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兒深情款款地看向沈毓，而后面露歉意之色看向栗姿，“我和沈毓在一起四年了，一直沒機(jī)會請你吃飯，我們心里挺過意不去的！”
“不用覺得過意不去，真的！”栗姿如實(shí)道，心中卻在冷笑，到底是補(bǔ)償還是存心膈應(yīng)她的？
她壓根就不稀罕那一頓飯，也壓根不想看到他們。
她現(xiàn)在一看到他們成雙成對地在一起，心就壓抑得慌，都快給她帶來視覺審美疲勞了。
他們在一起有多合理有多般配，她對沈毓的喜歡就有多荒唐和見不得光。
栗姿真心實(shí)意地祈禱著，他們能走多遠(yuǎn)，就走多遠(yuǎn)，不要再跟鬼魂一樣在她眼前不停地晃悠。
“既然你想讓我們請喝咖啡，那我們就請你喝咖啡好了！”周念兒瞇眼笑道。
聽聽，什么叫做她想讓他們請喝咖啡了，明明是他們自己要死乞白賴請她吃飯的。
栗姿在心里默默地爆了句粗口，不要臉！
就在栗姿想尋個借口離開時(shí)，沈毓不冷不淡的聲音響了，“我們要散步了！”
栗姿聞言，抬頭看向沈毓時(shí)，沈毓恰好低頭看向她。
視線相對間，栗姿讀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她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了。
既然他話說得這么直白了，栗姿并不是個不識趣的人，笑道：“那就不打擾你們了！”
周念兒沖栗姿笑著揮了揮手，甜甜道：“走啦！下次再見！”而后挽著沈毓的手臂轉(zhuǎn)身離去。
再見個鬼啊，再也不見才好，恩愛秀得她都快長針眼了，栗姿心道。
轉(zhuǎn)身離去時(shí)，栗姿又忍不住回頭看向他們，不看還好，一看臉色徹底怔住了。
沈毓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頭，周念兒在后面亦步亦趨地跟著，跟不上，便小跑起來，試圖追上他。
栗姿站在原地，突然非常想笑，散步？她看倒是像在遛狗，而后又覺得自己這種想法很缺德，很小氣，很幼稚。
可是，她本非草木，自己喜歡的人和討厭的人成眷侶，這么多年，她喜歡的、厭惡的人沒變，怎么能做得到大方成全。
即便她現(xiàn)在放不下心中的遺憾，但她絕不會和沈毓有進(jìn)一步的來往。
忍著心中的不甘和悲傷，不去打擾他們，已經(jīng)是對自己最大的包容了，剩下的交給時(shí)間吧。
沈毓和周念兒的出現(xiàn)，讓栗姿的心情變得很壓抑，無心散步，倒不如回家擼貓、睡覺有意思。
*****
第二天，栗姿醒來時(shí)，看到桌上放著現(xiàn)成的三明治和牛奶。
律衍在冰箱里貼了張便利貼：早安，我今天要外出，晚上會晚些回來，晚飯自己解決，別吃方便面了，煲點(diǎn)湯喝吧！
看完后，栗姿既歡喜又感動，是不是和思想成熟的人相處，都如此愜意而又溫暖??！
吃完早餐后，栗姿哼著歌出門上班，出門前還擼了一下小喵。
早上的工作并不復(fù)雜，馬上就要到四月了，團(tuán)隊(duì)十余人要開會，總結(jié)三月份團(tuán)隊(duì)案件出庭率、勝訴率、結(jié)案率。
栗姿作為團(tuán)隊(duì)的一員，自然也是要去開會的，會議開到一半，她被小玉叫出去了，說是有人正在接待室等著她。
得到顏皓首肯，栗姿抱著筆記本出去，來到接待室時(shí)，看到等了好一會兒的殷女士后，整張臉一片慘白。
栗姿抱著筆記本想掉頭離開，被小玉推進(jìn)接待室，“殷女士特地找你咨詢法律問題的?！?p> “她？咨詢個屁法律！”一想起她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栗姿整個人變得很不好。
兩人在接待室門口推搡著，發(fā)出了些許動靜。
殷女士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神落在栗姿身上，語氣不滿道：“磨磨蹭蹭地站在門口干嘛？”
小玉拍了拍栗姿的肩膀，在她耳邊輕聲道：“我去給你拿飲料，要咖啡還是檸檬茶？”
“檸檬茶！”栗姿頹喪著臉道，然后賠笑走進(jìn)接待室，解釋道：“殷女士那個……早上好??！”
殷女士冷著一張臉看著栗姿，不說話。
栗姿心中直發(fā)虛，不知道大清早的，誰惹她不開心，坐在距離她三米遠(yuǎn)的位置。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自從知道殷女士是沈毓的母親后，栗姿越看越覺得沈毓長得像殷女士，尤其是那雙尖銳的丹鳳眼，霸氣而又霸道，一看就知道是不好得罪的人。
見殷女士不說話，栗姿如坐針氈，臉上保持著淺淺的笑容道：“殷女士，今天您過來還是想咨詢離婚問題嗎？”
殷女士定定地打量著栗姿，過了良久，才嗯了一聲，道：“你和我兒子認(rèn)識？”
“啊？”栗姿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弄懵了，不明白她好端端的，怎么會提起沈毓，但還是彬彬有禮道：“對，我們是初中同學(xué)?！?p> 殷女士細(xì)長的丹鳳眼尾微微往上翹起，在這一瞬間，威嚴(yán)氣場全開，看起來更加不好惹了，從鼻子發(fā)出哼的一聲，“我怎么沒聽我兒子提起過你？”
栗姿苦笑了下，無不心酸道：“我和他不熟?！?p> “不熟？”殷女士微皺著眉頭，“那你倒是和我解釋解釋，如果你們不熟，他怎么會在房間里放著一張和你的合照！”
栗姿聞言，心突然漏跳了一拍，“您說什么？”
殷女士直接避開了她的問題，自顧自道：“我不管你們以前關(guān)系怎么樣，但從今天開始，我希望你能別再打擾他。”
栗姿聞言，很是納悶，“殷女士，我想您是不是搞錯了？高中畢業(yè)后，我與他便沒了聯(lián)系，上次見面，是我們四年后第一次重逢?！?p> “是嗎？”殷女士一副不信的樣子，厲色警告道：“他現(xiàn)在是有女朋友的人了，我很滿意他的女朋友。”
栗姿悶悶地哦了一聲，僵硬地笑了笑，道：“那很好??！”
可這一切關(guān)她什么事情呢！
殷女士眼神輕蔑地看著栗姿，“我承認(rèn)你的確長得很美，讀書那會兒，應(yīng)該得到不少男生的青睞吧！可是長得美有什么用呢！”
栗姿緊咬著唇，心中隱隱有一股邪火，她很不喜歡她說話的語氣，句句帶刺，攻擊著她的長相，狠狠地戳著她的自尊。
長得美也是錯嗎？
她敢捫心自問，她從來沒有利用自己的長相去傷害、欺騙任何人。
長這么大，她從未談過戀愛，也就暗戀過沈毓一人而已。
怎么在從她的嘴里，她的長相就變得如此不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