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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請退位

第六十七章 與君對弈

陛下請退位 忘穿江水 3265 2019-12-09 21:13:21

  離州江岸。

  據(jù)暗衛(wèi)調(diào)查,秦唯根本就沒有把注意力放在討逆大軍上,雖派有白毛軍這種精銳的精銳來防守,可沒有后續(xù)援兵,就連離州的守城衛(wèi)軍也沒有出現(xiàn)。

  白毛軍就如同被孤立了一般。這也是討逆大軍敢分兵兩路一路引誘白毛軍,一路潛渡離江的原因。

  畢竟,哪怕孫禮等人全部陣亡,討逆大軍的大頭還在,吳恪的勢力也更加鞏固,對付起秦唯也可真正全力施為。

  這也是為何方尚會說,陳蘊(yùn)計(jì)謀歹毒,為人歹毒,此人并不會在意一點(diǎn)的得失,只要能讓剩下的人全部忠心,哪怕最后剩下的只有一二千人便是足夠了。

  離江之上,幾艘樓船從遠(yuǎn)處緩緩駛了過來。

  吳恪領(lǐng)著幾路諸侯在岸邊等候著,見到出征的隊(duì)伍回來,臉上露出了喜意。

  當(dāng)樓船越靠越近,站于樓船前端的那幾人的身影也愈發(fā)的清晰了起來。

  吳恪等人面色有點(diǎn)不好,畢竟環(huán)眼看過去少了三人的身影。

  很快,樓船就靠岸了。

  孫禮一臉笑容,與崔英譚煥二人并排走在前端,方尚等人緊隨其后。

  “殿下,不辱使命,白毛軍已是全殲于凜峽山一帶?!睂O禮笑著開口道。

  吳恪點(diǎn)了點(diǎn)頭,臉色憂愁:“季先,道勤幾人呢?”

  “唉?!睂O禮嘆了口氣,面色猶豫,話至嘴邊卻不直言。

  “怎么了?季先,有話就快點(diǎn)說?!眳倾「泳o張了,心中的想法看來已是成真了。

  “殿下,其實(shí)……”孫禮吞吞吐吐。

  “哎,你倒是說啊,事情既然已經(jīng)發(fā)生,那就不可挽回,可是季先你若是不直言,那又怎知如何彌補(bǔ)呢?”吳恪更顯著急了。

  “是啊,孫郡守,鐘郡守他們?nèi)四???p>  “孫郡守,當(dāng)著殿下的面又怎么能夠吞吞吐吐呢?”

  其余的諸侯也是著急了,三路諸侯,將近八千士卒,豈是能夠說沒就沒了的。

  孫禮咬咬牙,直言道:“殿下,鐘紹等三人隨同白毛軍一道命喪于凜峽?!?p>  “什么?”吳恪雙目圓瞪看向?qū)O禮,不禁向后退了幾步。雖已經(jīng)有點(diǎn)心理準(zhǔn)備了,可是真的聽到,還是難掩震驚之情。

  “嘶――”各路諸侯同樣是驚訝至極。

  他們其實(shí)說是諸侯,不過是各地的一方小勢力,有點(diǎn)野心,真正有才智者少矣,如今聽到三路諸侯全亡,這意味著討逆大軍的勢力又有所降低,對于能否消滅秦唯的信心又淡薄了幾分。

  “怎么回事?”吳恪突然沖上前,雙手按壓住孫禮的肩膀,“明明是一出好計(jì),為何道勤他們會和白毛軍一道命喪于凜峽?”

  “殿下,其實(shí)說來,是我們低估了秦賊了?!睂O禮神色低迷,似乎很是悲傷。

  “原本以為白毛軍會如同計(jì)謀一般,被子先引入凜峽之中,我等再一舉殲滅,可是誰知,是有人提前透露了風(fēng)聲,還是秦賊手下另有高人,識破了計(jì)謀?!?p>  “那白毛軍早于我們一步埋伏到凜峽之上,等到我等前去之時,白毛軍突然殺出。”

  “他們手持銀槍,外披素衣,長相嚇人,鐘郡守他們位于大軍前段,于白毛軍一碰面,就被其聲勢給嚇亂了陣型?!?p>  “當(dāng)時前軍亂了,后軍根本就沒有弄清楚情況,也跟著一起亂,有著太多的士卒是因?yàn)榛靵y中,被白毛兵們肆意收割的?!?p>  “要不是因?yàn)楫?dāng)時的嚴(yán)郡守,挺身而出,率先控制住了局勢,又領(lǐng)著余下士卒奮力向前沖殺。這也是能夠?qū)酌妭円慌e殲滅的主要原因。”孫禮沒有隱藏嚴(yán)波的功績,這場戰(zhàn)斗是多了很多的陰謀詭計(jì)在內(nèi),可是嚴(yán)波的英勇也確實(shí)存在的,因此,嚴(yán)波當(dāng)?shù)昧诉@份功績。

  “可惜的是,嚴(yán)郡守如此英勇之人,卻是死在了那白毛軍首領(lǐng),白良機(jī)手中,著實(shí)讓人可嘆啊。”孫禮很是惋惜的搖了搖頭。

  吳恪一陣失神,從孫禮的簡單描繪中,他腦海里已是構(gòu)出了當(dāng)時那副場景的畫面了。

  “殿下,嚴(yán)郡守雖死,卻死得英烈,死得價值,若無嚴(yán)郡守,離江不可破,白毛軍不可滅。”孫禮臉色肅穆,直視著吳恪,目光炯炯。

  “我等須得更加奮力,爭取早日攻破皇城,擊殺秦賊,還南燕朝堂一片清明。這才是嚴(yán)郡守最想看到的?!?p>  吳恪緩了過來,他看著孫禮,良久。

  突然大笑著說道:“季先說得無錯,嚴(yán)郡守雖死,可死得其所。可若是秦賊未能被絞殺,我等又如何能夠面對嚴(yán)郡守的慷慨赴義呢?”

  “殿下所言極是?!贝抻⒁姷兔缘臍夥站鸵粵_散,立馬大聲開口附議起來。

  “殿下所言極是。”

  “誅殺秦賊,好報嚴(yán)郡守之死?!?p>  ……

  隨后,這些已經(jīng)有點(diǎn)投靠吳恪的諸侯們,無不高聲附和。

  一日后,金陵皇城。

  一處宅院,地處偏僻,不在皇城的熱鬧街道中。這是戚豐的私院,他不喜歡熱鬧,因此這座住宅就挑了一個偏僻處。

  宅院很小,二進(jìn)院,與他現(xiàn)在的地位相比起來有些不搭。

  宅院之中,很是單調(diào),沒有過多的擺設(shè)。大大的院子里,唯有中間位置擺有一桌兩椅。

  桌子上擺設(shè)黑白棋子,棋局已是下了大半,只見棋盤之上黑白交錯,化作黑白雙龍,互相交錯搏殺。不見勝負(fù)。

  而椅子上唯獨(dú)坐著戚豐一人,面對著大門處,長發(fā)散落,手持白子,卻是久久不肯落子。

  “文柔,我輸了?!逼葚S棄掉手中白子,親聲低語。

  這棋盤是他一人所擺,一人所下,不過白子為他,黑子為李恒,單人下棋,還是輸給了意識中的那一道身影。

  “沙沙――”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吹動了戚豐散落的長發(fā),吹動了大樹上掛滿的枝葉。發(fā)出陣陣聲響。

  “文柔,我一直不可能贏你。從未有過一次?!逼葚S像是在自語,又如同對著他人述說,只是盯著前方那無人處,失神。

  “謀天下一十二策。說來真是完美至極?!?p>  “你跟我說,你創(chuàng)出了十一策,最后一策心中只有一個虛影。想來這最后一策才是最精彩之至的?!?p>  “不過,哪怕是少了一策的十一策,也被我奉為了驚人之作?!?p>  說及此,戚豐臉上有點(diǎn)向往,有點(diǎn)失落。

  “可惜啊,文柔。如今的十一策已是被破去了一策,還有十策,不知你還能怎么應(yīng)對呢?”

  戚豐站起了身,整理了衣裳,將散落在前端的長發(fā)置于背后。

  他邁步前行一二十步,停頓了下來,似乎想到什么?;厥卓慈ィ抢镏挥幸桓北淮蛏⒌钠灞P。

  “文柔,其實(shí)我有點(diǎn)對不住你。你有著驚世之才,生前我只能淪為你的稱托,死后,其實(shí)我倒是想和你真正博弈一番?!?p>  “在我眼中,不管是西蜀的南宮誠,北齊的趙若之,還是那鎮(zhèn)北王身邊的田尤文,亦或是吳恪身邊的陳溫恒。他們的才略皆是比你不足?!?p>  “可是,這一群人皆是能夠與你對弈,而我戚永元,生前你的稱托,死后卻要淪為你的執(zhí)棋手。說來我也是不愿?!?p>  “秦太師于我,無恩,我亦對他無情。若非是你在,恐怕我早就走了。現(xiàn)在你不在了,我只想和你對弈,至于秦太師……”

  說及此,戚豐猶豫了片刻。

  “呵呵,他若是能夠在多番勢力的角足下還能活下來,那便是你李文柔的本事了?!?p>  說完,戚豐轉(zhuǎn)過頭,沒有猶豫,直接走了。

  他不會再回來了,這座宅院上的鎖他也是不想再打開了,畢竟,從今日起,他不再是一位替他人執(zhí)棋之人,而是一位為自己執(zhí)棋,與君對弈之人。

  秦唯步入了皇宮,如同以往一般,毫無阻攔。不過今時卻與往日不同,他此次不是為了與吳壁戲耍,而是來弒君。

  他要?dú)⒘藚敲?,也就是先帝?p>  從他得來的消息,離州兵敗,白良機(jī)命喪,這背后有著一雙大手在推動著。

  而如今這雙大手也慢慢顯露了起來。據(jù)影衛(wèi)那邊得來的消息,金陵皇城中還有著另外一支黑暗勢力,這支黑暗勢力的所有者居然是被他輕易殺死,從來不放在他眼中的馬也。

  馬也死了,可是他的勢力沒有消散,反而將自己那支精心培養(yǎng)的勢力交托給了吳明還有燕王吳恪。

  說來倒是有幾分好笑,吳明整日呆在宮殿里,從未出過宮殿一步,卻是能夠掌握住那支勢力,給予吳恪的幫助,而自己現(xiàn)在才知道,這何嘗不讓自己心悸。

  “相父,你怎么突然來宮中了?也不提前跟孩兒打一個招呼?!眳潜诖丝陶鴮m女在宮道中玩耍,見到秦唯氣勢沖沖的走過來,立馬向前問道。

  秦唯停了下身子,看了眼吳壁,此刻他對自己這位皇帝兒子萬分厭惡,不禁大手一揮:“一邊去,莫要打擾我?!?p>  “啪――”一聲脆響,吳壁被扇倒在地。

  “陛下?。俊敝車膶m女見到這個場景,皆是驚呼道。

  吳壁一臉驚訝的盯著秦唯就從自己的身邊走過,不留絲毫憐憫。

  “陛下?”宮女們見到秦唯走了,急忙圍攏過來,關(guān)心的看著吳壁。

  吳壁掃視了一眼這些宮女,眼神中帶著怨毒,臉色扭曲,兇狠的說道:“滾,全部給我滾,今后你們就去溧陽宮,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p>  “陛下?!睂m女們齊身跪下,低頭抽泣著說道。

  這不能怪她們?nèi)绱藨峙?,自從先帝被逼退位之后,溧陽宮中就放置了一群面色姣好,精神異常的妃子。

  無人知道這些妃子們?yōu)楹螘癞惓?,只是每過幾日,溧陽宮中就會多上這么幾位妃子。

  宮里面有些傳言,似乎發(fā)了瘋的妃子們在被關(guān)入溧陽宮前,出過了皇宮,這一出去,那就是要幾日才能回?;貋頃r,就是在溧陽宮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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