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臺是個年輕漂亮的姑娘，看到栗姿時，被驚艷住了，情不自禁地又多瞧了幾眼，心道：這姑娘長得可真好看，身材比例也好。
“你好，我是來面試的！”栗姿太久沒喝水的緣故，聲音變得愈發(fā)沙啞。
出了家門后，她就沒敢喝水，她這人一緊張就會想多喝水，可一喝完就忍不住跑廁所。
這是一種很不好的習慣，她盡量控制自己的情緒反應，可不喝水的后果是聲音變成公鴨嗓，說話要很費力，還不清晰。
前臺問道：“帶簡歷了嗎？”
栗姿從書包里拿出簡歷遞給前臺，前臺讓她稍等會，用座機撥通電話，在等那邊接通的間隙，前臺看著栗姿，“你是感冒了嗎？聲音聽起來啞啞的，臉色也不大精神?！?p> 可能前臺太過平易近人了，栗姿微笑著搖搖頭，如實道：“就是有點緊張?！?p> 前臺笑了笑，想安慰幾句，話到嘴邊卻拐了個彎，對著聽筒說了幾句，便掛了電話，將栗姿帶到小會議室，給她端來一杯水，“你在這邊等會兒，輪到你我再過來叫你?！?p> 栗姿道了聲謝，打量著小會議室，小會議室里還坐著兩個人，一個長相普通的男生和一個畫著精致妝容的女生，他們兩人在一旁小聲地聊著天。
聲音雖小，但栗姿卻聽得一清二楚。
“君同面試挺嚴格的，我?guī)熃闶荢大的高材生，面試兩輪被刷下來了，我現在感覺我就是來打醬油的。”男生小聲抱怨著。
“我有個朋友大學畢業(yè)就被推薦進君同實習了，在這里呆了三年，今年才剛拿到律師證。我有些朋友呆在小所實習的，畢業(yè)后一年就拿到律師證了。真沒得比，小所的競爭沒那么激烈，拿證快，但是小所畢竟是小所，案源少，掙不到什么錢。所以，要實習拿證還是得來大所，跟著團隊走，不愁沒案源?！?p> 男生羨慕道：“你朋友挺厲害的呀，竟能被推薦進君同，大學是什么學校的？”
“嗐，就是普通的學校，不值一提?！?p> “那就更厲害了，君同向來只在一流大學校招，普通學校的學生就能進君同，那他能力一定超群！”
女生搖搖頭，在男生耳邊輕聲道：“一般般啦，要不然他怎么會花上三年的時間才拿到律師證呢？其實他是靠關系進來的，我那個朋友的爸爸和君同的合伙人認識的，你知道的，在中國裙帶關系……”
“呵，有家庭背景就是好！”男生的臉色有些氣憤，酸里酸氣地說：“在大城市奮斗，還是得拼爹，我本碩連讀7年，還是拼不過別人的爹?！?p> “寒門就得靠自己，要不然連競爭資格都沒有，你看我，深知自己起點低，卯足了勁出國留學，就是為了能讓自己有能力和別人競爭。”
栗姿聽著他們聊天，自愧不如，愣了會神的功夫，前臺過來喊男生去面試了。
女生鼓舞道：“加油！”
男生走后，女生看向栗姿，沖她微微一笑，主動搭訕：“你也是來面試的？”
栗姿禮貌點頭。
“你面試哪個團隊的實習生?。俊?p> “顏皓律師。”
女生聞言，有些訝異，“這么巧？我也是，看你年紀不大，本科生么？”
栗姿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什么大學畢業(yè)的？”
“G大法學院！”
“哇，名牌大學?。 迸G羨而崇拜。
栗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你厲害，你可是研究生呢，我連考研都考不上?！?p> 女生聽后，驕傲地笑了笑，“顏律師的團隊就只招一個實習生，這么說來，我們可是競爭對手哦！”
栗姿從她自若的笑容中看到了自信，沒底氣地笑了笑，“我就是來打醬油的！”
“別這么說嘛，你怎么說也是G大畢業(yè)的，比我厲害多了，我就是因為本科院校不好，我才會選擇出國留學的，我要是有你一半厲害，才不會出國讀研呢！”女生的眼神有些得意，可說出來的話卻把栗姿捧得很高。
栗姿不喜歡聽那些口不對心的話，她向來很有自知之明，無論和誰比成績、比能力，她注定是輸得一敗涂地的那個，不知道怎么回話，端起杯子喝水。
女生似乎還想找栗姿說話，這時，前臺過來喊人，女生應了聲好，跟著前臺走出會議室，剛走到門口，女生突然回頭，沖栗姿燦然一笑，“加油哦！”
栗姿表情略微尷尬，道：“你也是！”
說來，她還挺佩服那個女生的，如果換做是她，肯定沒有這樣的自信和胸懷包容競爭對手。
栗姿在緊張和不安中渡過每一秒，口干舌燥，喉嚨啞得不行，就輕抿一口水潤嗓子。
一個小時后，栗姿終于等到前臺來敲門了，“輪到你咯。”
栗姿緊張得心跳加速，手腳都不自在了，跟在前臺身后，差點同手同腳走路。
前臺好笑道：“這么緊張么？”
栗姿緊抿著唇點頭，心道：小姐姐，我超緊張的好么？
前臺將栗姿帶到會議室，同方才那位女生打了個照面。
女生對栗姿露出了燦爛而又自信的笑容，“加油哦！”
看她喜上眉梢，栗姿當下覺得有些諷刺，想轉身離去，她還有什么機會呢？
她就是給紅花當綠葉做陪襯使用的。
進入會議室，前臺將門輕輕合上。
栗姿看向坐在前面的三位面試官，最左邊的是李慎，中間那位是顏皓律師，剛過三十歲，臉色看起來嚴肅而又精神，最右邊稍微年長些女律師是顧凡。
李慎沖栗姿笑了笑，“坐吧，先做一下自我介紹。”
栗姿落座，正襟危坐在顏皓對面，啞著公鴨嗓子簡單自我介紹，“大家好，我叫栗姿，我來自……咳咳，G大法學院……”
看到栗姿拘謹的樣子，李慎很不厚道地笑了，這一笑讓栗姿變得更緊張了，不知道如何繼續(xù)下去，索性便草草地結束了自我介紹。
顏皓低頭掃了一眼她的簡歷，抬頭看向她，問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你看起來很緊張，為什么？”
栗姿輕舔干燥的嘴唇，不敢直視他的眼睛，道：“是挺緊張的?！闭Z氣頓了頓，緊張地吞咽著口水，又繼續(xù)道：“我從上一年7月份就開始找工作，找了三個多月，一直找不到專業(yè)對口的工作，最后決定考研，復習了三個月，我沒想到會沒考上?！?p> 顧凡聞言，問道：“你有反思過這三個月為什么會找不到工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