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恒先生。”方尚看著自己前方的那中年文士,作了一楫。
陳恒回禮:“伯言先生你這是要去?”
兩人在譚煥駐扎的營地前碰面,顯然這二者都是去找譚煥的。
“閑來無事,就在這里轉(zhuǎn)轉(zhuǎn),未曾想轉(zhuǎn)著轉(zhuǎn)著就來到了譚郡守駐扎的營地內(nèi)?!狈缴行α诵?,看著陳蘊:“那溫恒先生你這又是要去哪里?”
陳蘊回之一笑:“跟伯言先生你一般,皆是閑著無聊,轉(zhuǎn)到了譚郡守的營地內(nèi)?!?p> “那,我們同行?”方尚疑問道。
“既然有緣,那就同行。”陳蘊點了點頭。
就這么兩個狡猾之輩,一起同行步入了譚煥的營帳中。
此時譚煥見陳蘊和方尚兩人攜手步入,不禁疑惑了起來。
“二位這是有事?”譚煥開口問著道。
黃焯還沒有走,他立在一旁打量著這兩位書生模樣的文士。
“譚郡守,我和伯言無事出來逛逛,未曾想?yún)s在郡守你營地里碰面,順道著也過來看看譚郡守,和郡守你之部下。”陳蘊笑著開口說道。
譚煥愣了愣,不知這陳蘊到底是在打著什么鬼主意,隨后笑之?!凹热欢婚e逛到本郡守駐地,你們要去看我之士卒,那么便去看吧,本郡守自認為領(lǐng)兵還行,你們看過之后,也好去跟自己的主公匯報。”
譚煥伸手示意這二人可以出去了。
“溫恒,既然譚郡守不介意的話,那我們就去看看郡守大人的領(lǐng)兵能力,也好將其傳達給各自主公?!狈缴行α?,看著陳蘊,有點不懷好意。
“那好,譚郡守我二人就先告辭了?!标愄N笑著帶著方尚走出營帳。
目送走這兩人,黃焯微微疑惑:“這兩位先生好生奇怪?”
譚煥大笑起來:“師父,他們二人也配當?shù)昧讼壬??這是莫要抬舉他們了。”
黃焯看向譚煥,呵斥道:“子先,切莫大話,聯(lián)盟中還是有些許人是有大才的,這次加入聯(lián)盟,其主要目的也就是看看有沒有可以籠絡(luò)到的奇才之輩,可以輔佐子先你。”
“師父?!弊T煥站起身:“行軍打仗有我在,誰又能比得過呢?何須要他人協(xié)助?!?p> “唉~”黃焯微嘆了一口氣?!白酉龋m然你行軍打仗行,可是沒有謀士為你出謀劃策,今后路途艱難?!?p> “師父,這不是有你嗎?你就是我的智囊,有你為我出謀劃策,天下還不都得落入我們師徒二人手中?”
“為師老了,而且我也不過是稍微有點謀略,可當擔不起謀士之稱,今后也不知哪位大才之輩可以輔佐子先你啊~”黃焯又是嘆了一口氣,先前他把希望都寄托在了李恒身邊,可惜李恒的志向根本就不在他們這里,如今,看似手中有著一萬精銳,卻都是在走一步看一步,艱履前行。
方尚和陳蘊走出百步遠,二人皆是對譚煥的士卒沒有絲毫關(guān)心,畢竟這二人的目的根本就不在這些士卒的身上。
“溫恒,你無事嗎?”方尚還是先認輸了,問著道。
“無事,伯言你應(yīng)該有事吧?”陳蘊笑瞇瞇的看向方尚。
方尚搖了搖頭:“我也無事?!?p> “你不是還要去整頓你那息州三路諸侯嗎?”
“咦?”陳蘊奇怪的看著方尚:“伯言,你怎知我要去整頓那息州的三路諸侯呢?”
方尚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漏了嘴,既然說漏了嘴,那一切也沒有必要接著裝下去了。
“聯(lián)盟外合內(nèi)離,身為盟主的燕王殿下不會看不出來吧?”
“哈哈哈,伯言。”陳蘊笑著。
“怕是鵬達告訴你的吧?”
方尚搖了搖頭:“鵬達沒有告訴我,不過我看到了鵬達了?!?p> “是嗎?”陳蘊帶有深意的看了方尚一眼,隨后不再糾結(jié),道:“那伯言你這次恐怕不是沒有目的的來譚郡守這里的吧?”
“我確實沒有目的?!狈缴袛[了擺手:“不過我倒是想讓聯(lián)盟提前整合起來。”
陳蘊笑了笑:“我也想,我們可以算得上是共同目的了。要不再接著回去?”
“那就接著回去。”方尚同樣笑了笑。隨后二人又是朝著譚煥的營帳中走去。
譚煥疑惑的看著這兩人去而復(fù)返,問道:“二位還有事情嗎?”
“譚郡守,剛才我和伯言出去未至一百步時,這才想起了還有一件大事情未能和郡守商量。”陳蘊含笑著說道,完全不見尷尬的意思。
“哦?”譚煥盯著陳蘊一會,才道:“既然二位有事商量的話,那就坐下吧。”
隨后他又將頭看向黃焯,道:“師父,你也坐下吧,剛好看看這二位是有何等大事要進行商量?!?p> 眾人入座。
“有何等大事要商量就說吧。”譚煥注視著陳蘊,說道。
“譚郡守,既然你要為我軍先鋒,其實有些事也不用再接著瞞你了。”陳蘊緩緩開口道。
“嗯?”譚煥三人皆是面露疑惑,難道還有著什么大事嗎?
“諸位也是知道,離江水深,河長,若是沒有大型的樓船很難渡過的?!?p> 眾人皆是點了點頭,他們都是有去過離江觀察過的。
“其實之前我們也是有大型樓船的,只不過現(xiàn)在沒了?!?p> “是因為那濟州死掉的刺史和郡守吧?!狈缴虚_口說道。
陳蘊點了點頭:“此事其實不方便隨意透露,要不是因為譚郡守你接下了先鋒一職,恐怕這大型樓船得等建造完成后才方便通知?!?p> “無了樓船也無事,只要你給我配上百艘小帆,我仍然能夠充當先鋒,殺入敵方,為聯(lián)盟大軍開路。”譚煥淡笑,一臉自信的說道,顯然陳蘊的這一條消息并不能給他帶來多大的震撼。
“譚郡守切莫如此言論,秦太師所擁有的天下水師可是有著數(shù)十艘大型樓船,如果以小帆渡江,被其沖散整容,那我等可就真是全軍覆沒了?!标愄N憂愁的開口。
譚煥搖了搖頭,他就知道這群無膽鼠輩不相信自己有這般勇武,不過也是算了,沒必要跟這群人較真。
“那不知道先生這大型樓船的建造如何了?”黃焯坐在對面席位開口問道。
“大型樓船之事,已經(jīng)在加緊趕工,相信不出一月時間,便能夠建造完畢了,到時候方可大舉進攻?!?p> “哈哈哈?!弊T煥仰頭大笑,顯然不屑于陳蘊的說法?!叭缃褚咽嵌轮醒耍€需一個月,那便到了三月中旬。尚且不說這一個月的糧草是否能夠供應(yīng)得上來,就說那春種之時不宜動兵,你這無才匹夫也是不知嗎?”
“子先!”黃焯終歸是晚了一步阻攔,譚煥的話已是說出了口。
方尚淡笑的看著陳蘊面容含笑。兩人都沒有覺得譚煥席間大罵是否失禮。
“譚郡守說得確實沒錯,春種之時本就不宜動兵,尤其是在這個災(zāi)禍頻繁的年代,更加不宜?!标愄N淡淡的說道。
“既然你明知不行,為何又要口出狂言?!弊T煥疑惑的看著陳蘊,竟有些搞不懂這個無才匹夫在說什么。
“其實濟州刺史,郡守一死,如不出意外的話,便是那秦太師手中的天下水師干的。他們既然如此做,顯然是想要將我們變成待宰的羔羊。相信不日后,秦太師會率先來進攻我們,到時我們也算得上是防衛(wèi)。”
“先生,可是如果我們只是防守的話,那秦唯可是有著天下水師,而這離州之地河流密布,到時只會造成我方疲憊不堪。讓秦唯不費吹灰之力便能夠擊潰討逆聯(lián)盟。”黃焯憂愁的看著陳蘊,不禁問道。
陳蘊笑了笑,看向黃焯:“這位老將軍倒是聰慧,可是行軍作戰(zhàn)不就如同賭博一般嗎?如今溫恒不才,就賭秦太師三日內(nèi)必會奇襲。只需度過這三日,倒時秦太師奇襲之時,我方防備得當,不一定就無法奪得樓船,以作渡河之用?!?p> “如此嗎?”黃焯點了點頭。
譚煥卻是道:“若是三日奇襲不現(xiàn),恐怕我也是無心在聯(lián)盟中待下去了。”
陳蘊點了點頭,并沒有因其此言感到絲毫驚恐?!凹热蝗绱耍乙彩菍⑹虑橥ㄖ搅?,至于譚郡守此言,我還需要事先去通知一聲燕王殿下,就不方便過于久留了?!?p> 陳蘊提出了告辭,方尚也不好在這里過于久留,也跟著他一同離開了。
與此同時,金陵皇城安國公府中,秦唯戚豐二人相對而坐。
戚豐戚永元,就是李恒臨終前大力推舉之人。他不是一個新人,跟著秦唯也有了二三年頭了,只不過之前的風采全部被李恒遮擋住,到這時才被重用起來。
“永元,那濟州的兩路,已是被白毛軍斬殺于濟河之上,如今他們已無了大型樓船,我們接下來應(yīng)當如何呢?”秦唯問向了戚豐,這段時間的接觸下,也確實認可了戚豐的才華。
“主公,不知我所交托給你的書信可是有寄出了離江否?”戚豐問著道。
“自然,不過為什么非要寄出一封信給他們呢?”秦唯不解,雖然他知道李恒臨終前定下的謀天下一十一策,可是也只不過是一個大概的了解。
戚豐笑了笑:“主公,并非是我叫主公寄出這封信的,而是文柔?!?p> “文柔?”秦唯先是驚訝,隨后又失落了起來,剛才有一瞬間他還以為文柔還活著,可是想到,那日,他親手為文柔蓋棺,親自送行,親自掩埋第一層土,便已是知道了文柔已經(jīng)死了。
“主公,這是文柔臨終前定的遺計,其大才,永元自愧不如?!逼葚S同樣有點傷感。為什么本是正當年華,本是一展雄才,本是笑看人生之人,終究抵不過傷病之苦。
“嗯。”秦唯點了點頭,良久才道:“永元,你也不要謙虛了,雖然文柔確實有大才,可是他既然會推舉你,你之才華亦是不弱于文柔多少?!?p> “主公,文柔有恩于我,我自當全力施為,施展出文柔臨終前定下的十一策。已了文柔最后之心愿?!逼葚S鄭重著說道。
“那往后還得多靠永元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