”榮萊建筑的杜世金倒是長了一副成功人士的嘴臉,但給林哏哏的感覺卻是有些油頭粉面,虛情假意。
“杜總說笑了,我只不過一個項目經(jīng)理,稱不上總,大家都是做工地的,有多忙應(yīng)該互相理解啊。何總,好久不見了?!?p> 盧燕婷應(yīng)付完杜世金的話,向何步點頭打了招呼。
“你好,坐吧,難得聚一聚,小伙子,你也坐。”何步倒是溫文爾雅,有點孺商的味道,說完話朝秘書點了點頭,便開始上菜。
盧燕婷示意林哏哏在自己旁邊坐下。
“其實呢,盧經(jīng)理說的對,大家平時都很忙,為了工地的進度,確實辛苦了,我在這里代表集團向大家致謝?!焙尾蕉似鹁票聪蛟谧母魑?。
林哏哏確實不懂太多的飯局禮儀,反正自己的經(jīng)理來就說好了不能喝,讓自己陪幾杯。
原本想等服務(wù)員倒酒的時候自己幫著拒絕一下,誰知酒杯里早就倒好了,不過還好是紅酒。
林哏哏跟著站了起來,把自己杯子里的一飲而盡,又端起盧燕婷的杯子,再次喝完。
像極了一個沒有感情的滴滴代喝。
殊不知他生猛的動作,把露面弄得一度非常尷尬…盧燕婷此刻也是有苦難言,自己大意了,這還是個剛出茅盧血氣方剛的小伙子,哪里像馨萌一樣,酒量好,酒風佳,酒詞更是一套一套的。
“呵呵,有意思,要說找員工的眼光,還是盧經(jīng)理好,真想挖你到我們公司來啊?!倍攀澜鹩质且桓笔袃~嘴臉,企圖打破尷尬。
“可再好的員工,也經(jīng)不起你們這樣折騰啊?!北R燕婷臉色變嚴肅,意有所指。
“嗯…盧經(jīng)理說的對啊,言歸正傳,我對盧經(jīng)理手下的那個,千杯不醉的機靈小姑娘印象還是很深刻啊,雖然幾面之交,但這次受傷,我也倍感遺憾。剛才你們沒到,我還跟李秘書說,讓他代集團以及我個人,去看望一下小姑娘?!焙尾揭环捤闶钦f得誠懇,一個大集團的二把手,能記住一個監(jiān)理公司的小職員,不論真假,至少場面上還是好聽的。
“謝謝何總關(guān)心,我也會轉(zhuǎn)達您對馨萌的關(guān)心。只不過,常言道,對不起未必有用,但有人好像連基本的事都沒做,就想不了了之啊?!北R燕婷此時盛氣凌人,高腳杯重重地放在桌上,狠狠地盯著盯著杜世金。
“行了,話題也打開了,我的任務(wù)也算完成,杜總,跟盧經(jīng)理好好談,不管如何,我們何氏都希望盡快開工。”何步完全沒有被盧燕婷的氣勢所鎮(zhèn)住,反而以退為進,將問題拋給了兩方,自己則同秘書離開了。
包廂里的氛圍突然變得詭譎,至少林哏哏是這樣認為的,他知道今晚的主題要開始了。
“燕婷,坐下談吧?!倍攀澜鹨婚_口,讓林哏哏差點沒站穩(wěn),這叫得這么熟,不會是一頭的吧?
“我們沒這么熟,杜總,而且,好像這個事沒什么談的,不是嗎?”盧燕婷不怒反笑,似乎譏諷著道貌岸然的杜世金。
“好,公事公辦是你的風格,說吧,什么條件,你們撤訴。”杜世金的招牌動作,扶眼鏡。
“呵呵,說得我們像無良監(jiān)理單位,只會敲詐勒索。條件?醫(yī)藥費?不好意思,就算公司不掏,我個人這點錢也拿得出。”
“這么說話就沒意思了,咱們好歹同學(xué)一場,又在一個圈子,將來打交道的地方多,何必呢?”
“杜世金,咱們確實是同學(xué),而且還是有過一段戀情的同學(xué),怎么當著你的新秘書的面不敢說???怎么還那么慫呢?”
林哏哏覺得自己真尷尬,也覺得這朵冷艷玫瑰,其實毒舌得很,更沒想到她和這個衣冠禽獸居然談過戀愛,是瞎嗎?
但話說回來,她們已經(jīng)這個年紀了,誰沒喜歡過一個兩個人渣呢。至少原本以為自己單刀赴會,現(xiàn)在看來,是雙刀。
“你…陳秘書,你先回去。”杜世金欲言又止,向身邊的秘書說道。
“我…”
“讓你先走!”
秘書似乎真的和杜世金有些工作以外的關(guān)系,生著氣出了包廂。
“燕婷,于公于私,我覺得我們都要談?wù)?,這樣,讓你的助理先回去,我們單獨聊聊,好嗎?”
林哏哏發(fā)誓這杜世金此番看似情圣,其實渣男的話,絕對可以評上年度十大渣男語錄。
其他人先走,我們單聊,如果僅憑那張臉和略帶低音炮的聲線,確實容易讓無知少女淪陷。
“先回你大爺!”
沒錯,語出驚人的是林哏哏,他可不能讓這個人得逞,雖然他相信盧燕婷也不會上當,可自己作為在場的另一個男性,似乎被激發(fā)了領(lǐng)地意識。
“你…你說什么?”杜世金不可思議地看著林哏哏。
“我說先回你大爺,要談就談,裝什么情圣,這是求人辦事兒的態(tài)度嗎?”林哏哏之所以補刀,是看見雙手環(huán)抱的盧燕婷正暗自早些嘴唇,努力憋著笑的樣子。
自己的霸氣外露是對的。
林哏哏想,如果結(jié)局怎么談都是撤訴,那干脆也讓他們不痛快一次。
“年輕人,注意自己說話的方式?!?p> “威脅我?怎么,下把我去工地準備接著拿鋼筋扎我,還是推面墻砸我?”
杜世金這才站了起來,走到了林哏哏對面。
即便個頭比林哏哏高一些,但林哏哏相信,這種可能被酒色掏空身體的空架子,自己可能只需要十幾秒放倒。
“燕婷,哪里招的這么魯莽的年輕人,我建議你還是趕緊換了,遲早壞事?!?p> “換?為什么要換?年輕人不好嗎?年富力強,最重要的事,他一點都不慫,我非常喜歡,你站那么近,倒是注意安全,他跆拳道黑帶八段,可能有技術(shù)性的下意識防御動作?!倍旧弑R燕婷開口說道。
杜世金好忙跟林哏哏分開,保持著距離。
“真踏瑪慫如狗,杜世金,以為你當年慫是為了上位,想不到混好了,連個孩子都怕了。不用談,我告訴你,撤訴不可能!林哏哏,我們走?!?p> 林哏哏內(nèi)心那叫一個痛快,他想當年臥龍先生可能就是這么把都督氣吐血的。
“哐啷!”酒杯砸地。
“不撤訴,我看今天你們誰走的了!”
杜世金終于露出了自己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