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回到清月院子里時，清月已經(jīng)在院中操練起了清逸傳授給她的本事。
清月平時也不會睡懶覺，卻沒有起過這么早的，許是面對昨夜那人時受了打擊，開始發(fā)奮了。
“月兒，這么努力啊，要不要我陪你練練手。”
據(jù)說兩人一同做些運動能促進感情，正巧他又精通此道。
“好啊?！?p> 清月停下動作，回頭望了墨云一眼。就這一眼，嚇得墨云接連往后退了三步。
倒不是清月的表情上有什么問題，主要是……
從身形和聲音上來判斷，面前的少女是他的月兒沒錯，但這臉，怎么會和他如此相似。
“月兒，你的臉……”
清月似是沒看到墨云的驚訝，輕描淡寫道：“這有什么，想學(xué)我可以教你，我會的還多著呢?！?p> 墨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并不想學(xué)。在他看來易容術(shù)就算在九洲不被列為禁忌，也只是小孩子才會喜歡的把戲，他對自己的臉還是很滿意的。
捧著清月的小臉揉了揉，手藝還不錯，從觸感上竟辨不出是張假臉。但這張臉讓他想起了清月讓春桃把他扮作女子模樣的慘痛經(jīng)歷，想起來就沒什么好心情。
“你就是帶著我的臉，也不會一瞬之間就有我這樣的身手，還是撕了的好?！?p> 墨云把清月臉上的面具撕了下來，揣進自己的懷里。
“嘶，疼死了。你把它還給我，我好不容易才做出來的?！?p> 清月吸了一口涼氣，為了和自己的臉嚴(yán)密貼合，她這面具有些地方還是粘上的。可惜墨云并不知道，估計是怕她來搶，撕的時候動作很是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臉上的疼痛緩過勁來，才想起自己的面具被墨云搶走了。清月上去搶，本以為墨云會閃躲著戲耍她，沒想到自己直接就被制住了。
做錯了事還敢還手，清月抬頭惡狠狠地瞪視著墨云。
她已經(jīng)很寬宏大量了好不好，都沒有要求墨云一動不動地站著讓她打。人家可倒好，一點水都沒放，直接扣住了她的手腕。
“你也說了，我皮糙肉厚的，打了你也不解氣。我剛和你二哥打賭，贏到手幾個侍衛(wèi)，給你當(dāng)作補償如何？”
從二哥那里贏來的侍衛(wèi)？王府里的侍衛(wèi)都是榮王爺麾下的軍中將士，根本沒簽什么賣身契，怎么還有贏來一說？難不成是二哥輸了賴賬，才許諾了幾個侍衛(wèi)給墨云當(dāng)護院。要是讓那些軍中將領(lǐng)知道，昔日與自己一同隨王爺征戰(zhàn)的兄弟被二公子拿出來當(dāng)賭注，還不寒心死了。
“你還不如贏來些其他東西，我需要侍衛(wèi)向大哥借人就是。要是讓大哥和爹知道了你們拿王府里的侍衛(wèi)當(dāng)賭注，二哥的腿恐怕是要斷的，連同你也會被趕出王府?！?p> 墨云本是怕清月不肯接受才如此說，他還以為榮王府里的侍衛(wèi)跟他丞相府的家丁護院一般，都是雇來或買來的。
“你也多提醒著二哥些，好賭也就罷了，在王府里也要注意收斂?！?p> 這還是墨云第一次見到清月如此正經(jīng)地教訓(xùn)人，神色語態(tài)間頗有清逸的神韻。墨云也不打擊清月，道破從她三哥那里學(xué)來的現(xiàn)學(xué)現(xiàn)賣，連連應(yīng)諾。
清月見墨云還算老實，不準(zhǔn)備繼續(xù)追究，但這事過了還有其他的賬要算。借著剛才墨云說要當(dāng)她陪練的由子，要給自己被墨云弄疼的臉和手腕報仇。
墨云很自覺地綁了自己的一手一腳，節(jié)節(jié)敗退
墨云雖是一直在痛苦地慘叫，那聲音一聽就是裝出來的。平時清月發(fā)泄一會兒也就沒事了，但昨夜在那假墨云面前一個回合都沒走過去，讓清月有些受打擊，此時墨云的配合也起到了反作用。
“既然是陪練就要用全力，處處讓著能練出什么。那天你殺山賊的時候怎么動的手，就怎么對我便是?！?p> 清月把墨云放開，想來她除了能欺負(fù)一下如宋青書那般半點功夫都不會的，連自己那對練武沒什么天賦的二哥都不是對手。
現(xiàn)在她有墨云，有三哥護著，以后又如何？她總不能事事都靠著別人，清月靈魂深處還是有些不能接受一直被其他男人保護的。
“陪練怎么能和對敵一般，月兒你該知道，就算有一天你對我有取死之道，我也是沒辦法對你下手的。”
墨云為難道。別說下狠手了，就是下手重了一點他都會心疼。
“要我說你實在不必練這些，若是喜歡就當(dāng)個愛好，就算練不出什么來，不是還有我呢。有我在，還能讓你受人欺負(fù)了？”
清月也知道墨云的心意是真真切切的，但她就是開心不起來。
“這么早起來，還沒吃過早飯吧？想吃點什么，我親自下廚給你做。”
墨云也瞧出來清月是心情不好，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美食向來都是治愈心情的好手段。
看清月依舊不為所動，墨云索性背起了菜譜。在餓了一夜的人面前說吃的，虧他想得出來。
清月本來胃口被心情帶的一并不太好，想到墨云的手藝，也不禁口舌生津。剛想應(yīng)承，卻發(fā)現(xiàn)墨云的臉色有些蒼白。
難不成墨云一夜都沒休息？
“不必了，我來做就是，你這幾日還是把身體先調(diào)養(yǎng)好。”
清月不算是個標(biāo)準(zhǔn)的吃貨，但墨云對自己的手藝還是有信心的，通常他做些好吃的都能換來清月的好心情，怎么這回……
清月說要做飯，只要是嘗過出自清月之手飯食的人都會認(rèn)為清月這脾氣是生的大了，墨云也是如此。
“月兒……”
連美食誘惑都沒拒絕了，墨云徹底沒了主意。
“你看你，臉色都這般差，這幾日就什么都別想。要是你不趕快好起來，三哥又會責(zé)怪我苛待你。”
原來是在關(guān)心他？墨云心里生出一股暖意，本來清月自己都在心情低谷，還會分出心思來關(guān)心他，就算清月做出一碗毒藥來他也要吃個干凈。
“月兒，這是……”
本來認(rèn)為自己已經(jīng)做好了十足心理準(zhǔn)備的墨云，看到清月從食盒中拿出的碗，嘴角也不免有些抽搐。
“南瓜粥啊，為了好消化，我還特意把南瓜切得很碎?！?p> 墨云倒是情愿清月端上來的是一整個南瓜讓他啃了，他不怕消化不良。南瓜粥聞上去味道還算正常，南瓜帶著甜味的清香入鼻很是清新。不過這東西如果切的太碎了，看上去是在有些不雅觀?？瓷先ゾ拖袷悄c胃受了涼之后，排泄出的產(chǎn)物。
墨云端著粥碗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該如何入口。
清月歪著腦袋等待著墨云給出評價，看墨云半天沒下嘴，以為墨云不喜歡南瓜。
“是不是不合口味，不若我去做些其他的來？”
千萬別，要是清月再做個胡蘿卜湯來個湯菜混合，那他這一天怕是都沒什么胃口吃東西了。
“怎么會，只要是月兒做的，都合我的口味?！?p> 墨云閉著眼睛，裝出細(xì)細(xì)品味的樣子，其實是他實在沒有辦法看著這碗南瓜粥的樣子下咽。
“味道怎么樣？”
清月絲毫不覺得做飯除了味道以外，還有色香兩點需要注意。她是在百般斟酌后才選擇做南瓜粥的，只需要把南瓜切碎了加水煮熟便好。她還在廚房親口嘗過，味道甜絲絲的，算是她很成功的一回了。
墨云喝光了碗里的南瓜粥，睜開眼睛目光直接繞過手里的粥碗。看著清月期待的眼神，報喜不報憂地評價了一番。
“你愛喝就好，你養(yǎng)好身子之前，我每天早上給你做?！?p> 事實證明，不論是會不會做飯的人，聽到有人夸獎自己的手藝都會生出興趣。清月此言一出墨云就后悔了，還不如旁敲側(cè)擊地提些建議出來，也不至于每天都吃“矢”。
也許是睹物思景，墨云喝完了南瓜粥以后就有些內(nèi)急。
清月將粥碗收入食盒，把墨云引入里間，牽到自己屋內(nèi)的床榻邊坐下。
“你若是困了，就先在我這里躺上一會兒?？倎砟阋矝]什么事務(wù)，趕緊養(yǎng)好了，還能陪我到演武場去?！?p> “月兒，我……”
墨云剛想起身，又被清月推了回去。
“看你這樣子，想必昨夜沒休息好。有什么事如此著急，還不能等睡醒再說了?！?p> “我，出恭……”
清月有些臉紅，人有三急，的確是不能醒來再說。她剛才好像攔著墨云不讓人家如廁來著，雖說她并不知道，終究有些尷尬。
墨云又被清月耽擱了一會，更覺忍得難受。清月想幫他擦嘴都沒顧得上，就朝著西間小跑而去。
“呼，快哉~”
墨云還是第一次覺得如廁還能這般酣暢淋漓，走出來的時候臉上還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正好碰上了醒來晨廁的清逸。
墨云迎上去打招呼：“三哥，昨夜入眠可還安好？”
清逸也對墨云微笑回了個早安，而后目光聚焦在墨云的嘴角有些不自然，也沒說什么。
墨云不明所以，回到清月房中在銅鏡前看了看。清月剛才想幫他擦掉沾在嘴角的南瓜粥，已然有些風(fēng)干了。這么說，剛才清逸看他從南間出來，那個不自然的表情該不會是以為……
恐怕任誰看到一個人從那里出來，嘴角沾著淺黃色的不明物體，都會是這般所想。
墨云沒去解釋，這事解釋了也是不打自招，越描越黑。清逸也沒問，但墨云明顯感覺提夜香的下人來的頻繁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