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周潛想到了方尚叫自己提防王仲的話,想著,既然要提防的話,不如直接去見上一面也好讓自己有個安心。
周潛附到呂明的耳邊,輕聲說著幾句話,隨后呂明點了點頭。
關(guān)押王仲的營帳不算小,也就比呂明睡覺的營帳稍微小上一點而已。
此時,呂明帶著一位親兵走入了關(guān)押王仲的營帳中。
王仲看著呂明一臉威嚴(yán)的走了進(jìn)來,他淡定自若站起身。
“易云將軍來了,可是有想好在下的提議嗎?”
“王仲小兒,你殺了吳郡守,本將軍不殺你已是客氣,你認(rèn)為我會是那種與仇人一同共事的人嗎?”呂明怒目的看著王仲。
王仲沒有害怕,笑著搖了搖頭。“我知道將軍你不是那種人,可是明遠(yuǎn)早就跟將軍說過了,郡守大人并非是我殺的,而是他自縊殉國,因此我們并沒有仇?!?p> “哼?!眳蚊骼浜咭宦暎罢麄€啟縣平民皆知,是你王仲率領(lǐng)了府兵包圍了吳府,趁機(jī)殺害了吳郡守,難道這還有假不成?”
王仲搖了搖頭,“當(dāng)然有假,我去的時候確實是想殺吳郡守,可不是還沒有殺成,吳郡守就自縊了。如果易云將軍不信,那在下就沒有什么辦法了,不過還是請將軍好好考慮一番在下的提議,畢竟在這亂世當(dāng)中,憑將軍的這身手本可以奪取一片天下?!?p> “哼,王仲小兒,你又在這里花言巧語,信不信此刻我就將你殺了?!眳蚊鞒谅曋f道。
“易云將軍恐怕現(xiàn)在還不愿就此取了在下的性命,我又能夠茍延殘喘多活上幾日。”
“哼?!眳蚊骼浜咭宦曀π涠?。當(dāng)呂明走后,王仲才露出了他最為真實的一面,面色沒了剛才的嬉笑,而是一臉冷酷:“吳丹是瘋子,這培養(yǎng)出來的卻是一個傻子,我已經(jīng)給過你機(jī)會了,既然你不珍惜,那自然有著別人珍惜?!?p> 出了營帳幾步遠(yuǎn),周潛摘下了帶在頭上的頭盔。
“公任先生可是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之處?”
周潛在腦海中將剛才的畫面想了想,最后搖了搖頭,可是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似乎有點兒不對勁。
“易云將軍,暫時還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不過我們也無必要現(xiàn)在將消息傳回去,不如等到明日早上再傳也不遲。”
呂明點了點頭,對于這些消息他不是那么在乎,畢竟這屬于周潛的任務(wù),可不是自己的。
“易云將軍,這處大營中就只有將軍一人領(lǐng)導(dǎo)著這二千士卒嗎?”
呂明笑著搖了搖頭,“還有一個家伙,是我的副將,之前我還沒來啟縣的時候,他還是這軍中的一個什長,后來我來了,他表現(xiàn)也挺優(yōu)異的,就被提拔做了我的副將?!?p> “嗯,是這樣的嗎?”周潛點了點頭,沒有太過于懷疑。
接下來的時間他就與著呂明圍繞著大營的四周轉(zhuǎn)了轉(zhuǎn),相較于孫祐安營扎寨的本事,呂明確實差了不是一點,他這麾下的營帳布置得極為散亂,如果真有外敵來攻,恐怕士卒們出了營帳后都會顯得混亂。
夜晚。
周潛突然被呂明給喊醒了,因為周潛不想將自己的身份暴露出來,就和呂明睡在了同一個營帳里。
周潛迷糊的睜著眼,看著神色焦慮的呂明,問道:“怎么了?”
“先生,底下人出現(xiàn)了叛亂了?!?p> “叛亂?”頓時間,周潛就完全醒了過來,直視著呂明?!艾F(xiàn)在是什么狀況?”
“先生,底下的那群人已經(jīng)包圍了這所營帳,到時候先生跟在我身后,我?guī)е壬鷼⒊鋈??!?p> 周潛聽到這話才發(fā)現(xiàn)營帳的外面那是燈火通明。
“殺出去?那可是兩千的士卒啊,將軍你有這個本事殺出去嗎?”
“先生放心,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過了伯言先生,絕對不會讓人傷害到先生分毫的?!?p> 周潛想了想?!皩④娔阆葎e急著慌亂,我們已經(jīng)被包圍多久了?”
“額?”呂明有點不好意思道:“差不多有半個時辰了?!?p> “半個時辰?”周潛一臉驚訝的看著呂明,半個時辰,已經(jīng)夠殺他數(shù)十次了。
呂明被周潛問得有點不好意思,畢竟讓別人包圍了差不多半個時辰,自己才發(fā)現(xiàn)。
“易云將軍,等下你就站在我身旁為我護(hù)衛(wèi),這一次我們不一定就會死。”
“不一定?為何?”
“將軍先不要激動,等下出了營帳,就由我來跟領(lǐng)兵之人談話便可?!?p> “那好。”呂明率先一步拉開了營帳的簾布。
周潛隨后跨出了營帳,此刻外面的士卒們一手持著火把,一手拎著長矛。
而站在這些士卒前面的是一中年人,面帶著寒氣看著從營帳中走出來的二人。同樣,周潛和呂明也注意到了他,呂明小聲的跟周潛說了一些這個領(lǐng)兵之人的大概情況。
周潛大笑了起來?!包S齡將軍這大半夜的率兵圍帳可是有著什么重要的事要跟呂將軍說嗎?”
“當(dāng)然?!秉S齡點了點頭,“閣下又是何人,為何同將軍一起在這帳中?!?p> “黃齡將軍,這恐怕我沒必要要跟你去細(xì)說吧?不過黃齡將軍如果不說出為何派兵圍帳的理由來,恐怕是要被安上犯上的罪名,而這隨同之人也是有著作為同伙的罪名?!?p> 聽到周潛這話,頓時間那些士卒中起了些許動搖的心。
“我此次來是想要將軍自立為主,成為這黎陽郡的郡守,率領(lǐng)我等一同平定黎陽郡內(nèi)的內(nèi)亂。”黃齡沉聲的說道。
“是嗎?你們覺得你這是在為易云將軍考慮?”
“當(dāng)然。”黃齡自信的點了點頭。
“哈哈哈?!敝軡摯笮α似饋怼!包S齡,你可知你這是勸動易云將軍作亂,按南燕律當(dāng)斬的?!?p> 這時,呂明很合時宜的向前走了一步,沉聲道:“黃齡,昔日我一直將你當(dāng)成我的朋友,可今日你卻要舞動我作亂,這是將我往死路上推,黃齡,這就是一個作為朋友該做的嗎?”
黃齡面色一怔,他沒想到僅僅是靠著眼前這個人的些許花言巧語就已是將局勢反轉(zhuǎn)了,而自己麾下的這些士卒們也漸漸與自己拉開了些許距離。
“易云,莫要聽這黃口小兒的胡言亂語,我又怎會迫害易云你呢?如今吳郡守已死,黎陽郡群龍無首,恐會生出變故,不如由易云你暫代黎陽郡守之職,先安撫住黎陽不好嗎?”黃齡此刻面色通紅,怒罵著周潛。
周潛笑著搖了搖頭,這個無腦的家伙也不過是別人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
“黃齡,你已是有著不臣之心,與其在這里鼓動煽舞,倒不如此刻束手就擒,我相信易云將軍是一個大度之人,并不會怎么為難黃齡將軍你的?!?p> 隨著周潛的話落,呂明很是配合的向前走了幾步,他手中持著的長矛在燭光中閃爍著灼灼光輝。
黃齡心中大驚,原本王仲囑咐給他的一些事情也都忘記了。
“易云,你想干什么?”
“黃齡,你聚眾鬧事,我當(dāng)然要抓你?!眳蚊髦币曋S齡,目光中帶有殺意,這個說不上有多老的朋友居然想在今夜殺他,這豈能不讓他也動了殺心呢?
“你,你……”黃齡不禁后退,雖然他手上也持有著一把長槍,可是握槍之手不斷發(fā)抖,只因他知道,單打獨斗,這座兵營里面就沒有一個家伙是呂明的對手。
呂明沒有猶豫,三步作兩步,一下子沖了上去,長矛隨著他的手臂直刺入黃齡的胸膛之中。
“你……”臨死前,黃齡還處于驚恐當(dāng)中。
呂明見黃齡已經(jīng)死了,拔出長矛置于地上,看著眼前那一群畏縮害怕的士卒,心中無奈不已,或許自己并沒有什么領(lǐng)兵之才。
“你們還站在這里做甚?黃齡存犯上作亂之心,已被我誅殺了,難道你們也有作亂之心?”呂明沉聲的看著他們。
“易云將軍,這不過是小菜而已,鼓動黃齡作亂之人,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許是那個王仲。當(dāng)務(wù)之急趕快去將王仲抓回來?!?p> “我這就去做?!眳蚊鼽c了點頭,帶領(lǐng)著麾下一同趕往關(guān)押王仲的營帳。
很快他們就回來了,呂明有點失落。
“沒有抓到?”
“嗯。”呂明點了點頭。
“沒有抓到也無事,不過是一個王仲而已,易云將軍,你現(xiàn)在先去把你這些士卒安撫住。免得后面又生起什么變故來?!?p> “是?!眳蚊魍肆讼氯ァ?p> 見呂明走了,周潛也沒有猶豫,急忙將今日所發(fā)生之事,記錄在字條上,明日一大早準(zhǔn)備送往到方尚那里。
第二日清晨,方尚打開了周潛寄過來的字條,看著上面記錄著昨夜所發(fā)生之事,和周潛的應(yīng)對之策讓他對周潛的計策頗感滿意。
“伯言,怎么回事?”孫禮從別的地方匆匆趕了過來。
“無事。季先你看一看這個字條?!狈缴袑⑹种械淖謼l遞給了孫禮。
孫禮端詳了一會,笑了起來,“看來啟縣那邊差不多是要安定了下來,我們也該派兵渡河了,好一舉將啟縣也給平定?!?p> “善?!狈缴型瑯邮切Φ?,看來周潛那個家伙倒是沒有讓自己失望。