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袂飄飛,一個頎長的身影出現(xiàn)在院子里。
院子里安靜得過分,男子皺了皺眉,放出神識探查。
片刻睜開眼,眼中劃過一絲無奈。
推開門,最里面的床上拱起一個小小的包子。幾縷黑發(fā)落在被子外面,柔亮得像涂了一層油似的。
床上的包子,卷著被子動了動,翻了個身,半張柔美的小臉露了出來。
男子站在原地沒動。
他也沒有想到,小丫頭居然在書房睡了起來。
床邊上隨意地擺著一個一格的小柜子,他認出那是靈檀木的物櫥,應該是臥室里放置的。
可是現(xiàn)在卻被拖到了書房,好像還裝了點衣服?
這種拖東西回窩的行為,怎么看都頗有點小倉鼠的感覺。
只是這種時候,哪個弟子心這么寬,就在剛分配的院子里睡得這么熟?恐怕古往今來,只有這個秋泯泯了。
床上的包子又動了動。
泯泯其實感覺有點不太對勁,身體好像越來越熱,動動胳膊從被子里掙出來,還覺得燥熱難耐。
忍不住輕哼出聲,軟軟的聲音像小奶貓。
男子伸手,摸上有些泛紅的小臉,入手竟是滾燙。
劍眉蹙起,男子沉思了片刻,試探著從被窩里摸出一只同樣滾燙的小手。二指搭上脈門,洶涌而來的脈象在指尖亂跳。
包子哼唧兩聲,眨巴著眼睛醒了。
泯泯的眼睛都燒得有些發(fā)紅,看起來就像一只蔫吧吧的兔子,頗有點可愛可憐的意味。
包子搖搖腦袋,把剩下半邊臉蹭了出來,仰頭看著男人,嘟噥,“美人你怎么在這?”
“北安沒有教你怎么喊我么?”
包子眨巴眨巴,睜大眼睛,眼前的模糊好了一點,但還是模糊,隱約看見是殿上那個美人。
包子軟乎乎地回答,“教了,要叫師父?!?p> 看起來特別乖,鳳君伸出手碰了碰她的臉,軟嫩得不行,和冰冷的劍完全是兩種觸感。
包子扭動著蹭了蹭他的手,“美人師父,我好難受啊……”
眉頭皺著,又舒展開來,包子哼唧著,快要哭了。
真的特別難受,不知道該怎么樣才能擺脫胸口的悶熱,和身上的燥熱。
鳳君道,“你是不是吃了后院的東西?”
包子拼命點頭,憋著不哭。
鳳君輕笑了一下,手里卻沒有停,疾點了泯泯肘上幾個穴道,拿出一顆晶瑩剔透的丹藥喂她。
丹藥冰涼冰涼的,碰到嘴唇上很舒服。
泯泯張嘴含住,然后不動了。
“乖,吞下去?!?p> 咕咚一下吞下去,泯泯感覺從胸口處涌出一股清涼,緩緩流動到四肢,平定了全身的燥熱。
眼前清明了,腦子也清楚了一點。
泯泯抬頭,美人仙君正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她。
泯泯骨碌一下爬起來,四肢還有點軟,“師父你來了?!?p> 被子都亂了,但泯泯只一個勁往床里挪。不明白怎么一覺醒來,美人仙君會在這里,怪嚇人的。
“不記得了?”鳳君伸手摸摸她的頭,泯泯沒敢躲,硬是被那雙修長的手摸了個正著。
至于記得不記得,泯泯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只記得好像睡的熱,然后醒來倒是神清氣爽,一點燥熱的感覺也沒有。
鳳君見狀,也沒說什么,只叫她不要再亂吃后院的東西。
見美人仙君要走,泯泯趕緊伸手拉他。
手腕被軟軟的小手拉住,鳳君回頭,一雙狹長的眸子里帶著詢問。
“那個……”泯泯趕緊放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美人仙君的神情中透露著一點類似落寞的東西。
“后院的東西不能吃,那有沒有能吃的東西?”
泯泯真的很餓,院子里什么吃的都沒有,只供水沒有用啊。
鳳君指著那塊被卷進被子縫隙里的腰牌,道,“拿著它去東苑取即可?!?p> 泯泯一路問人,這才成功找到東苑的所在。
取了一些飯菜糕點往回走,突然胳膊被人扯住。
泯泯回頭一看,居然是張遙他們。
到達大殿上的幾個人都在,走在一起,要去什么地方似的。
“你怎么在這里?”張遙高聲問道,滿臉的不可置信。
所有人都看過來,目光落在泯泯身上。
泯泯笑了笑,“是你啊?!?p> 和張遙通行的一個少年臉色不太好看,道,“你不是沒有和我們一起到達大殿么?你怎么沒有下山?”
“莫非你就是今年世家里送來的人?”另一個少年滿臉諷刺地添了一句。
周圍人看熱鬧不嫌事大,聽見這么一句話,都想看看世家送來的人到底是什么樣子。
泯泯一頭霧水,“我不是世家的啊……”
其實張遙心里也知道,在亭子里就發(fā)現(xiàn)她什么都不知道了,若是世家的人,肯定不會如此。
但是心里那點不甘還是讓他忍不住道,“你若不是世家的,你這點水平也能上山?”
紅衣少女柳眉倒豎,瞪了張遙一眼道,“你怎么知道她水平,就這么說一個女孩子?”
張遙張了張嘴,沒有再說話。
圍觀的人倒是有人高聲叫道,“世家的人什么水平,也讓我見識見識!”
“是啊是啊,我也想看看,沒有通過天階也能上山,是什么樣的水準??!”
“露一手給我們看看唄!”
泯泯站著沒有動,“我通過天階了!”
她明明一步一步走上來的,根本沒有他們語氣里說的,走后門。
她不懂為什么要這么說自己。
就因為在大殿中沒有和他們一起站著嗎?
泯泯根本不知道這些人當時根本沒敢抬頭,壓根沒看見坐在上面的她。而且眾人一起去試靈池的時候,泯泯也不在,因此他們都以為泯泯根本沒有通過天階。
場面哄然,許多人將這幾個人圍在中間,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泯泯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她也不會什么,怎么露一手啊?
她把手里的食盒放在一邊,朝張遙走過去。
剎那間人群的聲音都安靜了。
“那腰牌……是鳳君弟子才有的!”一個驚恐的聲音響起。
泯泯歪了歪頭,低頭看了一眼腰牌,道,“我真的通過天階了,不過我比較早,你們沒看見我?!?p> “怎么可能!”張遙聲音顫抖著,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的腰牌。
一只火鳳,沒有錯的,就是鳳君弟子腰牌!
可是她怎么可能有?
昨天才上山,今天才會有人來通知最終是否入圍內(nèi)門,可是她已經(jīng)得到腰牌了!而且還是仙尊的弟子!
這怎么可能?他不相信。
然而事實擺在眼前,泯泯耐著性子繼續(xù)說,“我當時坐在美人仙君旁邊,你們沒看到我嗎?”
這誰敢看?眾人臉色都變了,能坐在仙君身邊,這是什么樣的殊榮?
就算不是世家弟子,那也一定有很大的背景。不管怎么說,就拿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是仙君弟子來說,這就是他們根本惹不起的。
“你……你……”張遙手指著秋泯泯,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怎么了,門規(guī)不允許聚眾,你們都不知道嗎?”
人群中走進一個人,背上仍是那把巨劍。
“落師兄?!?p> 認得他的內(nèi)門弟子恭敬拱手道。
“師妹?”
泯泯回頭看他,委屈的不行。這些人根本就是無理取鬧,她應付不來。
“怎么了?”落北安問,他最看不得女孩子委屈,更何況是這么可愛的小師妹。因此眉間藏了些不耐,轉(zhuǎn)身對張遙一群人喝道,“你們在這里做什么?”
張遙等人見狀,還有什么不相信的?落北安都叫她師妹了,這還能有假?
幾人臉上俱是青白兩色交錯,張遙心道,惹到仙君徒弟,恐怕這次入圍懸了。
“我們這就走?!表斨浔卑驳膲毫Γ瑥堖b等人不敢再說什么,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乘風點眉
一覺醒來少了兩個收藏,本來就沒有收藏了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